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帝有什么好的?”
梁煒琪喟然嘆息一聲,“要想當個好皇帝,肯定要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這絕對不是人過的日子啊?!?p> “也不知道幾個皇兄在想什么,爭個什么勁呢?”
“你說什么?”
夏鈺仰起頭看著梁煒琪。
“沒什么,我說幾個皇兄爭這個皇位爭得很起勁啊?!?p> 梁煒琪嘿嘿一笑,可不敢讓夏鈺知道自己對于當皇帝并沒有什么興趣,否則的話,不僅夏鈺這個大美人沒了,搞不好連東山劍派的保護也沒有了。
丁昊天和夏鈺這師徒兩人為國為民,之所以選擇自己,一方面,他們認為自己的品性比三位皇兄好,不是當昏君的料。
另外一個方面,天盲者達拉的話對他們來說是無窮的激勵。
倘若自己說不愿意當皇帝,丁昊天和夏鈺兩人絕對會勃然大怒,就算不會惡語相向,也絕對會轉(zhuǎn)身走人。
更不可能為自己這個皇子提供任何保護了。
倘若沒有了東山劍派這張護身符,自己這個皇子別說爭奪皇位了,恐怕小命都保不住啊。
在競爭之處,火藥味不濃的時候可能還好一點。
一旦到了后續(xù)競爭激烈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會做得出來的。
前世歷史上號稱明君的唐太宗,不也有玄武門政變,不也是殺兄弒父的舉動?
爭奪皇權的戰(zhàn)爭里面,談所謂的父子情,兄弟情等等無異于緣木求魚。
“是的,他們的爭奪很激烈?!?p> 夏鈺點點頭,捋了一下頭發(fā),然后端起茶盅,“大皇子的希望最大,他原本是想挑起跟慶國的戰(zhàn)事,一舉攻破慶國涼州府,然后挾大勝之勢凱旋而歸。”
“而且,他是大皇子朝中很大一部分人支持他,認為長幼有序,陛下當立他為太子?!?p> 她的聲音一頓,抬起頭看著梁煒琪,“不過,你的三哥和四哥也都不敢落后,發(fā)動各自的勢力在朝野間打起口水仗了?!?p> “這才有了你的機會?!?p> “師姐,我真沒看到自己的機會在哪里?”
梁煒琪搖搖頭,這倒不是謙虛,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你也有自己的優(yōu)勢呀?!?p> 夏鈺很認真地看著梁煒琪,“你有東山劍派,你有天盲者達拉的認可?!?p> “不是吧,就這樣?”
梁煒琪一呆,“這又沒有實際性的作用,尤其是所謂的天盲者的認可,更是無稽之談。”
“主要還是要靠你自己啊。”
夏鈺笑了,“你不是一向說喜歡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嘛,這件事情夠有挑戰(zhàn)性了吧,再說了,以你大哥的性子,你那兩個哥哥實力很強,他當了皇帝之后沒準不敢把他們怎么樣。你就不同了,他肯定要殺雞駭猴的,你就是最好的動手目標?!?p> “總之,你爭不爭皇位結局都是一樣,爭的話還有一線生機。不爭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p> “好了,不說這些了?!?p> 梁煒琪搖搖頭,“對了,師姐,我們什么時候去蓬萊島,你不是還要去君山島一趟嗎?”
“蓬萊島那邊坐船去用不了幾天時間?!?p> 夏鈺點點頭,“所以,我們還有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呢。先處理好這件事情再說,另外,君山島的花島主派人送了拜帖,他們想來拜見你這五皇子。”
“君山島也是云夢郡的一個有點實力的家族,而且,我那表姐有意把她的女兒嫁給你做側(cè)妃,你可要把握住機會了?!?p> 聽到這話,梁煒琪傻眼了。
“師姐,你這是在拿我使美男計呀?!?p> “相比較你的三位皇兄,你底子薄,基礎差?!?p> 夏鈺嘆了口氣,“從一開始你就比他們落后太多,所以,現(xiàn)在任何能夠有助于你增大力量的辦法,都可以用。小師弟,你放心吧,只要不是你自己看中的女子,沒有人強迫你?!?p>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一頓,“過幾天君山島上的文會就要舉行了,你要好好地準備一下,在文會上寫幾首好詩詞出來,奠定你在讀書人心目中的形象,為將來爭取他們的支持打下基礎?!?p> 我的天,感情還真是把小爺當成行走的荷爾蒙啦。
梁煒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送走了夏鈺,梁煒琪洗漱一番,點燃一顆煙吸了一口,輕輕嘆息一聲,師姐呀,師姐,你怎么能夠如此冷靜呢?
不過,不能不說她說的很有道理。
而這也是自己一直以來擔心的問題。
哪怕是自己真的對皇位沒想法,但是,那三位哥哥是不會相信的。
為今之計也只有盡力一搏了。
而且,那個所謂的天盲者說自己是應天命之人,應該不至于很快就被三個哥哥給弄死了吧?
也不知道紀千雪那丫頭去哪里了,好像聽他說過,她是巴蜀人,難不成這丫頭自己一個人跑回巴蜀?
一根卷煙抽完,梁煒琪吹滅了蠟燭。
燈滅了,他睡了。
紀千雪慢慢地直起身子,看著梁煒琪的房間,兩行淚水默默地滾落而下。
其實,她也不想離開小師叔的身邊。
但是,她只能離開。
小師叔已經(jīng)跟人說了要娶師父的。
如果是別人的話,她還能容忍下去的,畢竟,小師叔是皇子,將來有可能當皇帝的,哪個皇帝沒有幾十個老婆的?
但是,小師叔要娶她的師父了,這就意味著她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小師叔的女人。
“唉,從來都是這樣啊,幾百年了這戲碼就沒有變過。”
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仿佛就在耳邊一樣。
“誰,誰在說話,趕緊站出來?”
紀千雪嚇了一大跳,慌忙跳起來拔劍四顧,“我們東山劍派可不是好欺負的!”
“東山劍派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聲音又響起來,“向虹宇那小子在我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你,你是誰,你是人還是鬼?”
紀千雪飛快拔出長劍,三尺劍鋒在淡淡的月色下閃耀著凜冽的寒光,這聲音時遠時近,一會兒仿佛遠在天邊,一會兒仿佛就在耳邊,讓她感覺到毛骨悚然。
“唉,都說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小妮兒,小妮兒……”
蒼老的聲音四處飄忽不定,然而仿佛又魔力一樣,只往紀千雪的耳朵里鉆,而且,那聲音隱隱約約非常熟悉,似乎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深層次的記憶力,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捏著長劍的手一松,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屋頂上。
一陣微風出來,黑影一閃,紀千雪就消失不見,只有她慣用的那把長劍留在屋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