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矢趐,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嗎?!”何竣城鐵青著一張臉。縱使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縱橫了那么多年,可面對攸關(guān)生死的狀況時,他也不免恐懼起來。
“我很清楚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鳖櫴岗p頭也不抬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眼眸冷光一閃?!安痪蜌⑺滥愣褑幔俊?p> “你……”
顧矢趐迅速拋開手中的刀,何竣城嚇得整個人撲在地面上,可那把匕首像是有知覺般地反彈回他的身上,讓原本想跳去桌子底下拿把手槍的他失了策,再度狼狽地堪堪躲過了那一擊。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給我適可而止!”因來回閃躲,此時何竣城已氣喘吁吁了,但卻依舊咬牙切齒地撐下去?!澳阋裁锤艺f,我什么都滿足你。”
嘖!
鬼才相信你!
一個老奸巨猾的人,從他嘴里說的話,是人都不會相信!
這個時候顧矢趐毫不留情地進行了反擊,若他真的放過了眼前狡猾的小人,他難道還有好日子過嗎?
“你給的了嗎?老頭子。我要的,你永遠都給不了!”顧矢趐冷聲說道。
何竣城頓時嚇白了,似乎是怕談判不成,自己的老命就這樣賠上了?!靶υ?!這天大地大哪里沒有我做主的份兒?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就求你適可而止!”
顧矢趐看著他就好像看著一個怪人般,說:“我要我的父親起死回生,你做得到嗎?做得到,我就放過你!”
“你這……無理取鬧!”何竣城瞪眼說道。
“是??!我就是只要這個。你能滿足我嗎?”話畢,便從靴子里的暗格里抽出一把短刀,光芒散在其上的反射讓何竣城無法自已地顫抖起來。
“又不是我害你父親死,你憑什么對我所索求?!”
“你膽敢說這話多一次?”顧矢趐冷眼一掃。
“我……”
“老頭子就是老頭子,果真臉皮厚得不行。當初跟許氏集團合謀除掉我父親的事情,難不成你健忘了嗎?要不要我再重申重申?”顧矢趐的語氣藏著威脅之意。
“……”何竣城知道此刻矢口否認不過是讓自己的狀況更糟糕,于是只好咬牙承認?!爱敵踔皇呛献骼娑眩阋仓?,商場如戰(zhàn)場……”
“視人命為狗糞嗎?”顧矢趐把玩著手心里的短刀,緩緩撫摸著刀柄粗粗的紋路,頗有閑庭信步的從容不迫。
“矢趐,其實我也沒的選擇?。‘斈甑那闆r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的……”
“那又是怎樣的?我父親被殘忍殺害,不是拜你所賜嗎?”
“不是我指令殺害你父親的啊!是許國峰啊。你的殺父仇人,可是他??!”生命垂危之際,何竣城只好招供不諱。
顧矢趐低頭不語。
許國峰乃是現(xiàn)如今聞名遐邇的許氏集團的董事長、龍頭,其實早在他綁架的那段期間,他也知曉個大概了。
眼看顧矢趐隱隱有著動搖的跡象,于是何竣城只好繼續(xù)拖延時間。“如果你要對付他,我……我旗下的殺手組織可以供你使喚!”
顧矢趐聽了后,笑了。他怎么可能不曉得何竣城打的如意算盤?
但他還是沒有作出任何動作。他也是在等著。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就像是提前能夠預(yù)知般,顧矢趐抬起頭望著何竣城時,只見眼前的人突然整個人無力地癱瘓在地面上,身子禁不住地抽搐,呼吸非常困難,臉色開始發(fā)紫。
哪怕是腦子不靈光的人也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什么事了,更何況向來精明的何竣城?
他艱難地望著顧矢趐緩緩向他走來的身影:“你是怎么辦到的?”
剛剛他可是毫發(fā)無傷,顧矢趐怎么可能可以趁虛而入對他下毒?而他剛剛只是顧著躲閃來回,根本沒碰什么東西,除了……
“你在警報器動了手腳?”想到這里,何竣城突然感覺手心里一疼,低頭一看,只見他的掌心不知何時看似被針筒戳了一個血洞,血珠正一滴滴往外淌落。
“果真是聰明的老狐貍才能即刻反應(yīng)過來嘛!不過這有什么用,你現(xiàn)在還有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跟我抬杠。有什么話要說就盡管說吧。我等著?!鳖櫴岗p說完,還真坐在沙發(fā)上陰沉地看著還在地上掙扎的人兒。
何竣城陡然放棄了掙扎,陰狠地笑說:“你真以為你自己也能安然無事地逃脫出來嗎?你現(xiàn)在想逃跑也來不及了,毒狂暗雷他們在趕往的路上!”
“不!你又錯了!暗雷,早就是我的人了。他是不會來這里了!”
“笑話!”可是眼見顧矢趐沉凝的臉色,何竣城不禁懷疑起來了?!熬退闶沁@樣,你也逃不出這里!”
“死到臨頭了還敢跟我打賭,老頭子?不怕我突然一刀殺死你嗎?”
這下,何竣城臉色僵硬,爾后短暫的時間內(nèi)不說話了。
時間正一秒一秒地流失,而何竣城的生命也在悄無聲息地流失著,直至終末。一會兒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無聲地笑了起來。
“你果真跟你父親一個樣子,目空無人。這也怪不得讓許國峰想要對你父親下手了。說實在,我也心癢難耐,當初看著你父親的嘴臉,我都恨不得想要瞧瞧在死亡面前他還能擺出這么個嘴臉嗎?哈哈!”
顧矢趐一個箭步來到了何竣城的面前,緊緊攥著他的頭發(fā)將他的頭給狠狠抬起來?!澳阈挪恍盼覛⒘四??”
“信!我為什么不信?哈哈!”何竣城此時正如一個瘋子般地狂笑著,臉孔扭曲。“活該!顧矢趐!活該你也有那么一天!活該你父親死了!也許你殺得了我,但遲早你這猖狂的性子,會讓你以后有著跟你父親一致的下場!你那時候沒看到嗎?你父親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樣子太好笑了!他……”
“你這禽獸!”顧矢趐狠狠地在他頸部的大動脈劃了個深深的血痕,殷紅的血液頓時濺滿他整個身子。
他親眼看著何竣城瞪大的雙眼透露著驚恐,全身不斷地掙扎抽搐,之后便動也不動地躺在他的懷里,任由血液緩緩流過地面,匯流成河,直至生命的盡頭。
就這樣……死了?就這么……不堪一擊?
顧矢趐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捂著臉,然后輕輕笑著。不知是悲是喜。
是啊,人命就是這么不堪一擊。就好像當年的他一回到家,轉(zhuǎn)眼便失去了他最敬愛的父親。
“老頭子,你也有今天啊?!彼麩o神地說著。
就在這個時候,林景玄踩著點來到了屋子里,結(jié)果卻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少年如畫中人,以鮮血為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