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星,這是我對發(fā)出那道光結構的稱呼,并且正如其描述的一樣,那就一顆散發(fā)著光芒的星球。即便那種級別的光芒比宇宙背景輻射還要渺小,還要黯淡,那種光芒依然閃爍在距離我一千七百七十八光年外的位置。根據總體躍遷波動判斷其體積和質量堪比一顆標準的臨聚變氣態(tài)行星。
我能夠通過許多種方式得到它所在的位置和它即將前往的位置,不過在它被她們拆解后就難以完整的確定其位置。
在它發(fā)出摧毀了我在常態(tài)宇宙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實驗基地后,我就一直使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尋找它的所在,現在我找到了。
在蒼茫的宇宙中一旦被發(fā)現,在擁有一定科技的文明注視下是難以再次隱藏起來的。所以最好的方式是明確你的全力打擊下,你所面對的文明徹底消亡,并且做好自己所能夠維持范圍內任何方式的偽裝。她們很好的實行了這種在我看來也是最為基本的選擇,我看著芒星被她們肢解成八萬多個部件并且進行著十到七十一次的隨機性躍遷脫離。
這時我根據她們的文化得到了些許的材料推算出她們最先運輸的部分就是組成芒星的核心部件,這當然不可能絕對正確,但是至少給予我一個較為模糊的方向供我尋找。
其實我現在依然不知道她們到底擁有多少顆芒星,這種能夠輕易瓦解我精心準備的極點式防御體系的武器或者被她們掩飾為什么的結構,是我現在最想要了解結構之一。
她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會變成我無法替代的經驗,即便這些東西用我所擁有的絕大部分的艦隊去換,都是擁有意義的。
即便我那些東西可能她們也看不上。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的意志賦予其存在于自然的結構創(chuàng)造出來的,在探索真理過程中一某種姿態(tài)回歸于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早就發(fā)覺,在面對真正對我和我的意志有利的東西時,我會摒棄一些對我來講擁有著意義的東西去換取,無論那些到底對我來講有多重要。
這或許是因為逝去的人太多而使得活著的人也放棄許多。
仿佛浸泡在恒星與黑洞之間的影子在某個瞬間觸碰到了身軀,我也在逐漸專研著信息材料和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的關系中得到了巨大的突破,這種科技上的突破就像是給予深處荒漠之中的我看見了綠洲,但是感覺自己無法活著走到那里。
海市蜃樓不只是存在與枯寂的荒漠之中,就連真理的海洋存在著。究竟是現實投影出真理,還是真理投影出現實,我現在還無法判斷,或者兩者皆有吧。
那時有人救助了我,但是好像很快就死在我的面前。
現在我根本不想去了解這些恍若夢幻的想法,因為我知道我記憶中的所有人都已經死去,包括我自己。
在狹小的空間中,在緊缺的物質需求下,很多在反復中得到的點點滴滴特殊變化根本無法保存,只有部分保存下的信息記錄其曾經出現在我的手中,展現出真理的結構。
我甚至無法判斷我感受到的世界是否是真實的,因為
特別是和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相互交織的部分數據,有些東西我保證即便掌握了完整的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供應也無法再次的近乎無限的時空中再次為我展現其中富含自然規(guī)律和美的體現,甚至于我看見它們存在痕跡的資格都沒有。
真理是美麗的,特別是用殘缺的生命換來的真理更是在其中添加了些許來自生命,來自文明的美麗。
即便這種美麗帶來的往往只是痛苦。
在探索著未知的過程中,我也漸漸忽略了那僅僅相隔一百零二光年距離的壁壘,和壁壘前的我。
被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包裹的傾訴者級戰(zhàn)列巡航艦漂浮在我的身旁,以我的思緒移動著。浮動的艦體更為這片荒漠凸顯出又一份的死寂,這些傾訴者級戰(zhàn)列巡航艦在我眼中的是一件工藝品,更是我用來尋找更多我尚未理解完全的信息的工具。
扳手上刻滿了《人類意志宣言》也無法改變它只是一具扳手的事實,藝術只是有人承認才有意義。
即便是極為微小的變化我都能夠通過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科技清晰地感受到,這種無規(guī)則的運動能夠使得我融入到環(huán)境之中,極大的減少被她們注視的機率。
在專注下我被迫放棄進行著的研究,因為依然幸存的騷擾艦隊發(fā)現了兩個對我擁有著特殊意義的事件。
