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兄妹倆吃完飯,一起靠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電視上播放著《仙劍奇?zhèn)b傳》,此時李逍遙正和靈兒初識,兩個人在桃林里歡快地奔跑。
這部劇,每個夏天,靜湘和禹音都會看,哪怕劇情早已銘記于心。
靜湘不說話,心里涌起無限感傷。
禹音低著頭看書,時不時扶一下眼鏡,靜湘懶懶的道:“哥,你在看什么?”
“小說?!?p> “書名叫啥?”
“《一把遺棄多年的老劍》,武俠小說。”
“武俠有點落后了吧?”
“擺攤的大爺賣不出去了白送的,看看也好,電視劇太無聊了。”
“嗯,你還有什么書,不,小說沒有?”
“還有一本《原點少年的行程》也是免費送的,寫的一般,作者更新老慢了,半年了還沒寫完?!?p> “那算了,我還是看動畫片吧?!膘o湘往嘴里塞著薯片。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九點半,禹音和靜湘都有點困了。
“哥,我能不能去你房間里睡?我自己的小屋太悶了?!膘o湘忽然道。
“你是不是……算了,來吧來吧。”禹音搖搖頭無奈道。
于是在黑暗中,兩個人便緊挨著身子躺在一張床上,心中各自惴惴不安。
禹音望著窗外的星河發(fā)呆。
靜湘從后面抱住他,身體微微顫抖。
她想自己或許是喜歡上禹音了,可惜他是自己哥哥。
禹音一動不動的,仿佛睡著,但過了十幾分鐘,他忽然戰(zhàn)勝了心理上的負擔,轉(zhuǎn)過身來再次將靜湘壓在身下,這次靜湘依然是嚇了一跳,卻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限歡喜。
禹音道:“我們玩?zhèn)€游戲怎么樣?”
“什么游戲?”靜湘信以為真,問道。
“求婚游戲,很簡單,就是我向你求婚,然后你同意。”
“這樣不好吧?”靜湘笑嘻嘻道。
“你也知道不好???我是你哥哥,現(xiàn)在我命令你回自己房間睡?!庇硪艉鋈粐烂C起來。
靜湘這次真的嚇了一跳,清醒過來,便推開禹音,光著身子朝自己房間走去,看上去很委屈,連門都忘了關(guān)。
禹音低頭看一眼漸漸隆起的身下某物,羞愧地輕咳兩聲,蒙上被子就是一場大睡。
第二天早上,禹音和靜湘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起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機的廣告發(fā)呆。
“今天怎么不去學校呢?”禹音忽然想起來,便問。
“今天周六。”靜湘答道。
“哦?!庇硪暨f給靜湘一包薯片,忽然站起來道:“我去給你做飯?!?p> “哥——”
禹音的身形頓住,只聽靜湘說道:“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玩了,今天你陪我去公園好不好?”
“好?!庇硪粑⑿ζ饋恚骸跋挛绨?,別忘了帶上大黃,好好睡一覺,然后好好打扮一下?!?p> “那是當然。”靜湘開心得把腳丫抬起,拖鞋飛去正好砸到大黃狗旁邊,把正在睡覺的大黃狗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靜湘躺在沙發(fā)上,雙手撐著腦袋,安靜地閉上眼。
……
下午,禹音和靜湘一身藍白色的校服,徒步四五里,走在小城的公園里。
禹音背著羽毛球,插著耳機,牽著大黃狗隨意走著,靜湘戴著白色鴨舌帽,拿著哥哥的玩到油膩的老手機興奮地拍照。
公園不大,且多老年人,因為附近挨著工廠,噪聲很大,年輕人都不愿意來這里玩,禹音本來是最討厭噪聲的,但為了陪靜湘,不得不忍耐一下。
“哥,我們?nèi)タ茨抢锏幕??!膘o湘握著禹音的手,一路小跑著朝月季花簇擁著并且飄香的地方走去。
“原來你喜歡花嗎?”禹音疑惑的想著,然后一口咬掉原本為靜湘留的棉花糖,心里不住地責備自己神經(jīng)大條,連妹妹心里想要什么都不清楚。
靜湘不住地在花河里走著,渾然忘卻時間,對于禹音來說卻如同過了半個世紀,因為這里最靠近工廠,噪聲也最大。
他蹲在地上,用手中木棒戳著螞蟻窩,陷入了日常沉思,忽然,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在花叢中閃逝而過,禹音愣了一秒,旋即急促喊了一聲“阿秀——”,但那粉紅色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了,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在想什么呢,不會是她。”禹音使勁甩甩腦袋,心里默默涌起一種失落。
“倘若我和她生活在這個時空,還會不會相遇呢?
這個復雜而且脆弱的世界,能否承載我和她的簡單愛情呢?”禹音不敢再想下去,抬頭望一眼漸漸陰沉的天空。
雨一滴一滴掉落下來,安靜的花徜徉在雨的滋潤里,行人撐著傘匆匆而過。
“哥,你會不會有一天離我而去?”
禹音反應過來,看見靜湘此時正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和平靜的表情看著自己,嘴唇微抿,眼神寫滿了……恐懼,依賴,或者這些通通不足以解釋。
禹音忽然也涌起一陣害怕,微一閉眼,依稀還能看見上一世,她強撐著微笑在自己懷里死去的模樣。
靜湘的睫毛此時沾滿了細小的水珠,漂亮白皙的臉孔此時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六月的雨中微微鼓起勇氣。
“靜湘——”禹音將靜湘抱在懷里,這次沒有任何猶豫,說道:“這一世,我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你要什么我都給?!?p> 靜湘笑起來,羞澀地推開禹音:“哥,你忽然矯情起來弄得我好不習慣。”
禹音也覺得自己有點中二,便捏捏靜湘的臉,然后牽起她的手,道:“靜湘,我們回家。”
“嗯。”靜湘招呼不遠處的大黃狗,兩人一狗在雨中漫步。
忽然,禹音停下腳步,苦笑道:“靜湘,你先回去吧,我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件事要做,要是我回去……晚了的話,你就自己找點東西吃,不要就知道看電視?!?p> “嗯,知道了?!膘o湘隨意點著頭,慢慢消失在禹音眼中。
禹音臉色蒼白,再次吐出一口血來,半跪在地上,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生機。
這時,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禹音面前,她左手撐著傘,右手的衣袖空空蕩蕩。
“這一世,她本該歷經(jīng)折磨,方能看破人世兇惡,你卻強行逆天改命,幫她遮風擋雨,結(jié)果受到的反噬越來越嚴重,這樣下去輪回還沒經(jīng)歷完,你就死了。”她說。
禹音看著面前的女孩,微笑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我答應了她要陪伴她一輩子的,也不差這一世吧?!?p> 女孩嘆口氣,有些心疼地扶起禹音,道:“俞樂,你是這樣一個人,很不巧的是,你喜歡的我和喜歡你的我,也是這樣一個人,只不過我沒你那么偉大。你下不了手,我去?!闭f完將雨傘塞在禹音手里,一個人轉(zhuǎn)身就走,漸漸在雨中模糊了顏色。
“端木秀,你給我回來!”禹音喊了一聲,身體無力地倒下,意識陷入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