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灰龍酒吧
“先生,想要喝點什么?”前臺的酒保笑著招呼蘇鐸。
蘇鐸彈出一枚銀齒輪仍在柜臺上:“隨便什么都好,這該死的霧霾快要把我的嗓子毒啞了?!?p> 很快一杯酒就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走了這么長時間的路他也確實有些渴了。
一口氣干完了一杯酒,蘇鐸拿出了三枚銀齒輪:“嘿,小哥,再給我拿一杯剛才的酒。”
酒保熟練地收起了銀齒輪:“先生,剛才那杯酒只值一枚銀齒輪?!彪m然這么說,酒保還是給蘇鐸上了一杯酒,只是態(tài)度未免顯得有些冷淡。
對于酒保的態(tài)度蘇鐸倒也并不意外,灰龍酒吧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是能夠在魚龍混雜的后街立足本就足以說明它的不凡之處,兩枚銀齒輪雖然在普通人眼里已經(jīng)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但是卻真的未必夠讓這里的酒保看在眼里。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就是想問一下,我有兩個朋友約我來這里,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不知道你見過他們么?!?p> 本來蘇鐸已經(jīng)做好了碰壁的準(zhǔn)備,但是沒想到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后酒保的臉色忽然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他低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問的那兩個人又叫什么?!?p> 蘇鐸心中一動,暗自做好了臨戰(zhàn)準(zhǔn)備,低聲回答:“我叫蘇鐸,我的朋友一個叫安,一個叫邁克?!?p> “你跟我來。”
酒保說完走進了一旁的小門里面,蘇鐸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口氣干了杯中酒選擇跟著他走了進去。
門里面是這間酒吧的倉庫,酒保把門關(guān)上開口說道:“我叫格溫,在希望屋長大?!?p> “你是怎么認識他們的,為什么會來這里找他們?”
蘇鐸把自己右手的衣袖卷起來露出了安送給他的手環(huán):“這是安送給我的,我想這足以證明我的話的可信度,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是先把他們兩個救出來,而不是在這里聽我講一段冗長的故事,你覺得呢?!?p> “好吧,你是對的?!备駵厥媪丝跉馄綇?fù)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進入正題之前,我要先和你說明一下灰龍的構(gòu)造,咱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第一層,是一間酒吧;樓上是客房,住客通常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人;而地下第一層是賭場,第二層是歡場——就是賣春和賣天堂藥劑的地方?!?p> 雖然不知道溫為什么要說這些,但是蘇鐸還是給予了良好的耐心,并且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格溫繼續(xù)說道:“今天下午一點鐘左右的時候,安和邁克被一個女人帶到了這里,他們直接下了樓,目前我只能確定他們不在賭場,而樓上的客房是有通道直接連通地下二層的,所以他們現(xiàn)在可能在地下二層,也有可能是在樓上。如果你要救他們,你必須去這兩個樓層尋找。”
蘇鐸直視著格溫的眼睛:“你沒有想過要去救他們么?”
似乎由于愧疚,格溫低下了頭把面孔埋進了陰影里:“我沒有辦法,我之前去過賭場一次了,可是完全沒有線索,而且我沒有權(quán)限去其它地方。”
“好的,格溫你不必自責(zé)。”蘇鐸點點頭,問到:“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幫我解答,這會很有幫助。帶他們過來的那個女人的穿著打扮身材相貌如何?安和邁克過來的時候有什么異常么?”
格溫抬起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那個女人很高,大約有一米七左右,身材矯健而苗條,穿著一身祖安不常見的皮衣,帶著海盜帽,腰上別著一把彎刀。安和邁克表現(xiàn)得很不安,他們的手腕被漁線困住了,所以沒辦法反抗?!?p> 蘇鐸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那個女人有同伙么?”