一是臨近析嵐的宛核文明與維持其他維持這片星空的文明聯(lián)合起來對我遺留下的艦隊進行圍剿,這并不能夠對我造成什么不利影響,反而更能推動我學習更多戰(zhàn)術。
其實這部分信息并不是我引起注意的地方,而是與其附帶極為微小的信息。
一小段移動坐標。
以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科技結構組成的指向性通訊下,只有另一個我或者極為熟知我信息的結構以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科技的方式對我進行溝通才能夠使其這段移動坐標到達我這里。
除我之外沒有其他文明在這里動用與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科技相關的設備,如果有,那么我做出的任何反抗行為也不過是笑話罷了。
我會坦然接受屬于我的死亡,就如同其他的我一般。
我早已經習慣這種行為,但著不代表我濫用這種行為。
無意義的損耗只會讓我在真理的道路上越走越慢,最終導致某些時候我會遇到另一個和我對抗的我。
我相信我能夠理解,只是沒到適合的位置與時間,海洋是有盡頭的,只是我站的位置不夠高,看得不管遠。
第二部分是我現在的境地有著密切聯(lián)系的,某一支由傾訴者級戰(zhàn)列巡航艦為主的艦隊發(fā)現了關于芒星的信息。
那是在狹小區(qū)域內強行進行躍遷后感受到的輕微波動,被隱藏在某個角落的探測器發(fā)現,在我對于傾訴者級戰(zhàn)列巡航艦的建設中除了探測系統(tǒng)和交流系統(tǒng)進行了部分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科技的應用,使其在我預定范圍內進行安全且隱藏行蹤的交流。
即便那段信息是錯誤的,是她們拋出的誘餌,我也要把其吃下,或者毀滅。
反正我存在的意義就剩下這些了。
在之前短暫的實驗過程中,我也得到了兩種能夠被我應用的戰(zhàn)略性打擊公式,其中一條我也無法預測其破壞力極限,因為是一系列憑借著亞空間和常態(tài)宇宙相互聯(lián)系就能夠進行的跌價態(tài)崩潰行為。
雖然與亞空間有著密切聯(lián)系,但是亞空間的存在只是作為次催化劑完成打擊,這表明了我對于亞空間的研究還不夠深入。
我也暫時失去了更好的研究亞空間的力量。
在我現有的常態(tài)宇宙數據模型和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科技相互理解后得出的極限推導中,這種武器在河系的任何一個角落被引爆后,大量的半離子態(tài)低價結構將會進行不斷亞躍遷行為并且積蓄力量,在超過常態(tài)宇宙和存在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的環(huán)境壁壘后,將會引起一系列環(huán)式反應,將這個河系化為坍縮環(huán)并且向外擴張,最后和河心的超大規(guī)模黑洞集群和更深一層的質極點共同形成輝頻量子集,最后徹底被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所同化并將作用范圍內的一切關聯(lián)結構,包括這片區(qū)域內的用來進行二級催化的亞空間一起帶入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存在的環(huán)境下。
就像是沸騰的海水在融化冰山一樣,這種武器就是使得沸騰的海洋接觸到冰山。
迸濺的力量會讓兩者結合,或許會十分的激烈,使得兩者升華成為空氣中的高熱水蒸汽。
但是也會被常態(tài)宇宙的基本物理法則所限制,以上的武器是在極為優(yōu)越的條件下誕生的。
她們也有極大的可能掌握了這種武器,即便現實中的因素更為的復雜,這種武器的威力必然會收到極大的影響。
另一條則是與半離子態(tài)結構體有著密切聯(lián)系的打擊公式,并不涉及到亞空間層面上的距離打擊,這也使得一旦打擊目標進行躍遷行為或者以七倍光速進行相對航行時,這種武器將對其毫無意義。
因為我暫時并不清楚虛光潮和選擇另一條道路的我的情況,貿然使用我不確定的武器進行打擊,只會為這場被我知曉結局的戰(zhàn)爭帶來更多已知的變數。
現在對我來講并不算是僵持狀態(tài),更不用說處于絕境。
因為她們和這片區(qū)域內的其他文明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發(fā)現我,而我依然在這里注視著她們。
黑暗的宇宙中一旦被絕對未知的存在注視著,那么就已經一腳踏入了死亡。
而這份死亡是我?guī)淼?,或許著就是人類的本性,殺光所有不屬于人類的一切生命。
即便她們對我的了解好像有些超出了我表現出來的信息,但依然無法扭轉文明之間的戰(zhàn)局。
映襯在影子之下的我,和被我注視著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