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攙著段瑾回到客棧時,已經(jīng)是五更天了。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笨吹蕉舞男乜谶€在滲血,沈青青打算伸出援助之手。
“不用了!”段瑾一把拂開她的手。
空氣明顯一滯,沈青青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后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段瑾愣愣的坐在床上,看著沈青青摔門而出,眼神中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似乎惹到她了?
“嘶!”段瑾低頭,剛才下手還真是有點狠了。
“真是不識好歹!”沈青青坐在床上,心里的火氣已經(jīng)冒起了三丈。
她不過是好心想幫他處理一下傷口,沒想到是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了。沈青青憤怒的錘了一下枕頭,然后準(zhǔn)備熄燈睡覺。
可剛下地,她就聽到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沈青青,開門!”
“東方白!”沈青青一愣,他這么晚來找她有什么事!
沈青青還在琢磨,東方白卻一下子就沖了進(jìn)來。一把將她按在門上,咬牙切齒:“沈青青,你剛才去段瑾的房里干什么了?!”
“什么?”東方白這捉奸在床的霸氣態(tài)度,嚇呆了沈青青。
“我說,你一個女子,深更半夜的跑到段瑾的房里干什么了?!”東方白湊的更近,沈青青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東方白,你給我放開!”他這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樣讓她很不舒服。
“你先說你去他房間干什么了?”東方白不依不饒。
沈青青白了他一眼,剛要回答,抬眸就發(fā)現(xiàn)白瑤、段瑾不知什么時候都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
白瑤扶著門框,眉眼彎彎,一臉看戲的模樣;段瑾眼色微沉,嘴角緊珉,看不出什么表情。
“放開!”沈青青壓低聲音。
東方白側(cè)頭看來了這么多人,立馬識相的放開了手。剛才他看見沈青青從段瑾房間出來,頓時火冒三丈、失了理智,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著,倒讓他覺得十分難為情。
“青青……”東方白扯著笑,拉了拉沈青青的衣袖。
沈青青轉(zhuǎn)頭給了他一個白眼,碰的一下,關(guān)上了門。
白瑤頓時笑的合不攏嘴,指著東方白:“小白啊,青青一碰到你,感覺整個人都鮮活了不少!”
東方白撇撇嘴,瞪了段瑾一眼,便回了房間。
看當(dāng)事人都走了,白瑤和段瑾也各自回了房間。
段瑾關(guān)上房門,坐在床上,眼色陰沉的厲害。
他低頭,松開緊攥的拳頭,剛才差一點他就一拳掄到了東方白的臉上了。他什么時候這么沖動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他們曖昧的模樣,他就覺得心里堵的慌。
翌日,沈青青、白瑤、東方白、段瑾四人,坐在樓下吃早飯。
沈青青、段瑾低頭悶聲喝粥,東方白一邊吃菜一邊來回打量著東方白和沈青青,白瑤則放下筷子笑嘻嘻地看著好戲。
不過戲雖好,卻是啞劇??戳艘粫?,白瑤便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咳!白瑤率先開口:“青青啊,我們接下來去哪呢?”
“秦州!”沈青青放下筷子,抿了抿嘴角。
“尋的是誰?”白瑤繼續(xù)發(fā)問。
“靳楓?!鄙蚯嗲囝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據(jù)尋仙名冊中記載,靳楓,丹穴山地仙,丹木老祖之長孫,于三百年前通過仙界大會領(lǐng)旨下凡。本來任務(wù)還未完成,可以留在人間,可卻因引誘良家婦女而屢遭山神土地的舉報,從而上了尋仙名冊。”
“哈哈哈……引誘良家婦女!這靳楓,可真行?!鄙蚯嗲鄤傄徽f完,東方白就笑出了聲。
沈青青嘴角微翹,瞇眼看向東方白。東方白識趣地止住了笑聲。而更不巧的是,沈青青這一眼正好被段瑾瞧了個正著。段瑾冷笑一聲,錯開了視線。
突然,白瑤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與這靳楓在三百年前的仙界大會上,曾有過一面之緣。他……確實長得夠風(fēng)流!”
白瑤拄著下巴,盡量給出一個客觀、中肯的評價。
…
三天之后,秦州城。
“哇,好俊俏的公子!”
“是呀!是呀!”
“我喜歡那個錦衣公子。”
“我喜歡那個戴面具的公子!”
一進(jìn)城,東方白、段瑾就被一群女子給圍住了,那些女子不停的朝二人投擲香包、花果。
段瑾薄唇緊珉,馬上就要發(fā)怒;東方白則樂呵呵的跟大家打著招呼。
沈青青和白瑤二人笑著站在外圍看戲。
而在這壯觀的一幕,全被乾江樓內(nèi)的一個紅衣公子盡收眼底,他墨眉輕佻,嘴角一勾,一把將旁邊的兩個女子摟入懷中:“你們說,我們?nèi)齻€誰更俊俏?”
