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竹和白皓一路上一直在聊天的,說的都是御魔署的事情,小魚也沒興趣聽,便一個人走在前邊,樂得自在。
對于白皓,小魚對他本來也沒什么壞印象,但這次他沒有對清水鎮(zhèn)的鎮(zhèn)民們?yōu)殡y,又來幫忙圍剿蜘蛛妖,小魚還是有點感激他的。
而在小魚身后,白皓時刻關(guān)注著小魚的一舉一動,現(xiàn)在看起來,小魚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小女孩,渾身散發(fā)著天真爛漫的氣息,一會扯一片樹葉,一會蹲河邊攪和攪和魚,看見蒲公英更是要給吹散了才開心,最后甚至抓了一只魚捧在手里。
白皓本以為這個女孩子不簡單,但現(xiàn)在看來又好像是自己多心了。
“師兄,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去安和村的時候,小魚竟然想要生吃魚,你能想象么,我當(dāng)時都驚呆了……這樣的一個小姑娘,你想不到吧。不過這姑娘也確實是很奇怪,她不是安和村的人,但是又在安和村附近晃悠,為了感謝人家獵戶專門給人家釣了一大筐魚……”
“后來又跟我一起除了狼妖,她的那個結(jié)界,我估計和九畫師姐不相上下……對了對了,還能帶著我一起瞬間移動到別的地方,雖然距離不算遠,但咱們那可沒有人能做到吧?!?p> “還有啊,我倆救小花的時候,她干脆把那只蜘蛛妖辛辛苦苦結(jié)的網(wǎng)一把火點著了……”
“不過這姑娘看著挺開朗,其實心里對人挺有戒心的,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也不怎么過問,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庭原因造成的,一個小姑娘自己在外邊這么多天了,也沒見著有人找她,是不是挺奇怪的,師兄,你說是不是!”
白皓聽著符南竹在一邊啰里啰嗦也沒太在意,但聽到一半的時候,白皓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符南竹所說的,比之九畫不相上下的結(jié)界。
九畫是誰,那是御魔署掌管卜天閣的蟬慧長老的入室弟子,精通占卜之術(shù)之外,更是對結(jié)界頗有一番研究,御魔署桃林中的結(jié)界就是由卜天閣掌管的。
九畫可以說是御魔署當(dāng)中除了她師父蟬慧長老以外,在結(jié)界修煉方面造詣最高的人了,然而符南竹如此說,倒不是說白皓不信,他向來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御魔署雖然專攻御魔之道,但未必就是世上最強的。
白皓在意的是,他在小魚身上沒有感到絲毫力量的涌動。
這個女子,不簡單。
不過按目前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不是什么居心叵測之人。
白皓剛想問符南竹一些具體情況,前邊的小魚卻停了下來,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招呼著兩人,“快來快來,看這里,這么大的坑,怎么挖出來的!”
說著就要跳下去,幸好被白皓攔了下來。
白皓走近一點,發(fā)現(xiàn)坑壁上有昆蟲攀爬的痕跡,看起來體型還不小,洞口附近黏著著白色的蛛絲,細看過去還有些泛著綠光。
符南竹可是在這有腐蝕效果又有麻痹作用的毒上吃過一次虧了,忙提醒著白皓和小魚離遠點,自己則是早就離得遠遠的了。
白皓沒動地方,倒是小魚俯下身仔細觀察了一番。
“咦?你們看,這蛛絲和毒看著還都挺新的。我記得上次咱們倆被蜘蛛包圍,那些蜘蛛就是從地底下冒上來的。”
符南竹這當(dāng)事人想起當(dāng)時當(dāng)時的場景不禁感覺后背一涼,倒是白皓先反應(yīng)了過來,說:“你是說他們的老巢就在地底下?”
“有這種可能吧,那咱仨下去看看?”
