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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魔賞雪

第二十三章 乾坤世界·離木搖

成魔賞雪 頑石痕 5388 2020-05-13 20:52:24

  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的葉塵只等著事情的發(fā)酵走向他想要的樣子。

  ……

  相府書房,諸葛術(shù)正在桌前愁眉苦臉,近日來他一直在思考著那張紙上的字,就如同催命符咒一般,使得他這兩日寢食難安。而今日他又聽到了一個消息稱葉風流還有一字,這變故便已經(jīng)打破了一切計劃,就讓老謀深算的諸葛術(shù)更加的停滯不前……

  此外還有很多人都在第一時間關(guān)注起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葉塵,似乎他的出現(xiàn)讓如今的局面更加的混亂。

  ……

  宮墻之內(nèi),宋天麒拿著手中密信,笑著說道:“原來那家伙竟是葉風流的兒子,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招進宮來見一次。”

  一旁的侍衛(wèi)則沉聲道:“那我要不要把他……”說著他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宋天麒擺手道:“不用,他的出現(xiàn)有人比我們更著急要擺平他?!闭f完他起身走到燭火旁燒了那密信,低聲道:“葉塵,我倒是很好奇你接下來會帶給我什么驚喜?”

  繼而笑道:“不過他流連青樓這件事,倒是有些詫異!”

  侍衛(wèi)對此不發(fā)一言。

  宋天麒覺得無趣,便問道:“塞北戰(zhàn)事如何?”

  侍衛(wèi)回道:“接連戰(zhàn)敗,軍糧已斷,軍隊傷亡過半,若是半月無援,必敗!”

  “不知道國公會作何決定,朕倒是好奇的很?”宋天麒說著眉角微翹,似乎不管是什么結(jié)果都于他百利無害。

  “據(jù)街頭探子回報,葉風流近來并未出門,也沒有見到有什么人到訪?!?p>  宋天麒感到有些詫異,自己兒子在前線生死未卜,身為父親且久經(jīng)沙場的葉風流應該早已迫不及待厲兵秣馬,這般反應倒是讓人意外,“國公果然不一樣,如此境遇還能安然自若?!?p>  “陛下,恐怕此時的他并沒有您說的那么淡定?!?p>  這句話正中宋天麒心坎,他也是這般認為,“那我們就靜等事情的發(fā)展?!?p>  話音未落,大監(jiān)邁著小步急匆匆的進了大殿,尖聲道:“啟稟皇上,護國公葉風流求見!”

  聽到此言,宋天麒看了一眼旁邊的護衛(wèi),笑道:“看來我還是高看他了,本以為他還能忍些時日。宣他進來吧!”

  大監(jiān)聞言又匆匆急返,將皇帝的話帶給了葉風流。

  乘著葉風流還未踏進大殿的間隙,宋天麒好奇問道:“你說他這次來是不是求兵的?”

  護衛(wèi)一臉素慕道:“這種事情小的不敢妄言!”

  “你小子,難道我還能治你的嘴不成?”

  護衛(wèi)輕言:“他來了!”

  宋天麒應聲向后看去,葉風流一腳剛好邁入了大殿,正徐徐走來,在殿前三丈處停下,行跪拜禮,“微臣叩見皇上!”

  宋天麒裝作一臉茫然道:“國公請起,不知國公此番進宮,所謂何事?”

  葉風流起身道:“邊關(guān)戰(zhàn)事焦灼,臣前來是想請陛下派兵增援!”

  這家伙果然是來請兵的,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宋天麒一臉為難道:“朝中可用的將才已經(jīng)系數(shù)派出,如今已無將可派,朕就算有心也無力??!”

  宋天麒的話意無非是想讓自己掛帥出征,直到此時葉風流才有些理解葉塵說的話?!爸灰菹驴吓杀瑢㈩I(lǐng)一事交給微臣解決。”

  宋天麒道:“好,國公既然能夠解決將領(lǐng)一事,那我就下一道手諭,讓清河郡守調(diào)遣三萬兵士前往洛平郡匯合,國公意下如何?”

  葉風流道:“臣這就去挑選將領(lǐng),明日便派遣其前往洛平郡匯合?!?p>  “如此甚好,這虎符就暫交于國公保管,找到合適的人選就直接出發(fā),不用報于我。”宋天麒拿起虎符遞給護衛(wèi),護衛(wèi)走下臺階將虎符遞交給了葉風流。

  拿到虎符的葉風流心里慌慌難安,“臣告退!”

