他的視線往下移了移,看到了白星璇淘寶爆款的衣服和鞋。
哦......好像真的拿不出來。
羽絨服的袖口已經飛邊了,好幾個地方還往外竄毛,鞋就更別提了,底都開膠了。
好好一個漂亮丫頭,這是經歷了什么,咋就能造成這樣兒?
瞬間眼神里夾帶了點同情,“丫頭,那你說多少錢?”
白星璇咬著下唇想了想,“三......千?”
這價給老人家逗地笑了出來。
好家伙,一下子給他抹掉一個零。
不過,他壓根也沒想著收錢。
現(xiàn)在他已經不能再彈琴了,這么一張好琴,在他這里也是浪費,還不如送給真正需要它的人。
“好好好,三千就三千!丫頭等著,我去給你拿琴囊!”
老人家顛顛小碎步跑到一個柜前,非常霸氣地一把拉開柜門。
就見五顏六色五彩斑斕的琴囊在柜里摞著。
白星璇大概掃了一眼,眉頭跳了跳,突然有點懷疑人生。
這特喵的都是什么圖案?。?!
粉色小草莓的她忍了,粉紅頑皮豹的她也忍了!
最上面那個魔法少女的是什么鬼啊?!
真是不知道該說這老人家是少女心爆棚還是悶騷了。
眼看著老人家就要伸手去拿那個魔法少女的琴囊。
白星璇趕忙一個箭步沖過去,按住了老人家蠢蠢欲動的爪子。
從那摞粉色琴囊里抽出了一個還算正常的,“我用這個吧!”
老人家看了看白星璇手里拿著的琴囊,又看了看魔法少女的,“丫頭,你選這個不好看,你看看這個......”
“不!”
白星璇非常堅定的拒絕,“我就要這個!”
望著白星璇毅然決然的雙眼,老人家嘆了口氣,依依不舍地看著魔法少女。
“哎,真不知道現(xiàn)在年輕人的審美怎么越來越差了......”
裝琴的時候,白星璇本想湊過去幫忙,卻不經意瞥見了老人家微微顫抖的雙手。
瞳孔猛然一縮。
那是一雙很恐怖的手。
每根手指上都有一條駭人的疤痕,好像一條條蜈蚣蟄伏在其上,觸目驚心。
好狠!
這分明就是把手筋全部挑斷了!
這個樣子,別說是彈琴,就連正常的彎曲都有些吃力!
想了想,沒有點破,而是湊過去幫著裝琴,隨口問道,“老人家,您叫什么名字?。俊?p> “鄭寶光,你呀叫我鄭爺爺就行啦?!?p> “奧,鄭爺爺,您的古琴彈得應該也特別好吧?”
鄭寶光聞言,手里的動作一頓,隨后故作輕松地回道,“那都是以前啦,早就不彈了?!?p> 想彈,也是有心無力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白星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掏出手機,“鄭爺爺,加個飛信吧,以后我們可以常聯(lián)系?!?p> 出了琴店。
白星璇背著身后沉甸甸的古琴,回頭看了看那搖搖欲墜的牌匾。
從剛才的言談舉止之間她能感受到,鄭寶光對古琴的熱愛應該不遜于她。
想必以前也是很輝煌的人物。
可如今卻是在這破爛的店鋪里度過余生。
那雙手上的疤痕,絕對是人為。
意外是不可能弄出這么恐怖的疤痕的。
要知道,一雙健全的手對于愛琴之人是多么珍貴的寶物!說視手如命也不為過!
這究竟是有多么大的仇恨,才能下此狠手?
殺父之仇都不過如此?。?p> 不過她向來不是個愛多管閑事兒的人,尤其是現(xiàn)在自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沒閑工夫關心別人了。
但這鄭寶光跟她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卻相談甚歡,而且還以這么低的價格賣給她一張好琴。
這事,她記心里了。
等到她什么時候混出頭,再回頭考慮報這個恩吧。
*
迷醉酒吧。
燈紅酒綠。
臺上的歌手慷慨激昂地唱著歌,底下的人們不安分地調著情。
不過今天,調情搞破鞋的人還是占少數(shù)的,更多的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討論,眼神不時飄向二樓那個掛著“VIP666”燈牌的卡座。
VIP666,開業(yè)時就聲明,此座為老板專屬,概不接客。
雖然那個卡座打眼一看就十分惹眼,坐在里面肯定倍兒有面子,不過知道這店是什么背景的,自然不敢多說什么,
但總有一些外地來的暴發(fā)戶不知道情況,甩一打子錢,非得要去。
結果自然是被打的連媽都不認識。
谷氏地產,Z國房地產行業(yè)的龍頭老大,賣出去的房子足足能繞地球十八圈。
而且谷家就一個兒子倆姑娘,這份龐大的事業(yè)自然是落在了谷家少爺,谷風的頭上。
雖說谷風年紀不大,但是自他接手了谷氏地產,那股票是噌噌的往上漲,攔都攔不住,也算得上是風云人物了。
所以,今天看著666燈牌亮了,在場的人便都想上去敬杯酒,哪怕是混個臉熟,以后在房地產開發(fā)方面路都能好走很多。
不過話雖如此,卻沒人敢沖上去當這個出頭鳥。
畢竟這個混臉熟可是把雙刃劍。
混好了,前途一片光明,混不好,那就直接宣告您與房地產無緣了。
僵持半天,有人終于是忍不住了。
端了杯酒,承受著眾人崇拜的目光,昂首挺胸地走上二樓。
不過到了二樓拐角,馬上就把腰彎下去了。
該慫的時候,咱就得慫。
小心翼翼地掀開門簾,便見一長相俊美的男子窩在沙發(fā)里,彩燈晃在他的臉上,徒增了些許的邪氣。
谷風瞥見來人,挑眉問道,“你是?”
那人頓時有點緊張了,說話都有點結巴,“谷總,你好你好,我是那個,園藝建筑的,聽說您來了,就......”
話說到一半,舞臺上的聚光燈突然晃了一下。
那人猛然發(fā)現(xiàn)沙發(fā)的那頭還有個人。
瞇眼看去,那人腦袋瓜頓時嗡得一下,猶如晴天霹靂,手心里驚出了一手的冷汗。
“江、江總?!”
江司丞修長的雙腿交疊坐在沙發(fā)里,一股帝王之氣被他散發(fā)的淋漓盡致。
冷漠矜貴的臉上此時透著不耐,眸色銳利,薄唇輕抿,周身散發(fā)著強烈的低氣壓。
“有事?”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不怒自威。
那人瞬間麻爪了。
天老爺??!要是知道這個男人也在這里,打死他他都不會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