“公子說笑了!不要說這秦州城,就算是整個天下,也再沒有比靳公子更俊美迷人的男子了?!蹦凶訉γ嫔泶\白羅裙的女子噗嗤一笑,小手便攀上了男子的胸膛。
“靈芙,你這張小嘴可真會撿好聽的說!”男子覆上她的手,壞笑著收緊了手臂。
“公子偏心!”看見男子摟緊靈芙,他右邊的那個身著杏色紗裙的女子不滿的撅起小嘴,嬌聲嬌氣地扯著他的衣袖。
“那這回呢!”男子一笑,低頭吻上她的臉頰。
“公子,姐姐還看著呢!木兮沒臉見人了?!迸訚M臉?gòu)尚叩卮反蛑凶拥男乜凇?p> 半個時辰過后……
“好了!都給我住手。”沈青青拉著白瑤沖進(jìn)了人群,因為她們實在是等不起了。
段瑾早已經(jīng)施展輕功,跑的無影無蹤了,只剩下這東方白還站在那沒羞沒臊地收著人家小姑娘的禮物。
沈青青這一聲厲吼,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她瞇眼環(huán)視四周,為了盡快解決戰(zhàn)斗,只有犧牲一下自己了。
于是,沈青青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抓起東方白的手,舉起:“我告訴你們,他可是我的郎君。而且我們早已經(jīng)成親了,你們?nèi)粼僮黾m纏,我就把你們通通送去見官?!?p> 沈青青根本不知道,此時的她,有多霸氣,多迷人。東方白看呆了,白瑤看呆了,連樓上的那紅衣公子也看呆了,唯有站在不遠(yuǎn)處施了隱身術(shù)的段瑾眼神陰冷的厲害!
咳!
白瑤率先反應(yīng)過來,東方白也回過神兒來,臉色微紅,趕忙將手里的香包全部扔了回去。
周圍的小姑娘一看這公子的娘子如此兇悍,紛紛斷了做妾的念頭,然后不舍的散開了!
看著人群漸漸散開,沈青青一下松開了東方白的手,引的東方白心內(nèi)一陣失落。但是,他立刻厚著臉皮的貼了上去,抓著沈青青的衣袖,鄭重許諾:“青青,沒想到你對我如此傾慕。我很感動,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還有,你千萬莫要自卑,我是不會嫌棄你嫁過人的?!?p> “東方白,你是哪只眼睛看見我自卑了?!”沈青青面皮一抽,舉起了拳頭。
“青青,段瑾呢?!”白瑤用力扯開東方白抓在沈青青衣袖上的手。
段瑾?!
沈青青左右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中間好像真的少了一個人。
正當(dāng)她想施個傳音術(shù)尋一下他時,卻突然看見他就站在對面的柱子旁,抱著膀,陰沉著臉、怒意十足的看著她。
那模樣就像誰欠了他錢,搶了他媳婦一樣。沈青青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他了,但好歹他們也算的上是同僚,還是好脾氣的跟他招了個手,示意他過來。
誰知,她被段瑾赤裸裸的無視了。沈青青回眸,決定不再理他。
“小二,跟你打聽一個事兒?”沈青青放下筷子,把店小二叫了過來。
“客官您說?!毙《芰诉^來,半貓著腰。
“你聽誰沒聽說過靳楓這個人?”
“靳楓,沒聽過。”小二想了一下,先是搖了搖頭,后又補了句:“不過,這秦州城倒是有一位靳公子?!?p> “靳公子?”沈青青重復(fù)。
“客官,一看您是外來的。這靳公子氣宇軒昂、長相不凡,是徐州城最有名的琴師。在這徐州城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
“那你可知這位靳公子家在何處?”
“不知道?!毙《u了搖頭,心道:要是他知道,他早把這么勁爆消息,賣給那些快要魔怔地姑娘們了。
小二又看著沈青青,心想,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沒一個喜歡他呢?!
咳咳!
東方白見小二對著沈青青發(fā)愣,立刻沉了臉。小二一看,趕緊補了句:“雖然不知道這靳公子的家在何處,不過,這靳公子每月初一、十五晚上都會在乾江樓露面。您若找他,可以在那時候去。”
“乾江樓!”沈青青瞇了瞇眼睛,對著小二禮貌一笑,給了他兩枚銅錢:“好,謝謝你了!”
“客官,您這是哪的話。有事您吩咐著?!毙《舆^銅錢,樂呵呵的退了下去。
沈青青收回視線,看向白瑤、東方白、段瑾:“今天晚上,我們就去這乾江樓,看看這靳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三人紛紛點頭,剛才的沈青青和小二的對話他們也都聽清楚了。這個靳公子,很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