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的傳說仍在江湖

　　班阿德是個依托法師學(xué)院，靠法師與法師學(xué)徒作為核心競爭力維持商品經(jīng)濟運轉(zhuǎn)的城市。

　　法師們提供魔法物品給商人出售，商人提供法師需要的物資，它與茍斯威倫、諾維格瑞、并稱魔法物品的三大集散地。

　　相比阿德卡萊，它的城墻并不高聳，不過它也不需要高聳的城墻，法師就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

　　繳費入城時接近中午，少年拿出在阿德卡萊市場購買的墨鏡送給蘭伯特叫他戴上，再把銀劍用布包裹起來放在馬匹上。

　　就這樣，兩位風(fēng)塵仆仆的旅者沿路沒有受到任何異樣的眼光或刁難，順利在‘跛腳漢克’酒館訂好住宿房間。

　　真是個糟糕的時代，到處都有跛腳。

　　兩人叫了食物在房間里伏案大嚼，足足吃掉了兩只香草烤雞，一大盆馬鈴薯泥，一瓶葡萄酒與一壺牛奶。

　　吃飽喝足，蘭伯特拍拍肚子：“直接去法師學(xué)院？”

　　維克多擠干兩條毛巾，一條甩在獵魔士臉上，另一條把自己的臉擦拭得干干凈凈。

　　“走吧！”馬上就知道夢想能否實現(xiàn)了。

　　……

　　他們沒有騎馬，而是選擇步行。穿街走巷隱約能聽到各種商品的叫賣聲，蘭伯特當然是習(xí)以為常，維克多卻聽得興致盎然。

　　“來看看啊，不可思議的魔法鎖頭，只有秘密口令才能打開的鎖頭！”

　　“那位可敬的女士，來看看我賣的貨??！”

　　“先生，你聽說過永恒之火嗎？”

　　“大家來喔，來喔！會自動演奏音樂的魔法盒只有三個喔！”

　　“別再考慮了，買下去吧！龐塔爾河以北沒有比我更便宜的了?！?p>　　有些話術(shù)的確是可以跨越時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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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阿德法師學(xué)院位在市中心，雖然號稱法師學(xué)院，但其實算是綜合學(xué)府，它也提供文書、計算、法律、工程等學(xué)科的教育資源。

　　外圍環(huán)繞紅磚砌成的圍墻，內(nèi)部則是多幢哥德式建筑所組成，從門口往里看，宏偉處不下于在阿德卡萊遠眺的科德溫宮殿群。

　　“就送你到這里，你自己進去吧，法師與狩魔獵人相互看不順眼，我就不進去了。”蘭伯特止步在院區(qū)門前，入口處的魔法陣列讓狼派徽章顫動不休。

　　頓了頓，維克多正準備說話，卻被意外打斷。

　　“魔法在上！看看我看到了什么？一個狩魔獵人?。俊闭f話的人身穿紫色絲絨束腰外衣，外罩黑貂皮裝飾的短夾克。他坐在馬鞍上盯著蘭伯特胸前震動的狼派徽章。

　　隨意瞥了維克多一眼：“與他的學(xué)徒?！?p>　　蘭伯特擺出標準的臭臉，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

　　接著出乎意料地，無視蘭伯特臉上幾乎要漫出來的嫌棄，法師緩慢而高貴的跨下馬背，自我介紹道：“你們好，先生們，我是多瑞加雷大師──魔法師?！?p>　　對方這樣自報名號，如果不做回應(yīng)是很失禮的事情，而在班阿德這個地方，對法師失禮必然會付出某些代價。

　　于是獵魔士聳聳肩：“蘭伯特大師，狩魔獵人?！?p>　　少年有點無語，但還是順著格式接著說道：“維克多大師，煉金術(shù)士?！?p>　　顯然多瑞加雷很欣賞這種輕微卻不逾越的諷刺，他哈的笑出聲來，甚至對維克多微微點頭表示誤解身分的歉意。

