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嵐的聲音平靜無波,可說出來的話卻正正好好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李田德一時語塞,項李氏整張臉肉眼可見的變得通紅,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項峰難以置信地看著空嵐,一步步地朝她走過去:“你剛剛,說什么?”
“爬,灰?!笨諐箍粗椃澹蛔忠活D道。
項峰即將要發(fā)作,空嵐拿出了一塊玉闕道:“天機(jī)閣的消息?!?p> 雪呔這才意識到,空嵐當(dāng)時聽說出事了,突然決定跑去天機(jī)閣的理由。
項峰顫抖著手拿起那塊玉闕,眼睛里的怒火噴薄欲出,他沒有去看里面的消息,生生把那枚玉闕給捏碎了。
項峰身子顫抖,周圍的靈力逐漸凝滯,滿腔的怒火似乎隨時都要爆發(fā),有些看客已經(jīng)隱隱地后退了幾步,生怕被他的余威所傷,可又忍不住停住腳步,想要再看一看戲。
爬灰的事被掰扯出來,多久沒有這么有意思的事了。
項峰猛地轉(zhuǎn)身,雙目圓睜,目光如有實(shí)質(zhì)地看著項李氏。
下一刻,兩行熱淚從他眼眶里落了下來:“為什么……”
原本低著頭不敢直視項峰的項李氏,卻突然抬起頭來,整個人站了起來:“你問我為什么?這些年你一直在云浪觀,你可曾關(guān)心過我?可曾關(guān)心過這個家?
你修煉用的靈石丹藥,你知道是怎么來的嗎。如果沒有我,你爹能活到現(xiàn)在,你能進(jìn)階知命境?
你如今已經(jīng)是知命境了,想來我這種先天初期的道侶早就給你丟人了吧?!?p> “那些靈石……難道不是你制作低級靈布換的嗎?”項峰皺著眉頭。
“項峰,你知道縫制一個低級靈布要多久,而我又能換多少靈石嗎,只有三枚下品靈石,還要供你們父子修煉。我這些年修為一直全無寸進(jìn),日日夜夜縫制靈布,可你依然無休止的往家里伸手要靈石。”項李氏道。
項峰被懟地啞口無言,步步后退:“你若有困難,大可跟我說,但是此事與你殺害我父親有何關(guān)系。”
“我為了滿足你的靈石需要,逼不得已去碎金坊做丫鬟?!表椑钍险f到此處,一直隱忍不發(fā)的淚水奪眶而出,“可你父親,人面獸心,他說我去了碎金坊,已是不潔之身,就,就……我在碎金坊中一直清清白白做著丫鬟,是他,是他毀了我!”
碎金坊是銅鑼巷中的一處銷魂之所,一直是李家掌控,與生香樓這種做正經(jīng)生意的酒樓不同,是實(shí)實(shí)在在做著皮肉生意。
“我白天,在碎金坊端茶遞水,晚上回去了還要被那老畜生糟蹋,日日過的生不如死,若非為了你,我何以苦苦支撐到今日。
我以為你到了知命境回來了,他終于要放過我,沒想到,沒想到他昨日趁著你在練功,竟然再次摸進(jìn)了我房里,若非我抵死不從,昨夜我們就在你隔壁的房中……”說到此處,項李氏實(shí)在是泣不成聲,無法再說下去了,整個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項峰整個人似是垮了一般,跌落在椅子里,木木地發(fā)怔。
“暈了就完事了么,不是醫(yī)師說沒中毒,那人怎么死的還不清楚呢,快把她弄醒繼續(xù)問。”李田德在一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
“她既然已經(jīng)認(rèn)罪,你又何必如此呢!”雪呔忍不住幫項李氏辯駁幾句。
“如今只是爆出點(diǎn)丑聞而已,我們今日來是斷案,可不是聽書的。這死因不明,哪能就這么了結(jié)。難不成你生香樓做賊心虛?”李田德道。
“你特奶奶的個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瞎說個什么!”性子最火爆的雪嘡忍不住罵道。
“李家主言之有理,我生香樓的冤屈,自然要堂堂正正洗凈,而不是草草了結(jié)?!毖┓统雎暤溃八踞t(yī)師,除了沒中毒跡象外,不知這位老丈還有何特殊之處?!?p> 司醫(yī)師道:“死者的心臟較常人大了半寸,約莫是喝了快樂水心情激動所致??扇缃裾f是摻了水的,想來也不會有這么大功效。所以此事有些古怪?!?p> 李田德:“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定然是這快樂水的配方中有一味藥材與死者相沖。如此說來,還是交出配方自證清白的好?!?p> 李田德字字句句,皆不離配方二字。
司醫(yī)師:“非也非也,快樂水里頭完全沒有什么藥味,想來這項李氏下的藥就是讓死者心臟變大的禍?zhǔn)住?p> 有些嚴(yán)重的過敏也會出現(xiàn)這樣的癥狀,項道友,令尊可有什么過敏癥狀。”
“雨時花根過敏?!北稽c(diǎn)了名,項峰恍恍惚惚地答道。
司醫(yī)師點(diǎn)頭道:“這就對了,雨時花根,過敏者沾到點(diǎn)汁液便會心臟漲大,呼吸急促,最后突然死亡。如此這死法也查明了,老夫便先行一步?!?p> 這里的渾水,司傳偉可不想再淌了,只想趕緊走人。
他給束新知行了禮,連看驗費(fèi)都未收,直接走了。空嵐在他走后,抬頭對他多看了幾眼。
李田德看著司傳偉的背影,冷哼了一聲道:“如此,可以把那婦人弄醒了吧?!?p> “夠了。這些都是項道友的家事,還是帶回去處理吧?!眽舻雎暤?,“城主大人,既然事情已經(jīng)明了,不如就此了結(jié)吧?!?p> 該聽的故事都已經(jīng)聽得差不多了,雖然答應(yīng)的事沒辦成,不過鬧到這個地步,若再逼問,就要得罪云浪觀了。
束新知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道:“項道友,這些都是你的家事,此案老夫也斷不了,你還是自行處理吧?!?p> 項峰一時之間整個人愣在那兒,半晌之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父親的尸體和項李氏,皆被他拋在腦后。
夢蝶吩咐人把項李氏抬了下去,對于項父的尸體,也皺著眉頭吩咐人送回項峰住所。
看熱鬧看的差不多了,有些人離開,有些人索性留下來用飯,而那銅鑼巷的人則自覺的找位子坐好,等著開飯。
閻空和劉新華卻沒有起身,兩人同時看向李田德。
李田德道:“雖然這最終是因為私事的緣故,但城主大人,生香樓對于這修仙快樂水的壟斷經(jīng)營,高價出售之事,不算是私事吧?”
喵嗚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