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始
“葉葉,你住這嗎?”是我剛剛救的姑娘,名叫百里雨,一路上聒噪得不行,讓我?guī)状味加袑⑺酉碌臎_動。
“嗯?!蔽矣行┢v地應(yīng)了一聲。
“小白,你在這干嘛?”我落在小白面前,好奇道。
“小白,你叫小白,呀,你好!我叫百里雨,百里姓的百里,谷雨時節(jié)的雨?!焙敛华q豫地扔下我,躥到小白的面前,開心道。
害得我只能金雞獨立。
“百里姑娘好!”小白說完便穿過百里雨走到我面前,“小葉,你的腳怎么了?”
“哦,沒事,就是不小心,崴著了。”我毫不在意道。
“還能走路嗎?”小白關(guān)切道。
“好像不行了?!蔽胰鐚嵉?。
“那我扶你回房吧?!蔽覄傁胝f好,百里雨便湊上前來,“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男人怎么可以攙扶一個未婚少女,還是讓我來吧,何況葉葉還救了我,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闭f著便過來扶我。小白可能覺得百里雨說得有理,就沒有過來,在一旁跟著。
百里雨好動的性子完全充分體現(xiàn)了出來,自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將我與她的聯(lián)系講了,介紹了她自己,說她是日月城首富百里家大小姐,因不滿父親訂的那門親事,而離家出走,結(jié)果半路上與貼身丫鬟失散,自己身無分文,只能淪為乞丐輾轉(zhuǎn)于日月城,躲避父親的追蹤,可沒想到會遇到今晚的事,幸好遇見了我,才躲過一劫。
我基本能適應(yīng)百里雨聒噪的性子了,這姑娘雖話多,卻心思單純,不像心機(jī)深沉的樣子,漸漸地,我們便熟了,她叫我葉葉,我便叫她雨雨,她真能說,把她小時候的事都跟我講了,從5歲到如今,讓我知道了富家大小姐不全都是大家閨秀,也會有像百里雨這樣的例外,活潑好動的調(diào)皮猴子。
原來我們是一路人。小白給我們端來了吃食,百里雨拉著小白道“小白一起吃吧。”
“不了,百里姑娘,我已經(jīng)吃過了?!毙“讙昝摿税倮镉甑哪ё蜌獾?。
“百里姑娘多生疏啊,你也同葉葉一樣叫我雨雨吧。”然后便一直坦誠地看著小白,小白不好意思了,稍偏了偏腦袋,妥協(xié)道,“雨雨?!卑倮镉赀@姑娘樂開了花,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小白離開了,我端起飯碗,正要大快朵頤,百里雨便湊上前來,有些八卦道“葉葉,你同小白是什么關(guān)系?。课铱此孟窈荜P(guān)心你喲。”
“朋友吧!”我吃了一口飯,趕緊又夾了些青菜。
“那你喜歡小白嗎?”
“喜歡啊。”我含糊不清道?!跋矚g?”百雨突然提高了分貝,整個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眸子中的奇異光芒迸射而出,驚奇又似意料之中般,這突然的異樣著實嚇了我一跳,讓吃著東西的我差點噎著,我不由得給自己倒了杯水,想給自己緩一緩,看了看百里雨這姑娘。
“葉葉,原來你喜歡小白這樣的男孩子???是想讓他當(dāng)自己未來的夫君嗎?”剛剛吃飯沒噎著,現(xiàn)在喝水卻嗆著了,咳得我的肺都快出來了,百里雨趕緊過來替我順背,責(zé)怪道“怎么這么不小心啊,喝水都能嗆到,真是的!”
我只能致力于咳嗽中,心里不由得控訴道,這到底誰害的,這姑娘是語不驚人不死不休嗎?過了好久,我才緩過來,解釋道“我對小白是朋友間的喜歡,不是男女間的喜歡?!?p> “原來是這樣啊?!卑倮镉赀€欲說什么,我便有些后怕,“你不餓嗎?”幽幽地問了一句。
“哦!不說還不覺得,還真餓呀!”說完便端起自己的飯碗吃起來,我以為終于可以安安靜靜地大快朵頤了,沒想這姑娘還真能鬧騰,不一會就又唧唧喳喳地說起了其他事,大多時候都是她在說我在聽,頂多有時候我應(yīng)一下她,表明我在傾聽,她不是在自言自語,實際上其實她就是在自言自語,然后自娛自樂來著。
小白來收碗筷時,我不由得想起藍(lán)月來,問道“藍(lán)月怎么樣了?”
