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召喚第二人格出來的可能性,林婳仔細地想了想,覺得最關(guān)鍵的地方在于自己不能主動,得先讓對方起壞心。
錢思思會不會有壞心,林婳無從得知,但她時常腦子短路、缺心眼,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初夏的一天清晨,林婳和許夢在食堂吃過早餐,沿著小路散步消食。
途徑“學生公寓”大門,一群人堵在路口,好像在看什么熱鬧。
當時學生的住所分為集體宿舍和單間公寓,大部分人都選擇擁擠而便宜的宿舍樓。
公寓的環(huán)境要好很多,全是兩室一廳的小戶型,每一套只住兩個人。
“林婳,那邊吵架的貌似是我們班的人,去看看吧?”許夢說。
她倆走近人群,居中的是何瑤,盛氣凌人地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點到對面一個女生頭上,破口大罵:“你有沒有家教!半夜找人把別個的媽罵三四個小時!你家沒人教你尊敬長輩嗎!畜生養(yǎng)的……”
何瑤身后圍著一堆女生,班上所有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生,如同古代公堂上喊“威武”的衙役一般,站何瑤兩邊,給她撐場子。
“出了什么事?怎么吵起來了?”林婳小聲問站在隊伍最后的向菊。
“你還不曉得!我的天哪!最近這事引起公憤了,他們正在給孫蘭出氣!”
向菊敘述事件經(jīng)過:“和孫蘭同住一套公寓的那個女生畢蕓,爸媽是醫(yī)生、老師這樣的職業(yè),本來以為很好相處,沒想到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看不起農(nóng)村來的,總欺負孫蘭,連帶孫蘭的媽一起罵!把她們帶進公寓的衣服、日用品直接往外丟!你說氣不氣人?”
原來如此,林婳望著何瑤打抱不平的架勢,突然明白了為何崔老師特別欣賞她。
何瑤在班上絕對是一個神奇的存在,外形中上等、家境不錯、學習成績好,這些并不算多稀奇。
怪就怪在,她喜歡找一些明顯配不上自己的“三無”同班男生談戀愛,所謂“三無”就是:沒長相、沒成績、沒錢。
大概每隔兩個月,會換一個新男友,且全在本班找替補,玩兒似的談一個甩一個。
當然,何瑤的成績不會因為處對象而受到任何影響,一直穩(wěn)居前三。
崔老師對她那些無傷大雅的小事,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倒是認認真真搞地下戀,成績又上不去的幾位同學,常常被班主任叫出去,教育早戀的危害。
林婳正想著,錢思思出現(xiàn)在“學生公寓”的門牌下,由于路被攔截了,只能從一邊的花壇繞到人群后方,咧嘴跟林婳打招呼:“娃娃!”
“咦?你住在公寓?難怪在宿舍樓從來沒遇到你?!绷謰O有意圖地問。
“老子沒得選啊,住進來之前,家里人就把手續(xù)辦好了。”錢思思如實回答。
她踮起腳,瞧了會戰(zhàn)況,貓著腰湊到林婳耳邊,告密似的說:“何瑤的大姨媽一個月來四次!”
林婳沒聽懂,掰著指頭數(shù):“一個月三十天,四七二十八,那還有兩天怎么算?”
錢思思皮笑肉不笑,一副賤兮兮的模樣,手一揮大方道:“讓她休息兩天!”
說完,拉林婳的胳膊說:“走吧,別往人多的地方擠,萬一暴亂容易被誤傷,老子平時看到熱鬧,從來都是繞遠點走。”
林婳好笑道:“喲!看不出來,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還有不湊熱鬧的時候?!?p> “只能說明你還不了解我!”錢思思說著,竟然低下了頭。
林婳以為自己眼花瞅錯了,但錢思思的耳根確實紅了。
她無比驚訝地跟另一旁的許夢使眼色,然而許夢目視前方,完全沒注意到。
人本身就是復雜的生物,有兩面或者多面性,就連外表荒誕不經(jīng)的錢思思,也有謹慎害羞的一面。
三人回到空蕩蕩的教室,林婳趴在桌子上睡覺,許夢問:“你最近怎么啦?成天無精打采的?!?p> 林婳故意用錢思思聽得到的音量,愁眉苦臉地說:“哎!宿舍的床太硬,睡得腰酸背痛的!”
當天下晚自習,林婳去超市買零食,遠遠瞄到錢思思獨自一人,在學校后門的夜市攤上,吃燒烤、喝啤酒。
她感覺時機到了,裝作不經(jīng)意的神態(tài),從錢思思面前路過。
“娃娃!”錢思思喊她。
林婳心中一樂:果然上鉤了!
錢思思帶著酒味,問道林婳臉上:“聽說你睡不慣宿舍的床,我住的地方條件好,去不去?”
林婳稍微后退一步,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