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云的房間,周山當(dāng)然來過,甚至不止一次的在這里和李念云翻云覆雨,抵死纏綿。
就因為他經(jīng)常來,所以他才知道擅長舞劍弄棒的李念云,根本就不喜歡詩詞歌賦,房中也從來沒有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所以這莫名其妙的一幅畫,怎么看怎么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周山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好奇,他并沒有將畫拿起,而是看洪水猛獸般用食指順著把畫軸往前輕輕的一推,一個刺痛他一生的身影就那么映入他的眼簾。
再看這滿目的紅色,多像無聲的嘲諷。
“呵呵呵”周山怒極反笑,如同一只嗜血的孤狼,在靜靜的舔著爪子。
……
狹長的小道上,兩匹馬對持而立。
來人驅(qū)使駿馬上前兩步:“月黑風(fēng)高,我想閣下不是出來散步的,那,你是在等我?”
竟然是一個女人。
李念云心中警鈴大震,防備之心頓時高漲了許多。
“是”
“何事?”
“把人留下來。”
斗篷女子原本還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左手穿過小公子腰側(cè)握著韁繩,右手放在自己身側(cè),雖同坐一匹馬,但二人距離并沒有完全貼近。
聽的此言,斗篷女子似乎起了興致,右手繞過小公子和左手合攏,把小公子牢牢的抱在懷中,還不忘挑釁:“你說的是他嗎?”
早就把小公子當(dāng)作自己禁臠的李念云,看著小公子被輕薄,簡直比自己被欺負(fù)了還要怒上三分:“你找死!”
“你好大的口氣?!倍放衽映爸S一笑,絲毫沒有把李念云的恐嚇放在心上,反而還有閑情逸致和她說著家常:“這么說,你認(rèn)識這位小公子?”
“當(dāng)然,所以識相一點,乖乖的把人放下,我饒你一命?!?p> “你們什么關(guān)系?”
李念云一時頓住,有些無言以對,他們什么關(guān)系?情人,她倒是想,關(guān)鍵也不知道人家樂不樂意?
朋友?不行,太陌生了。
家人?那是鬼扯。
好在不用李念云自己在糾結(jié),斗篷女子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大叫起來:“我知道了,你們是一對小情人,這半夜三更來到這荒郊野外幽會對不對?”
“……”李念云多想點頭啊!
“不對!”斗篷女子轉(zhuǎn)念一想又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不對!”
“……”
“你們是相約此處私奔的!”斗篷女子一拍大腿蓋棺定論。
要不是地方不對,場面不對,李念云真想重重的親一口斗篷女子,真真的說的她心中美的冒泡。
忐忑的偷看小公子一眼,發(fā)現(xiàn)他似乎與黑夜融為一體,淡薄的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李念云見他沒有反駁,心中添情蜜意越加醇厚起來,說話也多了幾分底氣,厚著臉皮順?biāo)浦郏?p> “你既然發(fā)現(xiàn)了,就更加應(yīng)該識相一點?!?p> 斗篷女子手中韁繩一動,又逼近兩步,打量著李念云,籠罩在衣帽之下的臉龐看不清五官神色,可口中的嫌棄展露無疑,她用胳膊碰了碰小公子:
“你眼睛是瞎了嗎?這個女人又老又丑,你看上她哪一點了,這樣的貨色你都能入眼,還不如跟著姐姐我,我雖然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佳人,可和她相比,還是要強上許多的,至少這年紀(jì)上咱倆還是相配的,你是找情人又不是找個娘,還是年輕一些的好?!?p> 對斗篷女子突然翻臉,李念云一時有些轉(zhuǎn)不過來彎,等腦中那根筋搭上之后,知道受了戲弄的李念云簡直像一只炸毛的雞,勃然大怒,暴跳如雷。
“好一張利嘴,今天本小姐就替你撕了它。”
李念云從來就不是能受委屈的主,當(dāng)下也不廢話,雙腿一抖,憑空起身,腳尖輕輕一點馬背左手化掌便劈向斗篷女子女子。
“好功夫?!倍放衽雍傲艘宦暫?,從小公子頭上越過,腳尖在馬頭上蜻蜓點水,示意駿馬后退。
這馬倒也真通人性,馱著背上的小公子遠(yuǎn)遠(yuǎn)的退后十幾米,讓主人沒有后顧之憂。
半空中,兩道身影纏繞到一塊。
烏漆嘛黑的一片,實在不好分出誰是誰?
……
周山此時正在看張陌塵的來信,自從那天和王英春風(fēng)一度后,周山便同意了張陌塵追求王英,并以娘家人的身份許了他們二人的婚事。
張陌塵本就和別的雜役不同,他到鏢局不是為了那一點點的工錢,而是躲避家中長輩的催婚,現(xiàn)在有了喜歡的人了,當(dāng)然要帶回家給父母看一眼。
并信誓旦旦的保證,一輩子對王英好。
所以,一天前,張陌塵和他辭行后就帶著王英回家鄉(xiāng)去了,這是他在路上托人送來家中的地址,囑咐周山有時間了一定要來他家做客。
周山獰笑著,當(dāng)然要去了——如果那天沒能讓王英懷孕的話。
今天的種種,讓周山前所未有的肯定,要想有一個真正的自己的孩子,必須要把李念云排出在外,從那個水性楊花女人肚子里出來的孩子,他可真不敢認(rèn)。
王英將是他藏得最深的一條后路。
在李四通完蛋以前,他還得繼續(xù)巴結(jié)奉承著李念云,想要在他們眼皮底子下弄出一兩個私生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李四通、李念云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他周山這么早,這么簡單至極的就備下了一根香火,如果李念云以后不能生養(yǎng)的話……
“呵呵呵”還是同樣的笑聲,隱含的卻是天差地別的打算。
……
城外,李念云和斗篷女子赤手空拳打的旗鼓相當(dāng),難解難分。
在二人頭頂?shù)纳筋^上,站著在周山眼中應(yīng)該在回家路上的張陌塵和王英,旁邊正不停探著腦袋往下觀望的正是在李念云看來,不死也得殘廢的丑書童楊青若。
張陌塵看看天色,嘴里嘟囔著:“魏清音就不是個好學(xué)生,我精心設(shè)計的那幾句詞殺傷力多大??!讓她說的磕磕巴巴,詞不達意,毫無感情可言,你看,李念云一點都不生氣,要不早就把她拿下了?!?p> 楊青若把探出的上半身收回來,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張陌塵:“還不夠殺傷力嗎?那么惡毒的話,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羞愧的一頭撞死了,我都替清音姐姐可惜,一個清雅端莊的金枝玉葉被你忽悠的說著污言穢語,你就作吧,等那天清音姐姐回過味來,遲早找你算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