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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山囚

第五章 暮回

盡山囚 林透水 3181 2020-03-21 23:42:13

  “有什么事嗎?”

  “家主在墨香堂等小姐,說有事要交代給小姐?!卑⑶倩卮稹?p>  溫落點頭回應(yīng)。

  然后便囑咐李文以后回偏房睡覺,也不必再去柴房做事,吃飯就跟阿琴一起到自己院中的下房用餐,把那一套在林府獲得的文房四寶轉(zhuǎn)贈給了他。

  就算李文想要婉拒,溫落也不給他這個機會,命令完后,讓阿琴依次監(jiān)督李文照做,然后就動身前往墨香堂見洛憂泉了。

  墨香堂是洛府的書堂,溫落趁著夜晚點在府中的熹微燭燈走到了墨香堂,堂前的九里香還未綻放,溫落失神,這幾株九里香,是余安羊曾經(jīng)種下的。

  堂內(nèi)的洛憂泉聽見了動靜,他想應(yīng)該是溫落來了,但遲遲未等到身影,他便從書案前起身,走出了墨香堂。

  洛憂泉看見一抹單薄的倩影正佇立于墨香堂門側(cè)的花圃,他沒有打擾這一靜謐,只是站在不遠(yuǎn)處望著。

  他比誰都清楚,是什么令自己與溫落的關(guān)系竟發(fā)展到如今的地步。

  他也比誰都清楚,自己這樣選擇的原因。

  偶然間吹來一陣輕柔的晚風(fēng),永嘉的冬季并不寒冷,晚風(fēng)拂起溫落垂在鬢邊的發(fā)絲,柔和的月光下,映著微弱的燭燈光,溫落姣好的面容朦朧,讓她此時仿佛褪去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的氣息,這樣恬靜溫婉。

  溫落用指尖輕柔地?fù)崦司爬锵愕木G葉,她垂眸看著茂盛生長的九里香,若有所思,她沒想到,洛憂泉竟然仍然照顧著這幾株九里香,這幾株阿姐留下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

  她的眼眶逐漸濕潤,溫落心中一陣酸楚,她悔自己未對余安羊更多關(guān)心,沒有察覺余安羊情緒的異樣,她恨自己無力于殘忍的現(xiàn)實,沒能還余安羊一個真相。

  洛憂泉在溫落的眼淚就快落下的時候出了聲,溫落聞聲匆忙地拭去就快落下的淚水,然后往衣服上一抹,轉(zhuǎn)身看向洛憂泉。

  洛憂泉迎著夜色行至,溫落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找我。”溫落開口,她的聲音還帶著殘留的憂傷。

  “是?!甭鍛n泉越過溫落,輕輕地看了一眼那幾株九里香,隨后與溫落對視,“此事確實是徐紫煙的問題,我已經(jīng)指責(zé)她了,李文今后還是與曾經(jīng)一樣?!?p>  聽見洛憂泉不再稱徐紫煙為夫人,而是改口為姓名,溫落有些意外,她平淡地回答:“哦,我知道了?!?p>  “你對她,就不能友善一點嗎……”

  洛憂泉再次嘗試勸說溫落,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試圖緩解溫落與徐紫煙的關(guān)系了,他每日處理洛氏的大小事務(wù)都分身乏術(shù),更別說還要處理府里家眷的矛盾了。

  “不能?!睖芈鋱詻Q,“徐氏當(dāng)年將徐紫煙嫁過來,你難道不知道徐云意圖所在嗎?”

  洛憂泉嘆氣,他怎么會不知道,他無奈地看著溫落,看著這個總是被自己的偏執(zhí)而以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

  他的心里五味雜陳。

  “徐云就是想把她那七個女兒都嫁到世家名門,好穩(wěn)固他徐氏的地位,徐紫煙并非徐云最重視的女兒,把她嫁到洛氏,不過就是監(jiān)視洛氏的。”溫落不等洛憂泉回應(yīng),便直接說。

  “我當(dāng)然知道。”洛憂泉打斷了她,“你不要覺得我是傻子,連這些都看不懂,我只是……”洛憂泉低頭猶豫。

  “只是什么?”溫落說,“只是因為你膽小,怕得罪了其他世家?!?p>  “不是?!甭鍛n泉心里一空,他搖頭,“我不想讓洛氏陷入那些陰謀而最后毀于一旦?!?p>  “不,你就是膽小。”

  “洛氏沒有那個實力去爭什么,我只希望洛氏的所有人能夠平平安安足矣,而你,你總是想要去牽扯那些陰謀?!?p>  溫落聽見陰謀二字,她瞳孔微縮,嚴(yán)肅地看著洛憂泉,質(zhì)問:“你說陰謀?你是承認(rèn)安羊姐自縊是因為某些人的陰謀了嗎?”

