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阿禍
和昨天的懶散不同,今天我們起了個大早。天剛擦亮,我和阿福就已經(jīng)坐在附近的一家抄手店里,一人對著一碗紅油抄手,埋頭大吃。
在來渝城之前,我一直覺得所謂的“抄手”其實就是“餛飩”的不同叫法,類似于土豆和洋芋、櫻桃和車厘子之類的。
而現(xiàn)在親口吃過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錯得很離譜。抄手和餛飩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雖然的確都是面皮包餡,但兩者的差別差不多像餃子和餛飩的差別那樣。
我是很愛吃餛飩的。不是之前我和阿福嘗試包結果包失敗的那種大餛飩,而是那種皮特別薄、漂浮在湯里特別仙氣飄飄的小餛飩。一勺舀下去,一顆餛飩和它的寬袍大袖,混著一勺有紫菜、蝦仁和蔥花的湯一口吞下去,整個人都頓時鮮美了起來,給十個阿福都不換。
抄手的感覺就十分不同了。首先抄手的個頭更大,皮也更厚,更加有嚼勁一些。沒有寬袍廣袖的輕揚,取而代之的是配上紅油以后的西裝配熱褲,那種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的昂揚和奪目。
說來我好想在渝城這樣不會有人認識我的地方穿一回熱褲?。〉⒏2辉S,嚶嚶嚶他說我只能穿給他一個人看,好討厭這個狗男人。
算了說回抄手,顧名思義紅油抄手的湯是紅油的,所以辣和麻是吃進嘴里的第一感覺(阿福非要跟我杠說吃下去第一感覺是燙,這狗男人越來越討厭了)。
不過和火鍋侵略性的麻辣不同,紅油抄手的麻辣反而更偏溫吞吞的,更多的是醇是香。就連阿福這樣不能吃辣的人都愛上了這個味道,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如豬拱食,哈哈哈。
于是這一頓早飯他連吃了三碗抄手,最后還是他扶著肚子我扶著他,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的。
等一下我們好像把劇本拿反了?
順便,吃完結賬的時候,我們遇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沒現(xiàn)金。
因為客觀原因,滬城的移動支付十分普及。除了幾家死傲嬌的老店堅持只收現(xiàn)金以外,上至洋房火鍋下至公交買菜,身上只帶一部手機就夠了。所以我和阿福都沒有身上帶現(xiàn)金的習慣,來渝城也不例外,身上僅有的十塊錢現(xiàn)金前天晚上買輕軌票也用完了。
在老板娘親切地告訴我她們沒有支付寶沒有微信所以只能收現(xiàn)金的時候,我是傻眼的。
這時候有一個交際能力強的男朋友的好處就體現(xiàn)了出來,阿福過去和隔壁桌的大哥聊了幾句,大哥就熱情地說他可以跟我們換現(xiàn)金。
然而就在大哥掏兜,我準備掃碼的時候,大哥掏兜的手忽然僵住了。然后在我們倆預感到不妙的眼神中,大哥把身上所有能放錢的地方摸了一遍,尷尬地對我們說:“那個,我好像也沒帶現(xiàn)金?!?p> 我:……
阿福:……
此時店里沒有其他顧客,于是一雙傻眼變成了三雙,加上可能收不到錢的老板娘就是四雙,店里的空氣稍稍地沉重了起來。
好在大哥還是想到了辦法:“先等一下,我給我婆娘打電話喊她來送錢。”
所以大哥你也是不管錢的嗎,此時阿福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我理直氣壯地哼了回去。
等到這位大哥的妻子趕到以后,我們和他換了兩百塊的現(xiàn)金。付了飯錢之后,阿福帶著我,順著昨天已經(jīng)摸熟了的路,到了輕軌站。先是2號線,然后轉3號線,最后坐一個漫長無比的6號線,抵達我們今天的目的地——西南大學。
……
我有一個從小就認識的閨蜜悅悅在西大上學,在和高一的阿福成為朋友之前,悅悅是我唯一的朋友。
像阿福這樣從小就順風順水,年少走來一路光芒萬丈的好學生應該無法想象,我這樣的人擁有怎樣一個晦暗而自卑的少年記憶。
因為內(nèi)向,不喜歡或者說不擅長和別人交流,因此在學校里注定遭到冷落,也順理成章的對學校沒有一丁點興趣。老師們忙著盯好學生和壞學生,自然沒心思去注意一個學習不好人也悶的學生。久而久之,再熱鬧的班級也和自己隔得遠遠的,再精彩的講課也不過是神游天外的背景音。十三四歲本該是活力張揚的年紀,硬生生地活成了形單影只的灰麻雀。
中學里不是只有熱鬧的運動會和甜甜的校園戀,更多的是像那時的我一樣的無趣。
而阿福同樣很好奇,為什么初中時成績那么差的我,到了高中反倒開始無比認真的學習了。如果沒有悅悅的陪伴和鼓勵,我想我是不會有這樣的改變,甚至堅持不到做出這個改變的時候。
算了,這些少女的敏感情緒說得太多未免顯得太過沉重,一邊看著的阿福也有些心疼了,不說啦不說啦。
總之呢,高考完我被阿福的美色迷住了心,跟他一起來了滬城,而悅悅考去了東西遠隔的渝城,每年只能寒暑假回家的時候聚上一聚。但我和悅悅的聯(lián)系依然沒斷,QQ上每天都能煲上好長一段語音。有一段時間我的巨輪就是悅悅,阿福這傻子還吃了好大一次干醋哈哈哈。
當然了,戀愛以后,友情會不可避免的跌落到第二順位,我們的聯(lián)系也較之前減少了許多。當我某一天忽然發(fā)現(xiàn)快一周沒和悅悅聊天了,連忙給她分享了范瑋琪的一首歌《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重點是為了恃寵而嬌的對她表達:“雖然我忙戀愛,把你冷凍結冰,你也不會恨我,只是罵我?guī)拙洹!?p> 沒過一會,她也分享來一首歌,薛之謙的《你還要我怎樣》。我懂她想表達什么——我還能怎樣,能怎樣,最后還不是像父親一樣把你原諒。
多年閨蜜之間的心有靈犀就是不一樣。有一次阿福惹我生氣之后,我忽然想起這一段,于是也給阿福分享了《你還要我怎樣》,想告訴他老子作為爸爸還是原諒你了。沒想到阿福和我完全沒有一點默契感,以為我要表達的是“也可以開始接觸新的人選”,嚇得他趕快下血本給我買了一瓶想要很久的SK-ll。
雖然這個結果似乎更好,但是我們還是沒有默契的一對情侶呢。
旅行的第一站選在渝城,想親眼見一見悅悅生活了四年的校園和城市,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來之前我沒告訴她,等到坐上去西大的輕軌,我才突然給她打電話,驚喜就是要有這樣的突然和儀式感。
電話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問:“悅悅你在哪呢,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悅悅的聲音也很激動:“我剛到家,你是不是也回家了要來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