“我不知道?!备駵負u頭:“這個女人是差不多五天前開始出現(xiàn)在這里的,但是在酒吧待的時間并不長,而且也沒有在這里和什么人有過接觸。”
“對于怎么去地下二層或者樓上,你有什么建議嗎?”蘇鐸再次開口詢問。
格溫說道:“樓上管理得比較嚴(yán)格,因為里面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人,如果沒有人引薦的話很難入?。坏叵露酉鄬碚f比較簡單,但是你必須要證明你有在那里消費的能力——至少要三枚金齒輪以上的財產(chǎn)你才能進去?!?p> 蘇鐸手上僅剩的一枚銀齒輪在指間翻滾跳躍,在格溫惴惴不安的目光中來到了地下一層,空氣中彌漫著烈酒和汗味兒混合在一起的詭異味道,這味道瞬間點燃了他的回憶,讓他在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在海邊生活的歲月。
回憶醇厚而濃烈,但是現(xiàn)在卻不是沉醉其中的時候,他知道自從自己踏入這家酒吧開始便已經(jīng)是自蹈險地,剛剛格溫所說的話不盡不實,顯然是臨時編出來敷衍他的。
由結(jié)果倒推,那么很簡單的答案就是這個格溫和幕后主使沆瀣一氣,他應(yīng)該沒有想到自己開口就會說出“救人”這樣的話來,所以之后的說辭才會如此漏洞百出。
但是他并不擔(dān)心格溫此刻會與對方通氣,他在來的路上打聽到一些消息,蘭納爾男爵已經(jīng)掌控后街超過三十年,是祖安唯一一個女性男爵,和武田頗有齟齬,而這家酒吧正是在蘭納爾的支持下開起來的。
既然可以確定想要對付自己的人為武田效力,那么在這里對方也就沒有什么主場優(yōu)勢,最多也就是金錢開路和這家酒吧做有限度的合作,格溫最多就是受其拉攏,不會有多么忠誠。
而且最后格溫明顯是想把自己引入地下二層,只要自己表露出想進入地下二層的勢頭,想必對方也不會起疑。
將唯一一枚銀齒輪換成了籌碼,蘇鐸在各個賭桌旁邊開始轉(zhuǎn)悠,這里的賭博方式都很常見,黑杰克、梭哈、橋牌,還有最簡單的賭骰子。
由于本書不是一本講賭術(shù)的小說,所以對于蘇鐸如何在牌桌上大殺四方的威風(fēng)我就不過多描述了,大家只需要知道一小時后蘇鐸用籌碼在柜臺換出了十七枚金齒輪和二十枚銀齒輪就好。
如果繼續(xù)賭下去蘇鐸有信心把手里的資產(chǎn)再翻上十倍甚至二十倍,但是他今天的目的不在于此。
從一旁侍應(yīng)生手中的托盤拿了一杯威士忌,蘇鐸兩指一彈將一枚金齒輪彈進了女柜員的胸口里,口氣略帶挑逗:“我聽說你們這里還有……更好玩的地方?!?p> 蘇鐸并非是一個色中餓鬼,他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根本沒有看到去往地下二層的通路。
鈔票向來是無往不利的開路利器,更何況蘇鐸給出去的是貨真價實的金齒輪,很快一個渾身刺青的大漢就從不知道哪里鉆了出來:“跟我來吧先生?!?p> 蘇鐸跟在他身后,敏銳地注意到他的左腿的腳步尤其沉重,相信那里面應(yīng)該是一條機械腿。
跟著大漢走進通道的時候蘇鐸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入口非常精妙,它就隱藏在一個墻壁拐角后的陰影之中,在這里昏暗的燈光下很容易讓人把它當(dāng)成一段墻壁忽略掉。
樓梯并不長,在真正來到地下二層之前蘇鐸的鼻子里就已經(jīng)聞到了一股股奇異的香味兒,這香味兒有些熟悉——似乎就是早上他聞到的那一縷幽香!
蘇鐸的心跳驟然加快,手心里面已開始浸出了汗水,最后還是一言不發(fā)跟著大漢繼續(xù)向下走去。
二層的空間比起一層來說要大出很多,能供四人并排行走的走廊分三個方向延伸出去,而走廊邊上則是一扇扇房門。
大漢將蘇鐸帶到一扇門邊:“先生,請進,您可以在里面看看單子,需要服務(wù)的話只需要搖一下桌邊的鈴鐺就好?!?p> 走進房間,身后的門被大漢關(guān)上,蘇鐸看似松垮地站著,實際上卻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
房間不算小,進門的地方有一架衣架,旁邊開了一扇小門,里面是帶著一個大浴缸的衛(wèi)生間,走進去之后是一間小型的客廳,頭頂是一個正在燃燒著的魔法火炬,將整個房間照耀成了暗淡的紅色。兩個單人沙發(fā)中間擺著一個貴妃榻,榻上橫陳著一個小茶幾,擺放著一組茶具和一個約有三五頁厚度的小單子。
而大漢所說的鈴鐺就在貴妃榻后的墻壁上,通過一根金屬線連接著外面。
在貴妃榻上坐下,蘇鐸翻開了單子,發(fā)現(xiàn)上面的東西并不是很貴,至少和他想象中的還有一些差距,其中最貴的消費品無疑就是“天堂藥劑”,每一瓶售價1金齒輪。
根據(jù)格溫的說法,所謂“天堂藥劑”實際上就是一種失敗的麻醉類煉金藥劑,也就是在這個世界的毒品,成癮性很強,在服食之后能夠讓人的精神極大亢奮,陷入不能自拔的極樂幻覺之中;同時由于天堂藥劑單獨服用的時候口感比較干澀,所以通常都是配以酸檸汁一同服食,這個組合在祖安的貴族圈子里非常流行。
既然有相關(guān)的里程碑可以拿,蘇鐸決定先來點這個東西——空間從來不會坑害自己的輪回者,哪怕是臨時的——所以蘇鐸并不擔(dān)心自己會變成真正的癮君子。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