  “我否認(rèn)了五年,你有相信過我嗎?”

  “是不是?!”溫落喊道,“你知道是誰對嗎?”

  “我這次是有事想給你說……”洛憂泉不想再繼續(xù)那段對話,他便決定將這次見溫落要交代的事告訴她。

  見洛憂泉刻意轉(zhuǎn)移話題,溫落并不買賬,她用力抓住洛憂泉的手臂,又問:“你知道些什么對不對?”

  “我不知道!”洛憂泉被逼得厭煩,他不耐煩地甩開溫落的手,“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我只知道,如今洛氏因為你的緣故而陷入不善之境?!?p>  “他們只是輸了一次詩會,我不懂為何就要視你洛氏為眼中釘了?再說你說過了,蕭忘川與蕭濁竹關(guān)系并不好,蕭忘川吃癟,蕭濁竹不是會更滿意嗎?!”

  溫落對洛憂泉一句句質(zhì)問,她說完便掩面啜泣,聲音不禁哽咽:“究竟是誰逼走了阿姐。”

  洛憂泉幾乎自從余安羊去世后,就沒見過溫落哭泣,再見到這副情景,他有些手足無措,本想要給溫落一個擁抱,但雙臂在伸在半空的時候,他就放棄了。

  看見平時總是刁難自己的溫落這樣難過,不由得觸及了洛憂泉心底的柔軟,他知道,溫落五年來背負(fù)的:她沒有一日不再想如何找到余安羊自縊的真相,不管一次次挫折失敗,她都沒有放棄。

  但說到底,溫落還是一個女孩子。

  “我真的不知道……”洛憂泉聲音放輕說,“安羊遺書沒有交代太多,而我所說的陰謀,只是世家間的陰謀,安羊一生都未走出永嘉,不可能會牽扯到那些事情中……”

  聽到這里,溫落迅速收了收情緒,她抹了一把臉,然后又對洛憂泉恢復(fù)了往日的漠然,說:“我知道了?!?p>  “其實你不必讓自己這么累……”

  洛憂泉正準(zhǔn)備借此機會讓溫落放棄那些念頭,但溫落根本不等洛憂泉說話,就接過話:“你叫我來有什么事情?”

  洛憂泉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作罷,他正色對溫落說:“過幾日,你便隨我一同前往商洛,去拜訪蕭氏。”

  “我?隨你一同?”溫落意料之中卻又難以置信。

  “嗯,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雖然被洛憂泉猜到了,但溫落心里還是為此高興,她能走出永嘉,然后又光明正大地前往各世家,這便是她之前所計劃的第一步。

  見溫落眼神透著滿意,洛憂泉便又接著說了第二件事。

  “另外,你也到了待字閨中了年紀(jì),這段時日我會替你指一門好婚事?!?p>  “什么?”溫落震驚地看著洛憂泉,拒絕道,“我不嫁人?!?p>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道理?”洛憂泉皺眉。

  “我不會嫁人的!”

  不容洛憂泉再說話,溫落便甩下這句話轉(zhuǎn)身直接離開了。

  看見這個從來沒有注重過小姐禮儀的妹妹,舉手投足間毫無大家閨秀的模樣,洛憂泉便心底有一股隱隱地不安,想罷只能嘆口氣,搖頭回房了。

  一大早便下著綿綿細(xì)雨,似乎氣溫也冷了些。

  天蒙蒙亮,溫落又起了個大早,阿琴為溫落添了些暖和的衣服,然后提來了才從后房拿來的炭火,為溫落點好。

  “今日小姐的氣色看上去格外紅潤,想必是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吧。”阿琴站在溫落身后,為坐在鏡前的溫落梳妝,透過銅鏡見到自家小姐的氣色好了不少,便打趣道。

  “也不知為何,就是莫名的開心?!睖芈涮袅颂裘?,笑著說。

  “想必是因為后日便又要去商洛了吧?!卑⑶僬f。

  “后日?”昨夜洛憂泉并沒有告訴溫落去商洛的日子,溫落不解阿琴怎么會知道,便問,“你怎么知道是后日?”

