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德叔
饞師聯(lián)系好后,秦天在蘇珊珊陪同下,前往江南大廈。
江南大廈的地段非常好,富人區(qū),高端消費能力強,離江南大學(xué)不足一公里,站在頂樓能看到大學(xué)校園全景。
空中樓閣是按日式餐廳設(shè)計和布局的,需要一些改動,改為中式餐廳,工程最少兩個月,耗資約在十萬元之內(nèi)。它整體資產(chǎn)轉(zhuǎn)讓的話,老板表示最低轉(zhuǎn)讓價為12萬元。
江南大廈股東表示,全同是五年一簽,26、27樓兩層樓合計年租金17萬元。
從高檔餐飲經(jīng)營角度看,它的其他條件都很好。
唯一的缺點,便是牌子做倒了,想要重新把品牌做起來,會是件非常艱難的事。
秦天沒有當(dāng)場表態(tài),只答應(yīng)考慮一段時間。
他需要測算,需要詳細的可行性分析報告,包括對當(dāng)?shù)谿DP、人均收入、人均支出,以及消費總額、餐飲消費總額、外地客流量及旅客人均消費額的分析。
兩人下樓,正要上車,秦天卻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一個店的招牌。
一個與眾不同的招牌:秦家村野味店。
店鋪規(guī)模倒不大,幾萬元投資的樣子,關(guān)鍵是這個“秦家村”店名,讓秦天聯(lián)想到了老爸的老家。
秦天折轉(zhuǎn)身,帶著好奇朝“秦家村野味店”走去。
此時是下午12點多,店里生意正在收尾,幾個伙計在店里閑聊。
秦天:“請問,你們這店,是省城以北那個秦家村的人開的么?”
“老板!”伙計朝店里吼。
一個四十來歲、脖頸很短的中年男走了出來:“啥事?”
秦天一看這短脖頸就愣住了,這特征,太鮮明了,是秦家村的人,但他記不起對方的名字。
短脖頸看著秦天也是皺起了眉:“唷,這小伙子好面熟,我哪兒見過?”
秦天:“我爸叫秦向東?!?p> 短脖頸上來就掰住了他的肩:“我說咋這么面熟,向東的兒子,叫……叫……”
他使勁想了會兒,最后猛拍一掌,拍得秦天矮了半個頭:“叫秦天,你妹妹叫秦雪!”
“好小子,有十幾年沒見了吧?小時候尿叔一脖頸的事還記得不?忘了?咋,連叔是誰都記不起來了嗎,秦德,你爸的小堂弟……”
秦天終于想起來了,對,秦德,老爸堂兄弟中年輕最輕的一個,小學(xué)沒畢業(yè),二十歲不到就出外闖蕩,屬于膽子大、腦子活、極精明的那類。
“德叔在這兒開店?生意可好?”秦天問。
秦德得意地:“生意還行,一年賺個八千萬兒肯定是有的。叔現(xiàn)在可是秦家村最富的一個了,回老家,連村長都親自到村口迎接。你看,在省城繁華地段開店,村里哪個人有這能耐?”
“德叔能人么!”秦天夸贊著,“比二狗還富?”
秦德大笑:“二狗算啥呀,這些年總共才賺了兩三萬,對外吹四五萬。叔一兩年就賺得比他全部身家還多,哈哈,你爸呢?”
“在家閑著呢。”
“有空讓他到省城來坐坐,叔帶他到處走走?!?p> “嗯,我回去就告訴他?!?p> “阿天,進店坐,今天就住叔這兒吧,話說,你來省城干什么?一個人么?”
“辦些事呢,不坐了,這就回。”
秦德想起件事:“去年11月還是12月,你堂伯去你家做過客是吧?”
秦天回憶了一下,倒是有,那是12月9日,飯店承包制實行后,他約薛峰、馬面魚和他老爸,到滿意飯店吃飯那天,堂伯路過容石縣,來家呆了會兒。
那時堂伯說起刁二狗發(fā)財?shù)氖?,把好面子的老爸臊得半天抬不起頭。
他點了下頭:“12月9日那天,堂伯來我家過?!?p> 秦德:“回村他經(jīng)過省城,在我店里住了一宿。他說起,你老爸廠子倒了?”
“嗯,是倒了,就快拍賣了呢?!?p> 秦德:“四十多歲的人,這就失業(yè)了?你堂伯還說,你家到現(xiàn)在還擠在四十多平米的廠宿舍里?”