白皓本來還想附和一下,因為他也這么認為,但是小魚此言一出,白皓頓時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危險為何物?到底是太過遲鈍還是根本沒把生死放在眼里,亦或是對自己有十足十的信心。
面對白皓的沉默與驚訝,倒是符南竹一下子咋呼起來,“你開什么玩笑!不知道也就算了,都看出來是蜘蛛窩了還下去,給人家當(dāng)午餐?。∧侵┲肽敲创髠€,咱仨下去估計都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
小魚很不以為然,反駁道:“要是光咱倆的話,我會建議直接從這里放一把火然后就跑路,可這不是有小南的師兄嗎~”說著還瞄了白皓一眼,看樣子有這么一位大高手,小魚也打算沾點光威風(fēng)一下。
符南竹被噎住了,不過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忙點著頭說:“算你有眼光?!?p> 符南竹哪會不知道自己師兄的厲害,雖然自己的師父好歹也是御魔署長老,但自從自己成年以來他就開始游歷四方,自己倒沒怨過師父,但是這種散養(yǎng)的方式到底還是讓符南竹與御魔署的首席大弟子拉開了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御劍方面。
要說為什么,御魔署弟子要修煉的無非就是御劍和御魔,而御魔更多傾向在控制與保護方面,也不是說沒有攻擊的手段,但哪比得上御劍的威力。
而符南竹在御劍方面不如御魔,除了天資方面,加之他自己沒有強求過以外,還有就是因為他師父,御魔署的現(xiàn)任執(zhí)劍長老——三平。
要說起三平,那可真是一個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在人們眼中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救世主,同時對于妖來說,用聞風(fēng)喪膽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年少之時的三平,憑著一把碎魂劍橫行天下,斬妖除魔。這樣的奇才,又是上任御魔署掌門淵天的最看好的入室弟子,幾乎已經(jīng)鎖定了掌門繼承人之位,卻在二十年前,封了劍。
對于一個御魔署弟子,封了劍相當(dāng)于封了自己前程,在這個以御劍為主、御魔為輔的大環(huán)境下,沒有一個劍不出鞘的弟子繼任掌門之位的道理,不論當(dāng)時的掌門淵天如何教導(dǎo)如何責(zé)罵,都沒有讓三平的劍再次出鞘。
無奈之下,只好改了人選,也就是當(dāng)時與三平同為掌門入室弟子的玄微,三平的師兄,現(xiàn)在御魔署的掌門。
要說玄微,他不出色嗎?當(dāng)然不是,哪有人隨隨便便可以成為掌門入室弟子的,只不過他的出色全都掩蓋在了三平太過耀眼的光環(huán)之下,顯得黯然失色。
至于三平封劍的原因,無從得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無論走到哪里,三平都會將那個曾經(jīng)與他出生入死的搭檔背在身后,一時一刻都沒有放棄過它。
而符南竹,在年輕一代里也算是翹楚了,天資聰穎、領(lǐng)悟力極高,御魔術(shù)方面造詣在平輩中無人能及,但御劍方面,也只是早些年間從三平那里學(xué)來的一些基礎(chǔ)的御劍術(shù),再以后除了白皓的指點,便是跟教導(dǎo)普通弟子御劍之術(shù)的魁元老師習(xí)來,這一身修為功夫也算是來之不易了。
小魚與符南竹共乘一劍,白皓單獨一劍,三個就這樣邊試探邊下降來到了坑的底部。
從地上到坑底當(dāng)真是用了很長時間,一是為了以防萬一,二是這個坑真的深啊,深的陽光都沒辦法照進來,但卻不時有冷風(fēng)直吹脊梁骨,陰森森的。
如小魚所推測的,這個坑還真的是入口,坑壁四通八達的都是路,如果隨便走的話一定會迷路吧。
小魚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四處張望,嘴里還不住地感嘆,什么“哇!”“這里好厲害!”“這么多條路,隨便選一條吧~”“在這里捉迷藏我一定贏?!?p> 符南竹聽了半天,雖然好笑,但還是忍不住吐槽她,“小魚大小姐,誰在這里捉迷藏都能贏好吧……”
倒是白皓在一旁仔細思考了一下,隨即說道:“南竹,追魂?!?p> “好~”
說著符南竹手中便泛起了白光,在身前畫起了符咒,符咒化作一團白芒聚在符南竹指尖,隨著他的指令分成了數(shù)道光芒飛進了每一個通道中。
“小南這樣,不會把蜘蛛都引出來嗎?”
白皓搖搖頭,解釋說:“不會的,南竹會控制的很好?!?p> 小魚不以為意,湊到白皓身邊小聲說道:“他有這么厲害嗎?狼妖他都打不過?!?p> “我們御魔署的攻擊手段大多來自于御劍之術(shù),南竹的確不擅御劍,但他的御魔之術(shù)在同輩弟子中當(dāng)屬第一,這些高深的御魔之術(shù)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掌控如此精妙?!?p> 小魚也算是對符南竹刮目相看了一回,笑瞇瞇地看了眼符南竹,看他全神貫注的樣子也便不再說什么讓他分心。
不過片刻,符南竹手中的白光逐漸消散,面色卻沉了下來,“找到了!”
白皓看自己師弟這個表情,忙問道:“怎么?”
“除了這里和之前小蜘蛛翻出來的那些小洞,還有一處入口,不過洞里只有這個方向有靈魂的跡象,其他雖然通往不同的地方,卻跡象微弱,大概是離開了,也不知道又去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去了。”說著,符南竹將手指向了有靈魂跡象的那個通道。
“那咱們快走吧~”未等白皓和符南竹動身,小魚已經(jīng)扔下一句話就跑進了那個通道中。
“喂,你慢點!”
符南竹的囑咐當(dāng)然是沒有奏效,只好和白皓急忙趕了上去,畢竟誰也不知道里邊到底有些什么。
沒走幾步呢,就聽“哎呦”一聲,緊接著又是“撲通”還有泥土落地的聲音。
白皓和符南竹雖然著急,但奈何這通道又矮又窄,沒有光亮,伸手不見五指,兩人也只能一步一步地探著路走過去。
“小魚你怎么了!”符南竹走在前邊,心中焦急卻沒有辦法,只能小聲詢問道。
“撞到頭了,這破地方!”
白皓愣了一下,然后沒忍住笑了出來,心想這個小魚還真是愛給人驚嚇,幸好沒什么事。
倒是符南竹,一邊向小魚那里趕,嘴里卻閑不下來了,“我說你啊,這里這么黑,你就直勾勾往里沖,你沒事吧你,撞疼了沒有,讓我看看……哎呀,這里太黑什么也看不到,你還能說話估計是沒什么事,你別走了,等等我倆,真是的,害我和師兄白擔(dān)心一場!哎呀!這破地方,磕死我了,師兄,小魚,你倆都慢點啊,都不知道這里有沒有埋伏呢!這也太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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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花笑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