  “這是百家間的規(guī)矩呀,凡是在成道詩會上拔得頭籌的世家,必須在凱旋后的第三日出發(fā)前往去年的頭籌世家拜訪。”阿琴解釋道,“雖然說今年是與蕭氏共為頭籌,但大家都知道,理昌法師只認(rèn)可了小姐的詩,所以自然是應(yīng)該我們?nèi)ド搪灏菰L蕭氏了。”

  聽到這,溫落的心里便想起了百家盟書冊中的誓約:世家間需時常牽掛、時常走動、互相幫襯才可將家族延綿千年,經(jīng)久不衰。

  所以洛憂泉告訴自己去商洛拜訪蕭氏,莫非洛憂泉并非登門向蕭氏示弱,而只是為了履行先輩的誓約。

  不過溫落轉(zhuǎn)念一想,洛憂泉那廝,估計應(yīng)該是前者。

  阿琴見溫落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又是想到了什么,就接著說:“此次去商洛,小姐可得打扮的精神些,別讓蕭氏那些人瞧不起。”

  “我不在意蕭氏的看法,他們的看法并不能代表什么,而且也更不會因為他們瞧不上我而改變得了頭籌的歸屬?!?p>  阿琴聞言,便覺得溫落的那股較真勁兒又來了,便逗道:“小姐說得對,小姐這么美,可別叫那蕭二公子瞧了去?!?p>  溫落聽后,她問:“蕭忘川沒有成婚?”

  “當(dāng)然沒有,不過估算下,蕭二公子也是該婚配的年紀(jì)了,也不知這般風(fēng)流倜儻的忘川公子,誰家的千金能被瞧進(jìn)眼?!?p>  溫落想到那個莽撞的蕭忘川,她嘖聲,此去商洛避不了與他相見,而洛憂泉又抱著那樣的態(tài)度去拜訪,指不定自己會被那個人怎么嘲笑………

  光是想到這里,溫落就滿腔的不服氣。

  而見溫落又開始有些奇奇怪怪的阿琴,也不再多話了,只是專心地為溫落梳妝打扮。

  等到了早膳時,雨已經(jīng)停了。

  溫落去了正廳,正在用早膳的洛憂泉見溫落來了,有些意外,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看著溫落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你……”

  溫落本來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去商洛的事,進(jìn)了正廳,只看見洛憂泉一個人坐在桌前用早膳,徐紫煙卻不見蹤影,她便猜到是洛憂泉對徐紫煙的責(zé)罰。

  于是,溫落便直接坐去了餐桌前,夾起一塊碟中的甜糕咬了一口,才說道:“這甜糕有些甜了,膩人?!?p>  聽罷,洛憂泉回過神,他抬了抬手,候在一旁的侍女就上前聽候。

  “小姐說甜糕甜了些,去重做一份?!?p>  侍女聽后便下去照辦了。

  洛憂泉才與溫落談話:“你不是向來不愿來正廳用膳嗎?”

  “今日空氣清新,便來了?!?p>  洛憂泉意會到了其中深意,無奈地笑了笑,然后重新端起碗筷,二人一餐無言,任過往的家仆見了都覺得驚喜,自家家主與小姐好久沒有同桌用膳了。

  溫落見差不多了,便開口:“我想確認(rèn)一下去商洛的日子?!?p>  “后日卯時出發(fā),約莫翌日戌時可抵達(dá)。”洛憂泉回答完后,就接著說,“說到此事,我正有件事要給你說,那日詩會所得的禮品你可收好了?”