秦天再點頭:“嗯,還是四十多平米,沒換呢。”
秦德拍著秦天的肩:“回去跟你爸說,既然失業(yè)了,就到我這兒來打工吧,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我總得照顧他一些。工資從優(yōu),人家拿150,我給他180?!?p> 說完,又拍了下:“阿天你高三畢業(yè),也到叔這兒干活吧,虧不了你!”
秦天笑笑,他才不信精明得村里人都怕他的秦德會這么大方,人家150,給我爸180?這太不像秦德干的事。
殺熟,這才是他干慣的事。
“不勞煩叔了,我自有打算?!?p> “怎么,嫌叔這兒不好?”秦德瞪了他一眼,“回去考慮考慮吧,若不是村里人,叔還不招人呢?!?p> 店里有人喊:“老板,客人加兩份烤肉?!?p> 秦天也趕緊告辭,秦德又叮囑了幾句,揮揮手,就告別了。
蘇珊珊開車送秦天回“江南第一鮮”,一桌人喝得東倒西歪地,揪著秦天脖子就灌酒。
……
這邊喝了個天昏地暗,另一邊的情況也差不太多。
那是江南烹飪學(xué)校的實驗飯店。
課題組開完論證會,照例是一頓山吃海喝。不過,不同于以往,今天喝得有點悶。
悶就悶在秦天臨走時的那些話,幾乎把清宮秘肴給背了出來,還加了些課題組沒有研究出的新佐料。
這就奇了個大怪。
要知道,這四道宮廷菜,是課題組走南闖北,訪家譜、挖清宮菜譜,根據(jù)清宮御膳坊對菜名的記錄,和文人墨客的贊頌文字,一點一點拼湊,最終還原出來的。
秦天背得這么流利,難道他掌握了完整的菜譜?
一個老師提醒了嚴子然:“姓秦的來自杭興市容石縣,杭興有咱烹飪學(xué)校的七個畢業(yè)生,最早畢業(yè)的黃富貴不是您學(xué)生么,要不打個電話?”
嚴子然恍然大般,望向一個班主任:“你不說我還忘了呢。前幾年咱校一個畢業(yè)生,不是被挖到容石縣去了么,小許,他不是你學(xué)生么,得過獎學(xué)金的?”
姓許的班主任:“賴志前,縣里有關(guān)系,畢業(yè)就給了他一個三級,上個月還來過電話,說容石飯店不干了,去向還沒定,所以新電話我倒沒有。”
嚴子然:“好,我打個電話給富貴?!?p> 這幾位校領(lǐng)導(dǎo)常吃的包廂,里面就裝有電話。
“喂,富貴,我嚴老師啊。”
“唷,嚴校長啊,今天您怎么親自來電了?”
“富貴,向你打聽個人,容石縣有個廚師,叫秦天,挺年輕的,你知道嗎?”
黃富貴在電話那邊一愣,摸不準節(jié)奏:“嚴校長,您打聽他干嘛?”
“是這樣,我們今天有個課題論證會,我有個熟人把秦天帶來了,這家伙進門就胡說八道,目中無人,口吐狂言,把我們的課題說得一無是處。我就想打聽打聽,這家伙什么來歷?!?p> “哈哈哈……”黃富貴大笑,“校長,您不來電我還想向您反映呢,這小子在容石縣,也狂得很,把我們七個江烹畢業(yè)的,說成是江烹七豬?!?p> “什么?”嚴子然頭發(fā)都豎了起來,“還敢有人這么稱呼?”
“這小子,祖?zhèn)骺峙掠行┥衩?,賴志前,就?年前畢業(yè)的那位,就栽在他祖?zhèn)魇掷锪?。咱們老二,就是淮陽幫最出色弟子容懷仁兒子容東方,去容石縣主持貴豪大酒店,開業(yè)那天,姓秦的帶著一幫人是大鬧貴豪,還當(dāng)場放出風(fēng)聲,說江烹畢業(yè)的,在他眼里就是一堆S。嚴校長,這不公開挑釁咱學(xué)校么?”
嚴子然給氣得:“你們七個,就不給他點顏色看看?”
“唉,嚴校長,我們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我們有素質(zhì),不跟胡攪蠻纏的瞎攪和,也知道姓秦的這么鬧,無非想沾我們些光,我們?nèi)艋貞?yīng)他,這家伙到處一吹,就給他打了廣告了。”
“我知道了?!?p> 嚴子然憤憤擱掉電話。
一席人全氣得臉得墨黑,教研組長一直吹著胡子:“瑪?shù)?,早知道這樣,今天開會就不該讓這小子溜走!”
嚴子然:“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