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道友?!?p> “陳師。”
“陳師傅?!?p> 陳季川悠悠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妙法道人、宏遠道人、金勝古、班爪等人都在跟前。
先有些茫然。
“你們——”
等到想要起身,卻發(fā)覺全身各處好似散了架一般——
無力。
疼痛。
霎時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陳季川這才想起——
“我中了邪術(shù)?!?p> 話出口。
聲音嘶啞的有些可怕。
“不錯?!?p> “道友中了棲真子的‘犁頭術(shù)’。此術(shù)歹毒,又稱‘七日絕命咒’。常人被犁一次,就能喪命散魂。你功成化勁,根基深厚,可若是不能及時解咒,七日之后,也要絕了生機!”
妙法道人臉色凝重。
一旁。
金勝古見陳季川有些發(fā)怔,就出聲道:“陳師遭人以邪術(shù)暗算,昏迷之前通知弟子。弟子趕到后,就急忙將陳師送來饒山,萬幸有妙法道長靈藥救治,這才醒來?!?p> “原來如此?!?p> 陳季川一聽,忙沖著妙法道人道:“多謝道兄救命之恩?!?p> 他這次遭劫,實在猝不及防。
圓光術(shù)剛見著劫數(shù),就被破去,邪法上身,已經(jīng)沒處逃了。
即使躲回現(xiàn)實,大梁世界中這具肉身被‘道果’封存起來,等下次出來,邪法依舊還在身上,依舊還要發(fā)作。
除非他在外頭待上一兩個月,等到棲真子老死。
那時。
興許他身上的邪法也就消散了。
可眼下正值關(guān)鍵時候,他要是中途做了逃兵,無異于將寶芝林、白云觀、抱一觀這些人推進火坑。
不到事不可為。
陳季川不會走出這最后一步。
“言重?!?p> 妙法道人擺擺手,朗聲道:“道友為天下百姓,欲除棲真子,如今被害,老道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人在做。
天在看。
陳季川這些年坐鎮(zhèn)代縣,救苦救難,又四處撲殺為禍人間的‘五通神’,與通神觀棲真子結(jié)下仇怨。
種種功德。
妙法道人也看在眼中,心中欽佩的緊,否則也不會與陳季川這么個修行‘五鬼陰兵法’的人物結(jié)交。
“既如此,陳某就不跟道兄客套?!?p> 陳季川勉強站起身來,沖著妙法道人抱拳。
感覺身子依舊不適,忍不住問道:“不知我這身子——”
妙法道人、宏遠道人聞言,對視一眼。
沉默片刻。
后者出聲道:“道友中的是‘犁頭咒’,此乃世上一等一的邪術(shù),暗中害人最是厲害。我與妙法道兄先前商議了幾個法子,但都沒什么把握?!?p> 關(guān)乎性命。
二道頗為謹慎,說起話來也較為保守,不敢夸大???。
“什么法子?”
“二位道兄但說無妨,生死有命,能救則救,倘若事不可為,我陳季川死也能死的其所?!?p> 陳季川對生死看的很淡。
但是對棲真子的‘犁頭咒’,以及二道口中的破解之法頗感興趣。
若這次必死,能在臨死前得到這些個法術(shù),倒也不枉此生。
二道聞言,見陳季川面對生死如此坦然,忍不住動容:“道友高義!”
陳季川笑了笑。
宏遠道人見狀,也顧不得許多擔(dān)心,沖陳季川道:“我抱一觀有‘金刀利剪符咒法’,專破詛咒、厭勝之邪法,可以一試?!?p> 妙法道人也道:“我白云觀也有‘銅楠桿鐵桶桿符咒法’,亦是破邪妙法。只是布置起來,需要時間,半個時辰不夠?!?p> 抱一觀。
白云觀。
皆是道門正統(tǒng),有諸多傳承。應(yīng)對邪術(shù)邪法的手段,也遠不是陳季川這個半路出家、獨自修行的散修能比。
“既有妙法?!?p> “那就煩勞宏遠道兄先行一試?!?p> 陳季川沖著宏遠說道。
“陳師——”
“陳師傅——”
金勝古、班爪等人見宏遠、妙法二道心中都沒底,不想讓陳季川貿(mào)然嘗試,其中班爪道:“陳師傅,不如讓我去潛山通神觀,一爪抓碎這老妖的天靈蓋,看他還如何害人!”
就像數(shù)十年前對付害他老母的五鬼道人一樣——
殺妖道!
毀陰壇!
破妖法!
金勝古、班牙在旁也道:“說得對。索性攻入通神觀,正面擊殺了那妖道來個痛快。妖道勢單力薄,我等有高手、精兵,一擁而上,任他何等本事、什么妖法,都要灰飛煙滅!”
三人出聲。
看向陳季川。
“不可!”
陳季川絲毫不遲疑,一口拒絕,然后沉聲道:“妖道心機極深,手段歹毒,貿(mào)然去闖通神觀,無異于送死!”
棲真子修行百余年。
底蘊可比他深厚的多。
身上不知有多少妖術(shù)邪術(shù),更不知藏了多少紙人、泥塑、木偶,要是一股腦放出來——
班爪、金四海手下那千余精兵一沖就散,幾個來回就能殺個干凈。
金勝古、班爪他們幾個也休想討了好。
寶芝林一眾武師、弟子也要損失慘重。
此莽夫之舉,不可取。
“可——”
班爪等人還想在勸。
這時。
一旁妙法道人搖頭苦笑道:“‘犁頭咒’一旦上身,就算是殺死施咒之人,也無濟于事了?!?p> ‘犁頭咒’跟‘五鬼陰兵法’不同。
當(dāng)初五鬼道人驅(qū)使‘與妖作浪五鬼’殘害二班之母,靠的是法門操控,陰壇鎮(zhèn)壓。陳季川與班爪前去,殺了主持法門的五鬼道人,毀了鎮(zhèn)壓五鬼的五鬼陰壇。
此術(shù)頓解。
可‘犁頭咒’好比是劇毒,棲真子僅是下毒之人,殺了他,也于事無補。
唯有找到解藥才行!
“這——”
眾人一聽,頓時沉默了。
殺了棲真子都不管用,那現(xiàn)在看來,只能靠宏遠、妙法二道了。
“完了!”
“最后退路也沒了!”
陳季川聽了,心中也是一沉:“就算我躲到現(xiàn)實,身體封存,一直熬到棲真子死去,身上的‘犁頭咒’依舊還會存在。”
心中想著。
陳季川倒是沒什么恐懼,僅是覺得心疼:這一死,可就是一萬點源力。
他在外辛辛苦苦積攢數(shù)月,也不過剩下一萬出頭的源力。
而且還不知何時就會斷了來源。
死一次一萬。
他還真是死不起。
不過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沒用。陳季川心下定神,轉(zhuǎn)頭沖宏遠道:“事不宜遲,勞煩道兄速速行法?!?p> “既然道友如此信任?!?p> “老道便盡力一試!”
宏遠道人一咬牙,點頭應(yīng)下。
旋即就請妙法道人喚來白云觀中力士,按照他的吩咐,搭建法壇,宏遠道人則齋戒沐浴靜心。
小半個時辰后。
祭壇搭建妥當(dāng)。
這時。
距離‘犁頭咒’第二次發(fā)作,僅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
妖僧花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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