  “做甚?”溫落狐疑問道。

  洛憂泉如實回答:“此去商洛,我主要是想向那蕭二公子賠禮道歉,那禮品我們確實擔(dān)當(dāng)不起,只希望能夠解開這次的誤會?!?p>  “誤會??”溫落錯愕,她提高了聲調(diào),“這光明正大所得,何來誤會一說?你就是想去討好蕭氏吧?好讓他們不計前嫌?!?p>  “我想了很久,歸還禮物,上門賠禮,這是唯一緩和蕭氏與洛氏之間嫌隙的方法了?!?p>  洛憂泉骨子里就是那種懦弱的脾性,溫落自知與洛憂泉說不通也談不攏,便瞥眼不去看他,然后不屑地說:“禮物我已經(jīng)送人了?!?p>  “送人?”洛憂泉睜大眼睛,“你怎么能把林氏賜的禮物隨意送人?你送給誰了??”

  “賜?”溫落聞言,震驚地轉(zhuǎn)眼盯著洛憂泉,“那是詩會頭籌的獎品,不是林氏賞賜的!你究竟在想什么?”

  “你去拿回來?!?p>  眼看洛憂泉根本油鹽不進(jìn),溫落嗤鼻,她起身就往外走,然后在房門處停下來,頭也不回對洛憂泉說:“你太讓我失望了?!?p>  說罷,溫落便抬腿離開了正廳,而恰好撞見侍女端著剛蒸好新的一屜甜糕回來。

  “二小姐,您的甜糕?!?p>  “丟了吧!”溫落沒有停步,與侍女擦身而過時說。

  自雨停后,便出了太陽,陽光溫和地灑在洛府后院中,將院中的樹木花草映得更嬌柔。

  李文坐在院中的池邊作畫,見溫落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路過后院,李文便出聲叫住了溫落。

  溫落聞聲停下,見是李文,便繞過廊橋去了池邊,看到李文畫了花,便笑著贊美道:“阿文的畫還是這般栩栩如生?!?p>  “是二小姐送的紙筆好,阿文真是頭一次用這樣好的紙。”李文欣然說。

  “那便好,以后我都給你尋這樣的紙。”溫落說。

  “哦~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p>  這矯揉造作,嗲聲嗲氣的聲音,溫落根本不需要猜也知道是徐紫煙,她皺起眉頭轉(zhuǎn)身,看見徐紫煙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

  “你聽到什么關(guān)我何事?”

  “哼!如果家主知道你將林氏所贈的禮物轉(zhuǎn)手送給了一個下人,你知道家主會如何反應(yīng)嗎?”徐紫煙見溫落這般兇狠的模樣,心中還是有些虛,她故作姿態(tài),威脅道,“而我,一定會向家主揭發(fā)你們?!?p>  “會怎樣?”溫落反問,“這禮品是贈予我的,那便是我的了,我想把它如何處置,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呵,死丫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眾所周知,林氏的宣紙所用紙漿,是林氏獨有的,若被林氏的人知道咱們洛氏的二小姐,將林氏精心準(zhǔn)備的禮品轉(zhuǎn)手送給一個低賤的下人,會讓林氏對洛氏怎么想?”

  溫落心中腹誹:這徐紫煙與洛憂泉簡直是絕配。

  “阿文不會將畫作拿出去,只是在府中自娛自樂,你這般莫非太上綱上線了?”溫落說。

  “那可未必,畢竟人言可畏嘛?!?p>  徐紫煙不過是想告訴溫落,自己會將此事大肆宣揚,讓洛憂泉徹底憎恨溫落,將溫落掃地出門,好落得自己一個清凈。

  溫落意識到徐紫煙如今自以為自己找到了話柄便不會放過自己,她突然想到什么,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那不如你直接傳信去林府?就說,洛氏的二小姐,擅自作主將詩會獎品送給了一個下人?!?p>  “你要做什么?”

  徐紫煙見溫落不按常理出牌,她不確定的語氣讓溫落知道徐紫煙已經(jīng)有些自亂陣腳。

  溫落趁勝追擊,故作難受:“我能做什么,不是你要做什么嗎?”

  “你不要激我,我真的會這么做的!”徐紫煙尖聲說。

  “哦,那你去呀。”溫落繼續(xù)說。

  “你就是個瘋子!”

  徐紫煙氣急敗壞地指著溫落,她的手指在顫抖,“你!你總有一天會毀了洛氏的!掃帚星!野丫頭??!”

