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規(guī)矩?”左冷有些好奇,聰明如他自然猜到了眼前景象應該是這劇本世界獨有的規(guī)則。
但缺乏信息的他無法獲得更全面更詳細的認知。
所以他想問問這個西裝革履,氣質不凡,明顯身居高位的男人。
誰曾想中年男人似乎被左冷的話激怒了一般,他狠狠摔杯,站起身來,對著左冷呵斥道:“破壞了戰(zhàn)爭囚籠,殺掉了左道之王!現在還想來嘲諷我么?”
“你不配!”說著他以極快的速度掏出一把槍想要對準左冷。
可惜精神力一直高度集中并強化了四肢的左冷快他一步,直接一槍崩了他。
“呃……”腹部中彈的男人慢慢倒地,眼神死死的盯著左冷,用細微的聲音說道:“我在下面等著你!”
之后,瞳孔慢慢發(fā)散,再無聲息。
“冷哥,什么情況?”檢查完逃跑男子是否還活著的王厚博來到左冷身邊,一臉疑惑。
“敗犬的狂吠罷了?!弊罄鋵χ心昴腥嗽傺a一槍,然后說道:“很明顯,這個世界有著特殊的規(guī)則。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個住處,然后了解一下相關的事情。對了,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錢?!?p> “對啊,我怎么給忘了!”突然意識到錢的重要性的王厚博趕忙搜索起來。
萬幸,這個世界的錢和現實沒有區(qū)別。
拿了錢以后,兩人用中年男子身上的鑰匙啟動了汽車,向著遠方開去。
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一伙人馬從集裝箱區(qū)域走出,他們大笑著,互相簇擁著,高呼著勝利。
可當他們看到那一地尸體后,臉上頓時沒了血色。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那兩個倒地身亡的中年男人后,更是怒火中燒,甚至哭泣出來。
“左王!”
“右王!”
他們尋找著一切蛛絲馬跡,可惜只有失蹤的車輛和錢財似乎證明著來人是搶劫之人。
“發(fā)動一切能發(fā)動的力量,為左王和右王報仇!”一名體格健碩的高大男子走到眾人面前,憤慨的下達指令。
“是!”眾人紛紛響應。
然而在這群人中,一名抱著狙擊槍,籠罩在兜帽陰影里的男人卻沒有一點悲傷的神色。
他只是用驚怒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咬牙切齒的低聲道:“誰干的!”
————
就在崇高市的極道們掘地三尺,誓要找出殺害雙王兇手的時候。
左冷和王厚博突然發(fā)現了一個悲傷的事實。
他們好像開錯方向了。
當時開車逃離的他們就是隨便找了一條道,沒想到越開越奇怪。
先是看到一片片茂密的樹林,之后是一條橫跨大江的橋,最后則是茫茫無際的荒野。
還好有搜刮出來的錢財和一堆特意買來的面包。
路邊不時也有加油站。
否則他們還真開不了這么遠。
倒不是左冷不想找地圖或向人尋路,而是這一路所有的店都是自動售貨,比現實世界還要先進。
所幸他們第二天下午,在一家便利店里,找到了地圖。
崇高市作為地圖上唯一的城市與他們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因此疲憊不堪的二人決定第二天再趕路,并且在此之前,先要把石飛安置下去。
荒茫的平原上,夕陽將一切都暈染成了淡淡的橘色,左冷伸手把最后一捧黃土灑在石飛的墓前。
王厚博看著立直的木碑,上面寫著特戰(zhàn)干員石飛之墓幾個字。
有些話想說出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和石飛認識的時間其實也不長,聊過的話也不多,只有偶爾閑暇時會看到石飛經常一個人獨自抽煙。
王厚博不會抽煙,但他還是經常去吸煙室,因為他可以在那里給老隊員們遞煙,學習一些經驗,增加一些友誼。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經驗,都是受過生死之間磨礪的。
因此老隊員們,尤其是抽煙的那幾個人都認識王厚博,也會時不時找他聊天。
而在老隊員中,石飛是最善聊的人,也是最愛開玩笑的人。
但王厚博印象最深的卻是一個午后,這個男人坐在吸煙室里抽煙時神情的落寞。
“可惜一切都不在了?!彼哉Z,把手中的酒潑灑在地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左冷坐在高高聳起的土坡上,看著王厚博與往常完全不同的神情,一言未發(fā)。
也許自己屁股下的,也是某人的墳墓。
忽生起這種想法的左冷立刻感覺后頸涼颼颼的,走下土坡,來到王厚博身邊,接過酒瓶和酒杯,也給自己來了一杯。