  看著葉風流踏出大殿,宋天麒好奇的問道:“木搖,你覺得國公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護衛(wèi)道:“不知道!”

  “你這家伙,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個樣子,一點樂趣都沒有!”

  護衛(wèi)一臉嚴肅道:“我只回答有事實依據(jù)的事,其他的事我不會多言?!?p>  宋天麒每次看到離木搖這幅模樣,就有些生氣,“罷了罷了,你先退下吧,正好我去后宮見見姬美人?!?p>  護衛(wèi)只是應了一聲,就退到了殿外。

  ……

  護衛(wèi)名叫離木搖,東郡人士,年幼時全家遭人屠殺,幸得當時他未在府中,而是在舅公家中,得知消息的舅公為了保護他,便派人將他送往柳業(yè)寺躲避,不料半路就遇到了尋跡而來的歹人,他們秉著斬草除根的想法,勢要將離木搖置于死地。

  護送離木搖的下人多半只是些身體強健的人而已,面對兇狠的歹人絲毫沒有還手的余地。

  他看著互送他的下人被一刀刀砍死,血濺了一地,人一個個的倒下。他驚恐萬分,渾身顫抖。

  護衛(wèi)他的最后一人也被殺了,他被嚇得已經(jīng)渾身癱軟,無法動彈。

  這時,那群歹人拿著還在滴血的刀站在離木搖面前,嘲諷的笑著。

  “大哥,你看這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

  “哎,小子,能聽見話嗎,只要你跪下叫兩聲爺爺,我就饒你一命,讓你做我的小跟班?!?p>  離木搖此時還在驚恐之中無法自拔,渾身顫抖,意識也已經(jīng)模糊,精神也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

  那群歹人看到離木搖的模樣好似很得意,似乎比他們殺人還要爽。

  為首的歹人道:“這小子我就帶在身邊了,留他做個小跟班?!?p>  “大哥,看他這模樣,多半已經(jīng)被嚇傻了,你把他帶在身邊不是讓其他同行笑話嗎?”

  “你懂個屁,帶他出去,別人若是問起,就說是被我嚇傻的,想想都覺得爽,你這家伙真是目光短淺?!?p>  “大哥說的是,聽大哥所言,小弟我都想要一個這樣的小跟班哪?!?p>  “還是你小子識趣,下次出山,就給你也弄個!”

  “多謝大哥!”

  “好了,去把那小子給我?guī)Щ厝ィ此菢幼庸烙嬜约菏亲卟涣??!?p>  為首的歹人說完這句話后,便有兩人朝離木搖走去,而也有人擔憂道:“可是大哥,我們拿的是滅口的錢,這么做是不是不合規(guī)矩。”

  “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你沒看到他都成什么樣子了,一個傻子怎么報仇?我說你的仇家是個傻子,你怕嗎?”

  “那有什么可怕的!”

  “你都不怕,托我們辦事的人能怕嗎?”

  說話間,那兩人已經(jīng)準備要架著離木搖起來,這時兩枚石子突然襲來,將二人擊倒,二人臉色當即面若苦膽,痛苦不堪,雙手捂著傷處。

  幾人疑惑之余,一人出現(xiàn)在土丘之上,俯視著眾人,青衫長劍,眉眼間皆是不屑。

  為首的歹人道:“難不成你也要做那見義勇為之事?!?p>  那人冷聲道:“我才不屑做那無聊之事,只是我家主人要從此處過,你們卻弄臟了這里,所以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p>  “口氣這么大,你以為你家主子是天皇老子不成?!?p>  “他在你們眼中就是天皇老子!”

  歹人勢眾,以為可以仗著人多壓住那人,所以每個人臉上并沒有絲毫恐懼,相反他們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教訓那驕陽跋扈的家伙,一個個都亮出了血跡未干的長刀。

  “不管你是誰,和我們作對,今天就要讓你吃點苦頭。”

  那人冷目橫掃,一間拔出,寒氣四溢,僅拔劍的氣勢就讓幾人內(nèi)心惶恐,此時更是沒有之前半點豪言壯志。

  一劍霜寒十四州,青風劍圣杜若溪,此時眾人就算再耳目閉塞,也聽過劍圣大名。

  杜若溪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一劍風雪寒天誅殺了眾人,這一幕來得太快,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jīng)死了,然而這其中有一人活了下來,便是受到驚嚇的離木搖,不過他并沒有心生憐憫,將其帶在身邊,而是快速返回,片刻之后便看到了一直小隊,有百名精銳士兵組成,護送著兩輛馬車。

  杜若溪停在了第一輛馬車前道:“前路障礙已除,可以前行!”

