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虧道:“火器用的時候倒是多,只是威力不夠大,也不靈活,實際用處不是很大。特別是對陣西夏和北遼的騎兵時,就更是可有可無了?!?p> 古瑞問道:“我大宋對陣西夏和北遼勝率幾何?”
“別的地方不敢說,就我戍邊的地方,與西夏對陣勝率也就五五,與北遼不知道。一來我戍邊之地在大宋與西夏的交界,不清楚北遼,二來自澶淵之盟后,大宋和北遼就很少開戰(zhàn)了?!?p> 古瑞皺著眉頭道:“與西夏尚且五五開,若真與北遼開戰(zhàn),恐怕?lián)撇坏绞裁春锰??!?p> 吳虧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這才小聲對古瑞道:“大人,其實實話實說吧,以我之見,我們比西夏強的多,但奈何守邊的將領(lǐng)用人不善,寧愿相信無德無能得奸臣,也不愿意相信勇猛的忠將,使得將士們離心離德,這才有這種結(jié)果。大人還記得慶州兵變不?”
古瑞點了點頭,道:“當(dāng)然記得?!?p> 吳虧道:“其實有確切的消息說,最初的起因是戍邊的一個小將領(lǐng)斬殺了西夏數(shù)名將領(lǐng),結(jié)果另外一個高級別的將領(lǐng)搶了他的功勞,還誣陷他造反。參知政事韓絳也未能主持公道,想要斬殺那個有功的小將領(lǐng),引起了小將領(lǐng)手下士兵的反彈,這才鬧出了大事。讓有功之人白白受冤屈,這樣的軍隊能夠有五五開的勝率就不錯了?!?p> 古瑞驚奇道:“敏速兄這是在哪里聽說的?”
吳虧道:“有從慶州到汴京來的商旅私底下講的,不像是瞎說?!?p> 古瑞嘆了一聲。
他轉(zhuǎn)身進了書房,思考如何上書規(guī)范報紙的發(fā)展。這是一件頗復(fù)雜的事情,要將報紙管理好,必須得從申請開辦、備案、對文章報導(dǎo)的規(guī)范、甚至報紙以后的生存發(fā)展全部考慮清楚。其他的還好說,對于報紙允不允許發(fā)表社論或者新聞評論,他傷透了腦筋。不允許吧,報紙就變得寡然無味,允許吧,如何云空之流必然會拿社論大做文章,動不動抨擊新法,叫王安石頭疼還是其次,若是惹惱了皇帝趙頊,將所有的報紙都查封了,那就十分的不好了!
其次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古瑞跟何云空談起的廣告。若是官家報紙還好說,一切的開支用度自然有官家買單。但私人的或者普通社團的報紙,就不得不考慮長期的生存了。要生存就要有收入,光靠賣報紙的那幾個錢,多是入不敷出,叫報紙如何生存?還有一項收入倒是可觀——廣告,只要報紙的銷量多,影響力大,自然而然就會有商家愿意來花錢做廣告。但問題是,此時的大宋除了有些酒旗、彩樓歡門等原始的廣告形式,大家對廣告這種東西還很陌生。一旦放開報紙的廣告,又存在規(guī)范管理的問題。若是要將廣告這問題對皇帝和諸位大臣說透徹,古瑞覺得自己可以寫半本書了。
他坐在書房里,沉吟了半響,依然沒有頭緒。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p> 王堇打開門走了進來。她今天穿著一條淺藍的裙子,搭配一件白色繡花的褙子,特別的好看。不過好看也沒有用,古瑞雖然是她的夫君,她卻連手也不讓古瑞摸一下,說是逾矩。哪里像后世的那些定婚的未婚夫妻啥事情都可以做。
見古瑞皺著眉頭思考問題,王堇低聲問道:“吉豐,沒有打擾你吧?”
古瑞搖頭。
王堇笑道:“你是不是在苦惱什么事情?說出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p> 古瑞道:“其實也不是苦惱,只是覺得有些麻煩而已。于是詳詳細細地將報紙和廣告的事情對王堇講了?!?p> 王堇道:“吉豐,我雖然不懂你說的廣告是什么意思,但感覺好像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而又不用花什么錢。朝廷現(xiàn)在正在不斷地推出新法,一方面當(dāng)然是為大宋子民謀福利,另一方面就是要增加朝廷的收入。你何不干脆也擬一個‘廣告法’出來,就像募役法、青苗法一樣,將之作為眼下新法的一部分,相信定會得到皇帝和爹的支持的?!?p> “廣告法?”
古瑞想了一會兒,心道:“確實可行。若真是推行廣告為朝廷創(chuàng)收,那不僅僅是報紙,甚至路邊也可設(shè)廣告位。汴京商業(yè)繁華,大街小巷人流如織,然而除了商家自己的招牌之外,還未見純商業(yè)的廣告。若是像后世那樣,在路邊豎起巨大的廣告牌出租,相信定有商家愿意投放。除了東京之外,南京、江南富庶繁華之地不知凡幾,全部推行官營的廣告位,再加上報紙的廣告抽稅,以后再拓展到其他廣告,朝廷確實可以花極小的價錢獲取大大的收益。國庫空虛,聽到能掙錢的事情,王安石和趙頊肯定是巴不得的,況且成本還不高?!?p> 他想著就興奮起來,一激動就想抱著王堇親一口。才剛剛伸開雙臂,王堇便若他肚子里的蛔蟲般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即站起來退了兩步,道:“吉豐,不可,不合禮數(shù),這等親密的事情需要正式成婚后才可以。”
弄得古瑞十分的尷尬,哭笑不得。
不久,古瑞便上了兩份折子,一份是《推行廣告事書》,一份是《鼓勵開辦報紙書》。
本來趙頊是讓古瑞擬定管理報紙的律例的,沒想到竟然還得了另外一份可以為朝廷掙錢的《推行廣告事書》,大喜過望,除立即要求施行外,還在朝堂之上將古瑞大大的表揚了一番。古瑞倒還鎮(zhèn)定,王安石則喜笑顏開,樂的不行。
還在泉州丁憂的呂惠卿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氣的連飯都吃不下。
莊賢勸道:“呂公這是何必,別氣壞了身體?!?p> 呂惠卿道:“怎能不氣?以往的新法,都是我們跟王相公等一起商議,覺得妥當(dāng)之后由王公向皇帝提出。這古瑞倒好,已經(jīng)可以不經(jīng)由王相公,自己向陛下提議新法?;蛘呤峭跸喙室庾尮湃鹱孕猩蠄蟆2还苋绾?,古瑞已經(jīng)隱隱成了新黨的中堅,是要取我而代之!我鞍前馬后地伺候王相公那么多年,就因為裙帶關(guān)系就要靠邊站,換你你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