  聽到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溫落漠然地看著徐紫煙,徐紫煙氣得臉都紅了,憋著那口氣卻不好發(fā)泄,在溫落看來,實在是滑稽極了。

  徐紫煙破口大罵間,突然就倒下昏了過去,弄月驚恐地?fù)渖锨胺鲎⌒熳蠠?,溫落見到這一幕也有些意外,而李文從一開始便低著頭,不敢出聲。

  “你這樣對夫人,總有一天會得報應(yīng)的!”

  弄月對溫落吼道,然后就著急忙慌地叫人去請郎中,又讓人一起將徐紫煙扶回房中。

  溫落沒意料到徐紫煙會氣暈過去,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匆忙跑來的阿琴拽著自己往徐紫煙的住處走時,溫落才問:“徐紫煙真是被我氣得昏過去了?”

  “誰知道啊!”

  阿琴也是看見一群人攙著徐紫煙回房,就猜到與自家小姐定脫不了干系,果然,順著回路就看見了溫落和李文杵在后院。

  然后,她讓李文快些回房后,就趕快拉著溫落去了徐紫煙的住處。

  不過剛一到門前,就被弄月不善地拒之門外,之后,就看見洛府的家仆引著郎中過來,進(jìn)了屋便又關(guān)了門,而后溫落和阿琴就聽不到什么動靜了,也不知懂徐紫煙是好是壞。

  “我說小姐,你怎么就這么沖動?”阿琴低聲責(zé)備。

  “我只是說了幾句話,她就被自己那口憋著的火氣給氣暈了,這怪不了我?!睖芈淙缡钦f。

  “反正今日的事,一定會被怪在小姐身上的,說不定家主一怒之下就禁了小姐的足,小姐別說商洛了,連洛府都出不去?!?p>  “洛憂泉若真為了徐紫煙禁我足,就不會罰她不準(zhǔn)前往正廳用膳了。”溫落反駁。

  阿琴嘆了口氣,她正準(zhǔn)備又開口,房間的門便被打開了。

  是弄月送郎中出來,弄月看見門外的兩個人,輕蔑地哼聲,隨后轉(zhuǎn)而對郎中說:“周郎中,夫人今后的調(diào)理還得再麻煩您了?!?p>  “這都是周某人應(yīng)該的,洛夫人如今還是要穩(wěn)定情緒,平日也吃得清淡些?!?p>  “多謝周郎中了?!?p>  弄月謝過后,便讓人送周郎中出府。

  她側(cè)目瞥了眼溫落,然后對旁邊的家仆說:“你去把家主請過來,就說有天大的喜事。”

  那家仆領(lǐng)命便去了墨香堂,洛憂泉正在處理洛氏的事務(wù),聽到是徐紫煙院中的家仆來找自己,他便不準(zhǔn)備見,然聽見是有天大的喜事,洛憂泉便放下手中的事情,讓那家仆進(jìn)來。

  “天大的喜事?”

  洛憂泉琢磨不透,不知道徐紫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家主有所不知,此事與二小姐有關(guān)?!奔移鸵娐鍛n泉無動于衷,便只能添油加醋一番。

  “她能有什么喜事?”洛憂泉揮手讓家仆退下,正準(zhǔn)備重新拿起筆,突然,他一驚:這溫落跟徐紫煙能有什么喜事。

  想到這,洛憂泉煩躁地嘆了口氣,放下筆,讓那家仆帶他去徐紫煙住處。

  “不可能?!?p>  溫落難以置信地看著正躺在床榻上閉目養(yǎng)神的徐紫煙說。

  “有什么不可能?夫人與家主情投意合五年,恩恩愛愛,比翼連枝?!迸虏恍嫉乩渎曊f,“莫非周郎中的話二小姐都不信?”

  “小姐……”阿琴拽了拽溫落的衣角。

  溫落拍開阿琴的手,對弄月說:“這種事確實要情投意合,但誰又知道徐紫煙情投意合的又是誰呢?”

  此言一出,弄月驚愕地看著溫落:“您說這話可是要負(fù)責(zé)任的?!?p>  阿琴用力拽住馬上就要口不擇言地溫落:“小姐,您別說了……家主來了……”

  弄月見洛憂泉來了,便笑著迎接:“家主,夫人有喜了!”

  溫落失神地靠在門柱上,她的腦子里不停地回旋著“夫人有喜了”,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阿琴告訴自己余安羊有喜的那一刻,那曾是溫落最開心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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