“你說我們能活著出去么?”王厚博問道。
“能!”左冷一邊喝酒一邊回答,沒有一點猶豫。
“怎么這么肯定?”王厚博不解的看著他。
左冷笑道:“因為我已經找到了通過這個劇本的方法。”
……
解法是在一張報紙上,這是他們在便利店隨手拿的。
也許是為了讓前往崇高市的旅人有一個清楚的認識,上面簡略的寫了關于崇高市的特殊情況。
崇高市,一個被極道占領的城市。
準確來說,不是占領,而是所有人都信仰極道。
無論任何人,包括政府和司法機關。
崇高市的極道分為兩股人馬,一為左道,一為右道。至于為何以如此來稱呼,是因為一條特殊的名為墳街的街道將崇高市整齊的一分為二。
墳街以左為左道,墳街以右為右道。
三十多年來,兩伙人一直摩擦不斷,都想吞并對方,成為崇高市的極道之王。
這份榮耀自從傳說中的天幫幫主任道死后,就再也沒有人染指過。
而戰(zhàn)爭囚籠,就是為了決出極道之王的辦法之一。
據說只要連續(xù)三年獲勝的幫派,就可以無條件吞并對手,成為統(tǒng)一崇高市的極道之王。
聽起來很扯淡,但在這個世界信奉著極道的人們看來,這就是真理。
這也是崇高市賴以生存的基石。
而與極道特殊地位相對的,則是很多規(guī)矩。
比如在市內,所有的爭斗都不允許使用槍支。
不允許殺害老百姓。
不允許禍及家庭。
等等。
也許這就是為何在這座城市,極道備受推崇的原因。
因此,結合‘執(zhí)念之音’,不難猜出他們的任務到底該如何去做。
“可是,冷哥,你可是把左道右道的老大全都斃掉了?。 蓖鹾癫埓笞彀?,沒想到當時只是順手而為,卻殺了兩個最大的黑道頭子。
“不是我,是我們?!弊罄浜敛华q豫的糾正了王厚博的說話。
“喂喂,我可沒下手!”
“哦?那錢是誰拿的?”
“冷哥你可不能坑我?!蓖鹾癫┮幌氲揭徽鞘械臉O道追殺就欲哭無淚。
“放心,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殺的,我們又沒有留下什么痕跡?!?p> “那倒是,可這車太明顯了??!”
“等我們快到市里的時候,燒掉就好了?!?p> “有點心疼?!蓖鹾癫┪媪宋嫘乜?。
說實話,左冷都有點心疼,這輛黑色的轎車雖然從車標看不出來是什么品牌,但內里低調奢華的裝潢和座椅的舒適度都是最頂尖的。
在車里睡覺,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可惜,它是一輛見不得人的車。
這樣一想,左冷有些慶幸路邊的店都是自動售貨,否則一旦有人看到,難保不會留下把柄。
“行了,走吧,我們先進市區(qū),找到任偉再說?!?p> 一路疾馳,左冷和王厚博花費了一天的時間終于重新回到了那個地方。
望著平靜如常,根本看不出發(fā)生了血腥廝殺的港口,左冷搖上車窗,繼續(xù)向前開去。
在地圖上距離市區(qū)還有幾公里的時候,左冷和王厚博棄車而行。
因為怕燒車的時候被人看到,所以計劃改變,把車子藏進了一旁的灌木叢后,兩人帶著錢財和槍支徒步向市區(qū)走去。
臨近市區(qū),車輛開始變得多了起來,路兩旁也出現了各種工廠。
當他們走過一家專賣登山裝的服飾店時,特意進去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
然后又去了一家消費低廉,門口放置著破了好幾個洞的霓虹燈箱的理發(fā)店。
一番改頭換面后,他們硬生生把自己的外表年紀拔高了十幾歲,偽裝成了兩個驢友。
王厚博摸了摸自己被剃短的頭發(fā),有些不適應。
他看著同樣剃了短發(fā)的左冷念叨道:“我就說我不能剃短發(fā),這也太丑了!”
“那是因為你胖!”左冷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冷哥,你這么說可容易失去我這個朋友!”被狠狠扎心的王厚博一臉心痛的表情。
“沒事,誰還沒個缺點?”左冷微笑。
“你沒胖過,你不知道減肥到底有多難?!蓖鹾癫┱f起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那一套。
“你怎么知道我沒胖過?你現在多重?”
“我,160?。 ?p> “我最胖的時候220斤?!?p> “???你別騙我。”王厚博看著眼前這個五官硬朗,瘦的極為立體的男人,根本不敢相信。
“沒騙你,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減下來?!?p> “哥!冷哥!你教教我唄,我也想瘦下來!”王厚博拉著左冷的手臂,搖來搖去。
“有時間再說吧,我們到了?!?p> 左冷停下腳步,看著面前豎著巨大招牌的城市入口,和在入口處檢查的極道成員,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