  “繼續(xù)前進!”馬車內(nèi)傳出一個年邁的聲音。不用杜若溪重復便有人喊道:“繼續(xù)前進!”

  看著緩緩起步的馬車杜若溪向一旁的將領(lǐng)使了手勢,后者當即會意,立馬帶著十幾人先一步出發(fā),去收拾那些死人的尸體。

  ……

  待車馬行近時,那先行的幾人正在處理那名被嚇傻的孩子,第二馬車內(nèi)同樣坐著一個孩子,年紀與離木搖相仿,這便是幼年的宋天麒,他出身在東郡,而前面車中坐的正是當朝天子宋紀,此次出巡也是專門為宋天麒而去。

  宋天麒好奇的探出腦袋,看到士兵正在處理那個孩子,重要的是他好像還活著,便呵道:“住手!”

  車門并無他人,所以沒有人阻止宋天麒的言行,聽到這話的兵士也不敢妄動。

  聽到聲響的宋紀與宋天麒一同下了馬車,宋天麒一路小跑到離木搖身旁,看了一眼他的狀況后道:“他還活著,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這!”兵士不敢頂撞宋天麒,也不敢得罪杜若溪,所以兩邊為難的只好支支吾吾。

  看到這一幕的宋紀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杜若溪回道:“剛才被那群歹人挾持的孩子,此時已被嚇得神志不清?!?p>  “天麒這孩子心善,你且去救了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p>  “是!”

  交代完后,宋紀又登上了馬車,似乎這種小場面根本就不需要他出面。

  杜若溪一個閃身便已經(jīng)來到宋天麒身旁,宋天麒不忍看到眼前這人白白死去,便求道:“杜叔父,您救救他吧!”

  杜若溪看個宋天麒說話間竟有跪拜之意,他怎么敢受得起宋天麒這一拜,忙扶著他的胳膊硬生生將他要跪拜的膝蓋抬了起來。

  “這人我自會救,只是殿下不該折了自己的身份?!?p>  在外生活的宋天麒根本就不懂那些尊卑有序,只知道眼前的是一條人命,“那還請叔父快些醫(yī)治!”

  杜若溪并不通醫(yī)理,所以剛才開口也只是能幫他打通全身經(jīng)脈,讓他今后不會淪為廢人,至于他能不能恢復理智,就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看著宋天麒焦急的模樣,杜若溪直接幫離木搖疏通了全身經(jīng)脈,他渾身顫抖的癥狀也舒緩了許多,片刻之后徹底的癱軟在地。

  宋天麒本來還有一絲竊喜,眼看著人就要活了,不料當下竟直接倒在了地上,緊張道:“杜叔,他這是怎么了?”

  杜若溪安撫道:“放心,他沒事,只是過度恐懼,精神繃的太緊,所以現(xiàn)在只不過是睡著了而已?!?p>  宋天麒試探道:“那我能帶著他嗎?”

  杜若溪也為難了,畢竟這事他可做不了主,“這你就要問問陛下的意見了?!?p>  宋天麒聽后想都沒想就跑到了宋紀車前,喊道:“我要帶著他,可以嘛?”

  面對宋天麒這般生疏的言語,宋紀并沒有動怒,畢竟是他有愧于這個兒子,于是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自己決定吧!”

  聽到這話的宋天麒臉上立馬就有了笑容,當下便讓人把離木搖抬上了馬車,杜若溪也曾勸阻過,可宋天麒拿宋紀的一句話就把杜若溪堵的啞口無言。

  ……

  之后數(shù)日,兩個年紀相仿的人成了朋友,離木搖話很少有時一天只說兩三句,而且多是一切語氣詞,不過宋天麒卻并不覺得無趣,因為這百人隊伍中只有離木搖和他年紀相仿。

  回到京都后,宋天麒就入了皇城,而離木搖則跟在了杜若溪身邊,每天開始習劍練武,話一如既往的少。

  宋天麒每月有兩日時間可以來見離木搖,分別是初一和十五,在這個陌生的城里,離木搖整整呆了十年。

  那一日他以斷劍為代價,勝了杜若溪半分出師了,自那以后便跟在了宋天麒身邊,司職六品帶刀護衛(wèi)。

  一晃又是十年,如今的離木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軟弱無能的孩子,而宋天麒也今非昔比。

