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
許久。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有女朋友?!?p> “我沒有。還有為什么要用竟然這個詞,我有女朋友難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你剛才說什么初戀啊相親啊。”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用說了?!?p> “那你來我家吧,買瓶酒?!?p> “……”
楊不凡看了看天色,天都快黑了,現(xiàn)在夏文文竟然邀請自己去她家?
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呢?
楊不凡這么想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真是渣的厲害,剛剛撩撥完了李小沁,現(xiàn)在又對夏文文有了非分之想。
不過問題關(guān)鍵在于,作為一個單身狗來說,她們都對楊不凡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啊。
是放縱自己還是堅持清白,這是一道送命題。
于是下一秒。
“你家在哪?”
“二環(huán)邊上,位置發(fā)你微信?!?p> “好,我先去買酒。”
電話里的夏文文聲音很頹喪,有氣無力的,這竟然讓楊不凡升起了一股保護欲。
半小時后,楊不凡拎著好幾瓶酒行買的洋酒紅酒到了夏文文的家。
敲門進去,發(fā)現(xiàn)夏文文的行李箱還帶著飛機行李條,家里雖然裝修的不錯,但竟然亂的一批,地上竟然還有沒扔的外賣餐盒和快遞袋子,高跟鞋和絲襪也在門口橫七豎八扔著沒收拾。
夏文文穿著一身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真絲睡衣,走動間一股香風(fēng)在房間里飄蕩著,讓楊不凡的鼻子都不禁跟著動了動。
這房子挺大,大概有一百四五十平米,還有單獨的餐廳。
夏文文給楊不凡開完門后,大大咧咧坐在一把歐式椅子上,桌子上是一片狼藉的外賣,而她已經(jīng)喝的滿臉通紅了。
“文哥,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楊不凡換好了拖鞋,把酒放在了桌子上。
夏文文沒吱聲,一把奪過一瓶伏特加打開,猛灌了一大口,然后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一出搞的楊不凡手足無措的。
這到底怎么了嘛,去了趟德國怎么回來就這樣了呢,難道說……我靠不會吧!
潘騰飛不會真出事了吧?
最近楊不凡還真給潘霄發(fā)了幾條信息,開始潘霄還回復(fù)幾句,后來就再也沒回復(fù)過了。
楊不凡忙著轉(zhuǎn)正和各種狗屁倒灶的事情,也就把這事情給放在了一邊,以為潘騰飛應(yīng)該是沒什么事情,就做完手術(shù)慢慢養(yǎng)身體呢。
現(xiàn)在看,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想到這里,楊不凡心里最后一絲曖昧和漣漪都消失不見了,變得嚴肅起來。
“文哥,是不是潘總那里的事情?”
楊不凡剛問完這句話,夏文文頓時情緒就失控了,她竟然直接撲到了楊不凡身上,然后哇哇大哭起來。
感受著那一股飄香和細軟的觸感,楊不凡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人家家里都出事了,你這個渣男竟然還在搞設(shè)情!
簡直是禽獸!
深吸了一口氣,被夏文文所有體重壓在身上的楊不凡僵硬的一動不敢動。
過了許久,看到夏文文還抱著自己哭的死去活來,這才慢慢把胳膊向下放,環(huán)抱住了夏文文,然后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不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變成雕塑了,夏文文才恢復(fù)了正常情緒,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楊不凡咳嗽了一聲,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猛喝了一大口。
感受著酒精如火一般順著喉嚨一路下行,楊不凡開口問道:“文哥,到底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情了?”
“潘叔叔去世了?!?p> 夏文文一臉呆滯,仿佛是一名罪犯在接受審問一樣。
楊不凡的腦袋里嗡的一聲,心說果然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潘騰飛竟然真的去世了。
他現(xiàn)在去世了是很悲慘,可他給自己那徒弟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爛攤子啊,潘霄是更慘的那個!怪不得潘霄最近根本沒有時間回復(fù)自己,因為他根本沒有任何時間,估計連微信都沒登陸!
騰飛的亂世要來了?。?p> “文哥,節(jié)哀?!?p> 夏文文的情緒已經(jīng)控制住了,她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開始講述。
“潘叔叔對我,就跟父親一樣。我十五歲爸爸媽媽就去世了,要不是潘叔叔,我現(xiàn)在估計應(yīng)該在某個KTV或者會所當(dāng)個小太妹吧?!?p> 楊不凡點了點頭,覺得這話說的挺實在的,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會走上怎樣一條道路呢,那條路幾乎是最大可能。
不過以夏文文的資質(zhì),就算去了那些地方,也應(yīng)該是個頭牌了。
“潘叔叔找到我,告訴我說我是她兒媳婦。他供我念書,定期給我打生活費,甚至能抽出時間去給我開家長會。后來我大學(xué)畢業(yè)了,我當(dāng)時腦子抽了特別叛逆,覺得自己根本不喜歡潘霄這小屁孩,就自己跑掉了,在京城漂了兩年,最終還是被潘叔叔給找到了。他讓我自己選,到底是選擇嫁給潘霄幫他打理生意,還是選擇自由的生活。我是感激潘叔叔的,最終妥協(xié)了,然后就來到了壹城分廠做了個人事部經(jīng)理,先鍛煉鍛煉,未來好做一個合格的老板娘……”
夏文文的語氣,仿佛有種某種魔力,竟然像是講故事一樣,將楊不凡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楊不凡仿佛陪著夏文文一起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fēng)風(fēng)雨雨似的,甚至能體會到某時某刻她的無奈和痛苦。
“沒想到,潘叔叔就這樣走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人對我這么好了。”
夏文文說到這里,眼淚又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楊不凡嘆了口氣表示理解,然后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了她。
擦了一會眼淚,夏文文又呼哧呼哧把因為流淚一起淌出來的鼻涕擦了擦,這才臉色紅潤地抬起頭:“不好意思啊,讓你聽了這么久。”
楊不凡卻開始轉(zhuǎn)移話題了:“文哥,你們女人哭的時候,為什么有的流鼻涕,有的不流呢?”
“哈?”
“沒啥沒啥,我就是突然感覺特別疑惑這一點。”
“臥槽!楊不凡你有病吧!我在這哭呢,你不能感同身受也就算了,你特么竟然還看我出丑!怎么的,我哭的時候流鼻涕不像女人了唄!”
楊不凡一臉尷尬:“不是不是,我就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p> 夏文文:“服了你了!不過為什么我的悲傷情緒都沒了呢……”
楊不凡咳嗽了一聲:“轉(zhuǎn)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