小白道“主人一切安好,聽說小葉你回來了,便睡下了?!?p> “哦!他一直在等我嗎?”
“嗯,主人很擔(dān)心小葉,見小葉久久未回,一直沒休息,讓我去門口守著?!?p> “哦!”面癱少年還挺關(guān)心我的?!靶量嗔耍“??!?p> “不辛苦?!毙“妆闶帜_麻利地收拾了一桌的狼藉,帶著殘羹剩飯離開了。
“哇!好能干的小白?。 卑倮镉暄蹘С绨?,激動道。
她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性子便是如此,我只是笑笑,以作回應(yīng)。
夜已深,考慮到明日還要去看看日月城的人文風(fēng)情,我同百雨稍微洗漱了下,便擠在一張床上趕緊湊合著睡下了。
藍(lán)月休養(yǎng)了幾天,傷勢有所好轉(zhuǎn),能下床動動,我時不時地會去看看他,只是他的臉一直是蒼白的,我有時會盯著他好久,雖然他的耳際并沒有看到痕跡,但我依然深深地懷疑他帶了人皮面具。
藍(lán)月曾問我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我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便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敖U惡,日后留個心眼?!彼{(lán)月告誡完,便不再理會我,我看看他,覺得他應(yīng)該是累了,便不再打擾,就悄悄離開了,所以沒看見藍(lán)月在我離開后睜開眼睛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有擔(dān)憂,有無奈,有愛戀,有關(guān)切……
百里雨是土生土長的日月城人,可是礙于逃婚這一次茬,她不能明目張膽地上街逛店鋪,只能窩在客棧里,圍著我和小白轉(zhuǎn),卻也不亦樂乎。
于是我向百里雨打聽了日月城中好玩的地方,便支身前去了。日月城有一片大湖,湖中載滿蓮花,現(xiàn)在正是花季,花色大好,那里還有很多的花船,許多富家子弟,頭牌名伶,什么身份高貴,低微的人都時常會泛舟湖上,領(lǐng)略自然風(fēng)光,來日月城沒去日月湖泛過舟的就不能算來過日月城,所以我慕名前來。
聽客棧的其他住客說,今天日月城的第一美人菡絮姑娘將會應(yīng)首富大公子百里霆之邀參加一年一度的文人雅士一日游湖會。當(dāng)我來到日月湖時,果真是人滿為患啊,船只一個緊挨著一個,人聲鼎沸,有男人有女人,紛紛議論,像炸開了鍋。
“菡絮姑娘可是第一美人,也不知今我能不能看上一眼?!币粋€漢子說道?!扒颇愕臉幼泳褪菦]見過菡絮姑娘的吧?!迸缘囊蝗苏f道?!靶值芤娺^?”那漢子疑惑道?!爱?dāng)然!”路人很得意。那漢子立馬兩眼艷羨地望著路人,好奇道“那菡絮姑娘果真是日月城第一美人?”“我看還不止于此?!薄澳悄愕囊馑际牵俊薄罢f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為過,我閱人無數(shù),從未看見過如此絕色,那肌膚,那臉蛋,那曲線,無一不是造物者完美的杰作。我看就算是江湖第一美女邪碧云看見菡絮姑娘也得讓位。”路人大贊道,看來他是菡絮的忠實粉絲啊,對自己的偶像從不吝嗇夸獎。那漢子聽路人如此說道,更是一臉地向往了,朝著留出的大道望去,雖然什么也沒有。
“菡絮姑娘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一群人瘋擁而上,人群中有人吶喊“菡菡,我愛你!”“絮絮我心中的女神??!”……場面失控了,我隨著人流往上,哪里還有什么大道,全都是人。
“菡絮姑娘呢?”有人大聲問道。“飛起來了。在那!在那!”我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摟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越過層層障礙,往湖中飛去,好像一對神仙眷侶啊!“走,快上船?!比缓笠蝗喝擞指淖兞朔较?,往湖中涌去,被什么人隨意拉上了條小船。很快小船就劃離了岸邊,像只小魚般,在眾多的船只中穿梭,劃行,往豪華大船跟去。大船駛出很遠(yuǎn),還沒見其他船跟上,只有我們這一艘小葉舟,我奇怪,“大船上的人不希望被那些人打擾,所以買通了些人阻撓那些好事者。”
是剛剛那位拉著我下船的少年,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掩藏著什么。
“哦。那我們是怎么過來的?”