　　他說：“白狼．利維亞的杰洛特是我的朋友，愿他安息?！?p>　　“愿他安息?！碧m伯特與維克多同時說道。

　　法師繼續(xù)說道：“我欠他一份情。

　　所以、狼學(xué)派的獵魔士蘭伯特與…煉金術(shù)士，兩位來到班阿德有什么事嗎？我相信我能幫上忙。”法師的話中力圖表現(xiàn)出友善，但微抬的下巴與自傲的語氣說明他并不擅長此道。

　　蘭伯特看了維克多一眼，確認過眼神：“我是陪維克多來的，他希望能成為法師，”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他跟白狼也很熟悉?！?p>　　聽到這答案，大法師露出古怪的微笑：“是這樣嗎？想成為法師。那好吧、兩位請跟我來！”

　　他沒有上馬，而是牽著馬匹走進院門，沿著道路直直走向院區(qū)正中間那根最高的法師塔。

　　剛開始兩位旅者跟隨其后還沒覺得有什么，但是隨著他的前進，錯身的學(xué)生們自然避讓出道路，并鞠躬致意。猴子也知道有哪里不對了。

　　“閣下在學(xué)院的身分是？”維克多近前恭謹?shù)貑柕?，還悄悄換上了敬稱。

　　大法師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明顯。“多瑞加雷大法師──是班阿德學(xué)院院長。自仙妮德島政變后上任，算起來快滿兩年了，你連這都不知道？”

　　這真是太尷尬了…但是維克多還真不知道，他本來就沒期待會碰到大人物，只打算參與入學(xué)檢測試試看，如果真有天分入學(xué)，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可沒曾想，獵魔士前輩的遺澤如此深厚，居然能讓法師學(xué)院院長下馬，親自領(lǐng)人進門。

　　似乎能體諒少年的尷尬，法師也不再多說，帶著兩人走到法師塔前，手一揮打開塔門、三人走進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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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師、巫師、術(shù)士，名詞不同，但說的都是同一種人，掌握混沌能量的施法者。

　　空氣、火焰、大地、水流，你感應(yīng)到哪一種元素之力？還是你本身就是法源，有過魔力狂亂的跡象？”

　　多瑞加雷讓兩人在客廳坐下，征詢意見后變出曼陀羅伏特加給蘭伯特，牛奶給維克多，擺開深談的架式，然后問出讓維克多尷尬凝噎的問題。

　　少年只能木著臉：“抱歉，我沒有任何感應(yīng)，也沒有魔力狂亂過，我只是不愿相信自己沒天分，所以想來驗證看看。”

　　顯然這個回答讓大法師都有點無言。

　　沉默片刻，他揮手打開櫥柜，幾樣儀器浮空而來?！澳蔷妥屛覀儊頊y試看看吧！”

　　一段時間后……。

　　“抱歉，很可惜你并沒有成為法師的資質(zhì)?！币鹿诔拇蠓◣煷魃蠣I業(yè)用的遺憾面具，兩撇仁丹胡一翹一翹，彷佛他真心感到很失望的模樣。

　　事實上大法師的確有些失望與不滿，本來以為可以回報杰洛特在仙妮德島政變時的援手之情，沒想到卻是兩個來開玩笑的……。

　　不，本來他們也只是想測試看看，是自己抱持錯誤的期待才有落差感。

　　想到這里，院長頓時心平氣和許多：“雖然無法成為法師，不過班阿德的人文學(xué)科也是大陸屈指可數(shù)的優(yōu)良教育，如果你有意成為文書或是律師，我可以為你寫推薦信入學(xué)?！?p>　　法師的溫言宣告維克多的夢想就這樣結(jié)束了...甚至連一絲逆轉(zhuǎn)的機會都沒有。

　　“希望你明白，法師學(xué)院從不拒絕有天分的孩子。這句話同時也意謂著，我們不能接受沒有天分的孩子。

　　維克多、你的身上完全沒有魔力涌動的痕跡。你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