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不巧?!?p> 張?zhí)┖呛且恍?,搖搖頭,“明日之后,殿下叫啟程去蓬萊島,若是錯過了恐怕就沒有機會啦?!?p> “沒那么夸張。機會多的是,他要是真想跟我聊的話,我回京之后有的是時間嘛?!?p> 梁煒琪搖搖頭,呵呵一笑,“一點小誤會而已,說開了就行?!?p> 張?zhí)┞勓砸汇叮等坏靥痤^看了梁煒琪一眼,不對呀,這么好的打擊四皇子的機會,他怎么會錯過?
而且,聽著口氣不像是要深究的意思。
難道說這五皇子真的寬宏大量到這種地步?
心胸開闊本事好事,不過,若是不分時機,不分事情輕重的話,那就未免有些過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成了老好人了。
而老好人是很吃虧的。
尤其在爭奪太子之位的關鍵時候。
難道說五皇子無意太子之位?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放在三年前,這可能性是很大的。
畢竟,那時候五皇子梁煒琪還小,他的母親剛剛去世,別說競爭太子之位了,那會兒恐怕他對能不能善終都沒把握吧。
不過,三年之后的今天情況已經大不一樣了。
現在梁煒琪修行有成,短短三年時間就修行成筑基中境,令他在修行界名聲大振,而且,還跟東山劍派建立了良好的關系。
甚至云夢夏家也已經成了他的班底。
可以說他如今的處境比之三年前有了極大的改善。
雖然說希望不大,但是,借著這個機會擴大實力,也是為自己的未來安全做保障啊。
這個道理,聰明如梁煒琪者,不可能想不到的。
那么,梁煒琪說這話的背后用意,應該是不做出頭鳥。
畢竟,事情若是鬧到陛下那里。
四皇子固然要被罵個狗血淋頭,五皇子在陛下面前也未必能夠討得了好。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敲四皇子一筆。
對于當下的五皇子來說,這樣最實惠。
既向四皇子表明了態(tài)度,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也會獲得陛下的暫時,這孩子懂事,知道進退取舍,還能從四皇子那邊撈點好處。
這么一想,張?zhí)┝ⅠR就覺得自己那隔了老遠的表爺爺的看法很有道理啊。
也難怪寧太傅就因為一首《秋思》就有了教授五皇子的想法。
這趟來君山島是來對了。
不管梁煒琪有沒有震驚天下的文采風流,至少見識到了梁煒琪這個五皇子是個很聰明的皇子,知道在什么時候選擇什么。
“殿下,據說寧太傅很欣賞殿下前些日子的那首《秋思》?!?p> 張?zhí)┪丝跓?,感覺到手指有些灼熱,低頭一看,卻是香煙已經快燒到手指了,這才依依不舍地將煙頭一扔。
“是嘛,一時有感而已?!?p> 梁煒琪很謙虛地笑道,事實上,他臉上的那份得意傻子都看得出來。
“那小詞是真的寫得極好呀?!?p> 張?zhí)└袊@一聲,看著遠處那一片宛若血池的楓林,夕陽灑落在上面,美麗至極,“對于明天的文會,我是越來越期待了,不知道殿下又會作出怎樣震動文壇的傳世佳作呢?!?p> “張大人謬贊。”
梁煒琪呵呵一笑,“張大人,楓林夕照的美景難得一見呀,我們過去看一看?”
“是啊,這里是很漂亮。你看那一片楓林很美吧,炊煙四起,很有意境呀?!?p> 張?zhí)c點頭,搖頭嘆息一聲,“可惜我肚子里沒貨呀,不然,定然要把此情此景描繪出來?!?p> “張大人謙虛了,這些年專注于處理政務,哪有那么多時間去寫詩呀。二黑,你去找花滿樓弄輛馬車來?!?p> 梁煒琪看了張?zhí)┮谎?,“張大人乃一介文人,體力比不上我這武夫啊?!?p> “多謝殿下體諒。”
張?zhí)┬卸Y道謝。
片刻之后,馬車來了。
“張大人,你來云夢擔任郡守也有幾年了吧?”
上了馬車,梁煒琪看著張?zhí)﹩柕馈?p> “有四年多了?!?p> 張?zhí)┼叭桓袊@一聲,“當年南下云夢之時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仿佛一切都在眼前呀。這一轉眼就已經過去思念啦?!?p> “四年的時間是不短了,足夠了解一個人的能力品性了。”
梁煒琪呵呵一笑,“那你覺得倉和縣令夏彬的能力如何?”
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想讓自己在今年的吏部考評中對夏彬照顧一下?
不過,夏彬這個人能力才力都是有的,而且,夏彬擔任倉和縣令也有幾年了,即便是不用梁煒琪打招呼,自己也要給他一個中肯的評價。
然而,官員調動卻是吏部的職權,不是自己這個郡守能夠干涉的。
頂多就是在考評的時候,給予一個很好的評價。
那么,梁煒琪跟自己暗示這個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是什么意思,現在肯定要給予一個肯定的答復的。
“稟殿下,臣覺得夏彬能力很強,也能夠踏踏實實做事,更難得的是他還愛民如子,嫉惡如仇……”
當著梁煒琪的面,張?zhí)┳匀话严谋蚩涑闪艘欢浠ㄒ粯印?p> “看來,這個夏彬還不錯嘛。”
梁煒琪呵呵一笑,看著猿猴在樹上跳來跳去,突然想起了那個很古老的故事,那只很聰明的小猴子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故事。
站在某個角度上看,自己會不會也是一只自以為是的猴子呢。
“殿下,前幾日我有個朋友給我寫信,提到了一個京都最近流傳的一個消息?!?p> 張?zhí)┬α诵Γ蝗徽f道,“停,停?!?p> 駕車的是李冬,他立即拉住韁繩,停了車。
下了車,梁煒琪看著夕陽下的這一大片楓林宛若血海一般,甚是壯觀。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每年這個時候來這里登高望遠,就要被這眼前的美景所震撼?!?p> 看著梁煒琪這驚愕的表情,張?zhí)┖呛且恍?,“殿下,我們去亭子里坐一坐吧?!?p> “是,是,太美了?!?p> 梁煒琪連連贊嘆,“這然我突然間有了吟詩一首的沖動啊?!?p> “哦,殿下這是文斯如泉涌呀?!?p> 張?zhí)┕恍?,“微臣洗耳恭聽?!?p> 背著手,梁煒琪走了幾步,倏地回過頭高聲吟道,“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好,好,好一個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我本也覺得這霜葉紅得跟二月花似的,這紅于二字一出,意境更勝一籌??!”
張?zhí)粽拼笮?,“殿下此詩一出,恐怕來君山島的文人墨客也不敢寫這楓林美景啦?!?p> “張大人見笑了。”
梁煒琪呵呵一笑,“對了,張大人說的消息呢?”
“這里要恭喜殿下了,即將被封為趙王?!?p> 張?zhí)┯H聲說道,“對了,殿下這首詩詞可以賜給微臣嗎?”
“好,等會兒下山我親自寫給你,當做今天這個消息的報酬了?!?p> 梁煒琪呵呵一笑,看來父皇這是有意制造混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