  ……

  后宮小徑上,宋天麒小聲道:“要是木搖沒有經(jīng)過那次苦難,說不定現(xiàn)在話一定很多?!?p>  跟在身后的大監(jiān)雖然聽得清楚,確是沒一人敢搭話,只是低著頭跟著。

  “你們這些個奴才,連個敢說話的都沒有!”宋天麒語氣突然重了幾分。

  幾個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嚇得趴在了地上,腦袋低著地面,汗水直流。只有大監(jiān)一人弓著身子道:“陛下,不要為難小的們,自古宦官不論朝政,您說的話我們只能聽著,哪敢枉自揣度?!?p>  “行了,都起來吧!掃興!”

  很快便到了姬美人的行宮處,大監(jiān)及幾位小太監(jiān)侯在宮外,宋天麒一人進了門去。

  屋內(nèi)正坐著以為貌美女子,眉眼若妖,唇紅齒白,長發(fā)飄飄,這便是姬美人,自入宮門便未要過任何名號,只有這行宮一處。

  姬美人道:“陛下,如何?”

  “葉風流已經(jīng)拿走了虎符,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親自前去。”

  “陛下怎么會有這樣的疑慮,你我籌劃了這么久,不就為了這一刻嗎?”

  宋天麒眼中略帶疑云,以他對葉風流的了解,早該發(fā)兵了,若是他不同意,葉風流甚至都有可能做出逼宮的行為,可現(xiàn)下他的反應太過反常,連他自己也不敢確定,事情會不會朝著他設(shè)定的方向發(fā)展。

  “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陛下放心,不管是成是敗,于我們而言都沒有危害。”

  宋天麒微笑道:“這一點我倒是贊同,這一場坐山觀虎斗的大局,我也想看看結(jié)局如何?”

  姬美人柔聲道:“好了,既然來到了這里,就將你那些大事放一放,我們……”

  宋天麒會心一笑,朝姬美人走了過去。

  ……

  護國公府,拿到虎符的葉風流正在正廳內(nèi)發(fā)愁,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雖然很想披掛上馬,可是自己小兒葉塵的話卻讓他多了一個心眼,若他前去,不一定能救出葉武葉文,反而有可能害了他們。

  “晉中,眼下究竟該怎么辦?”

  孟晉中也很為難:“……這!”半天說不出只言片語,想了一下還是咬牙說道:“要不將軍還是聽聽少爺?shù)囊庖姲桑‰m然你不贊成他出兵,可現(xiàn)下似乎只有少爺洞察了這一切?!?p>  葉風流仔細一想確實如此,似乎發(fā)生的事情葉塵都能猜到一二,“那你快去將塵兒喚來!”

  孟晉中正欲回復,就聽到葉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用找了,我已經(jīng)來了!”

  葉風流迫切道:“塵兒,你來得正好,如今皇帝已經(jīng)答應出兵,眼下該如何是好?”

  葉塵淡淡道:“我去即可!”

  葉風流斬釘截鐵道:“不行!”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將自己的兒子再送上戰(zhàn)場。

  葉塵也不爭執(zhí),“若您還要推托,那么大哥和二哥的性命便就失于你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場博弈,我是局外之子,我的入局自會亂了整個局,倒時一切都會不攻而破?!?p>  葉文葉武最近的遭遇讓葉風流已經(jīng)很是頭疼,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是一個陰謀,只是他想不通他們是用什么理由來針對我?

  他嘆了口氣,“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塵兒一切就交給你了?!?p>  葉塵點了點頭,反過對孟晉中道:“孟叔,我說過這次成敗的關(guān)鍵在于你,你可還記得!”

  孟晉中點了點頭,“當然記得,這種事情我怎么會忘。”

  “那好,孟叔你晚我們?nèi)瞻档爻霭l(fā),不要大張旗鼓,盡量掩人耳目?!?p>  孟晉中不解,“這是為何?”

  葉塵繼續(xù)說道:“葉家軍中最驍勇的不過葉子營百名將士,這一次只帶葉子營,不能讓其他人起疑,三日后出發(fā),等你們趕到墨妍城后,一切就都會水落石出?!?p>  葉塵說完拿過了虎符,便回了小院,這夜之后,他就要披掛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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