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你跳,我也跳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正午,不知道什么時候其他人都吃過飯了,從防彈玻璃往外看,似乎太陽也都早就偏離了正空。
她除了要打聽特監(jiān)那群囚犯的國籍以及他們背后當局的關(guān)系,還要把自己劃拉成加爾的負責(zé)人。
另外要做的是,回去自己宿舍里頭找點東西拿過來,所謂狡兔三窟,她瞧著之前去過的那個倉庫就不錯,雖然有點亂,但位置很好。
它隔壁就是工房,工房里除了總電閥,甚至還有開水的總閥,而倉庫本身,也有許多派的上用場的東西,她甚至還找到了一圈麻繩。
不過現(xiàn)在除了打聽消息這件事還不急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是現(xiàn)在就要著手的。
海邊海鮮多,但相應(yīng)的蔬菜也少,膳食營養(yǎng)攝入不均衡會導(dǎo)致一些疾病,索萊勒姆自己有種一些菜,因此這個問題還不是很明顯,但一旦索萊勒姆沒法繼續(xù)種下去,那么這個情況就會很嚴重。
秋夕理所當然就想到了變異掉的病人們攻擊力大漲,突破警衛(wèi)防御見人就殺,最后跑得滿島都是相當囂張,其他人卻只能龜縮一囿戰(zhàn)戰(zhàn)兢兢。
至于會不會傳染…,目前來看是沒有傳染癥狀的,不然森卡也不能跟并非此類病的摩特同過房。
但后期變異癥狀越發(fā)明顯的時候,說不定會有傳染的功能…
秋夕不懂醫(yī)學(xué),也不是很明白傳染機制,可這情況,興許是有病毒之類的作祟,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呢?
但到底都是病罷了。
秋夕想到或許有人在背后操控這一切,仍是心頭溢上一層反感,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又不得不嘆息,覺得到底欲海難填,擁有越多,想要的越多。
她張開自己的手掌看,她也是同樣。
有誰不是這樣?
她心里想著,動作不停,跟歐布已經(jīng)說好了要專門負責(zé)加爾的事情,還簽了負責(zé)書。
歐布倒沒什么意見,現(xiàn)在的這些病人不多,也不怎么費事,他們一人負責(zé)一兩個就夠了,加爾那邊由她或者自己負責(zé)都沒什么問題。
晚飯的時候秋夕擠過塞滿樓道的排隊打飯的囚犯們,到了緊閉的門口,打算先離開回宿舍取點東西再回來偷東西。
然而她卻被告知現(xiàn)在因為囚犯們高度密集,她這會不能走,得等他們吃完飯,才能離開。
秋夕望著離這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隊伍,沉默了一會,也只好又回去了。
趁著這段時間,她就四下走了走,甚至還去院長辦公室附近偷偷看了兩眼,很多護士和警衛(wèi)這會都去照顧監(jiān)視飯點的病人們了,雖然守衛(wèi)依然還在,但偶然無意經(jīng)過的幾乎沒有。
她亮了亮眼睛,電閘的位置她知道。
病人數(shù)量并不少,飯潮一時半會結(jié)束不了,但她得盡快行動。
秋夕溜進加爾病房,跟他耳語一番,他猶豫了一會,去公眾澡堂洗澡了。
VIP病房的飯是被送過來的,不需要親自去打,他吃飯很快,秋夕來的時候連碗都沒看著。
路上人比較少,秋夕隔了一會兒,也進了澡堂,拿起外頭擱著的病號服溜進了倉庫,把衣服藏到了這里,又摸了個尖銳的小工具出來。
然后她進到病人廁所里頭,將水管戳了好幾個洞,這幾個窟窿戳的位置和大小正好,水雖然淌了一地,但聲音并不大。
她又跑到員工廁所,將通往澡堂的水管,狠狠戳開,這下聲音比較響,但若不進來,也頂多只是以為有誰在里頭接水罷了。
秋夕回到倉庫,換上那身衣服,把原本的衣服藏好,往鞋上緊緊綁了兩個布袋,帶著工具錘悄悄到了電房,把電閥拉下去,然后拿起笨重的工具錘,往上狠狠砸了幾下。
她拿著工具錘,飛快的趁黑往院長辦公室跑。
應(yīng)急電源現(xiàn)在也是沒用了。
底下現(xiàn)在亂成一團,還夾雜著尖叫,守衛(wèi)雖然更加注意了,但卻更敏感了,因此也更容易中調(diào)虎離山之計。
即使他們相當謹慎,當秋夕嘩啦一聲砸爛靠近辦公室的拐角的窗戶時,兩人里也只出了一個人去查看,但出去的那個人立刻就尖叫一聲,后頭這個人也馬上追了過去。
要得手了!
埋伏著的秋夕用老神官曾經(jīng)灌輸給她的奇怪知識,很快就敲暈了兩個人。
她溜進辦公室,飛快的扯開抽屜,把所有抽屜和柜子里的資料全部兜上,即使有些柜子上了鎖,她也哐哐幾下飛快砸開。
她把這些搬到了倉庫藏起來,然后瞧著電源沒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下頭還在亂,又奔到隔壁辦公室哐哐幾下,把院長辦公室偽裝成受害者之一。
隨后她就拎著那根麻繩,來到歐布辦公室,把歐布辦公室毫不留情的嚯嚯了,把工具錘又扔到了其他辦公室。
回到倉庫換上自己的衣服,把那件戰(zhàn)績赫赫的病服從垃圾口扔下去,她就再次回到了歐布辦公室。
這個垃圾口以前有囚犯通過這里逃跑,但至今還在使用而沒有廢止。
當年那個跳了垃圾口的囚犯藏在這里將近一個月,但最后因為窒息加流血不止,沒能及時被發(fā)現(xiàn),給死了。
后面也有人不信邪,從這里跑,但因為運輸垃圾的車一周來一次,船一月來一次,他沒掐好時間,在垃圾里等待了大半個月,最后沒了半條命,嗅覺和味覺都失靈了。
但囚犯們?nèi)粘I顦啡げ欢?,琢磨怎么逃獄是樂趣之一,那些一般的政治犯倒不急,急的是突然從有期變死刑,無期變死刑,死緩變死刑的人。
跳個垃圾口算什么?被垃圾山包圍又算什么?
哪怕明明看見摩特往里面倒沙子,時候到了,該跳,也得跳,即使現(xiàn)在他們是偷著幸災(zāi)樂禍覺得輪不到自己的那個。
但其實索萊勒姆一般的罪犯,有一大部分對于自己被判什么刑罰都沒什么感覺,即使他們知道那是什么,只除了那部分有希望離開索萊勒姆的,即使只是曾經(jīng)有希望。
給自己磕上幾道傷口,想了一會兒,她把自己捆在了窗戶的防盜欄上。
咬了咬牙,她使勁用麻繩在手腕上磨了磨,直到那里變紅,出現(xiàn)血斑,看上去就像掙扎了很久一樣。
隨后她揉亂自己的頭發(fā),又刨下幾根撒在身上,好像曾經(jīng)被人揪著頭發(fā)虐待。
她往前掙了掙,看著門口的方向,找了一個姿勢,勉強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