“先發(fā)制人?!鄙倌暄院喴赓W?!暗谝淮蝸戆?,我?guī)阌斡芜@日月湖?!?p> “哦!”我呆呆地反應(yīng)。雖然前面努力劃著小舟的少年帶著帽子,將腦袋壓得低低地,讓我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他總帶給我陌生的熟悉感。大船在行駛,我們依然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不一會便從大船上傳來了輕揚的琴聲,悅耳動聽的歌聲,夾雜著觥籌交錯的聲音,以及交談的說話聲。文人雅士說話文縐縐地,內(nèi)容無非就是一些風(fēng)花雪月的詩情畫意,千古傳頌的風(fēng)流騷客,我對這些興致缺缺,便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四周的美景中。
哇!好漂亮啊,許多蓮花簇?fù)淼揭黄穑诔柕挠骋r下,格外地玄幻多彩,不似人間之物,碧綠的湖水因小舟地劃行而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映在其上的景物隨著波動,似有似無,給人縹緲的感覺。
不知何時,小舟停了,我不由得納悶,回過頭來,原來是我們跟著的大船停了,不知何時迎面停泊著一艘相當(dāng)規(guī)模的大船,同樣的豪華奢靡。“前面是哪位朋友?”我們跟著的大船出來了個中年人,向?qū)γ娴拇蟠蜌獾馈?p> 對面的大船久久無人應(yīng)答。忽然,對面的大船出來了個小廝,大聲道“此乃知府公子游船,你們又是何人?”中年人道“原來是知府公子,失敬失敬,我等是百里家大公子組織的文人雅士一日游?!比缓笥幸粋€小廝樣的人跑到中年人耳語片刻,只見中年人點了點頭,那人便離去了。中年人道“我等立即讓道,請你家公子稍等?!?p> “慢著!”對面的船里傳來一陣男聲,然后簾被打開,一個長得很有喜感的胖子在眾人的簇?fù)硐拢煨熳吡顺鰜?,“聽說菡絮姑娘在里頭?”是剛剛那個聲音的主人,也就是那個胖子。
“公子?!边@邊的大船也隨之走出一撥人,領(lǐng)頭的是剛剛摟著美人飛天的白衣男子,他向?qū)γ婀傲斯笆?,客氣道“原來是知府公子,幸會!?p> “菡絮在你們船上?”胖子不理會白衣男子的客套,執(zhí)著于之前的一個問題?!笆?!”白衣男子答到。
“叫她過來陪爺喝幾杯?!迸肿用畹??!皯{什么?”這邊的大船上有人不平道,那人還欲說什么,被同伴拉住,白衣男子也以眼神制止剛剛說話的人,客氣道“這要問問菡絮姑娘,我等可做不了主?!?p> “爺看上她了,叫她上來喝幾杯那是瞧得起她,她敢不答應(yīng)?!迸肿泳o逼道,“來福,去接菡絮姑娘?!?p> “好嘞!公子?!眲倓偰堑谝粋€出來的小廝便離去了,不一會,正命人欲往對面的大船搭船板。
“歐陽公子是要一意孤行嗎?”白衣男子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哀樂。對面的胖子囂張地答到“是?!?p> “菡絮姑娘有自己的主見,誰也不能強(qiáng)迫她?!卑滓履凶右廊怀练€(wěn)。對面的人已經(jīng)搭上了船板,通過船板來到白衣男子所在的大船上?!澳銈兪裁匆馑??快讓開!”是那小廝,被攔在大船入口處。
“百里大公子是什么意思?”對面的胖子見自己的人被攔在入口處,不樂意了?!凹仁禽招豕媚锏氖?,自然要問問她的意愿?!卑滓履凶硬槐安豢?,說著便遣了個人進(jìn)去船倉。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紫色籮裙的女子便從船中走出“我家小姐說了,她今天是應(yīng)百里家大公子之邀,而非知府公子?!闭f完便朝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再次進(jìn)入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