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英雄與罪犯
“不要再動手了?!?p> 旁邊,同樣具備魁梧的身材,帶著熒黃色透明眼鏡的壯漢用粗獷的臂膀緊緊的摁在公亥簡八的身上,配合著歐爾麥特束縛著前者的行為。
這是布拉德.金,英雄科-B班的班主任。
也是雄英里為數(shù)不多塊大的老師。
“簡八!”
“簡八,別打了?!?p> 更遠的地方,是一臉焦急的八百萬百和飯?zhí)锾煸?,不過似乎被喝止不準靠近,只能遠遠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搞什么?
好像我在欺負別人一樣。
不過……
簡八將目光放在了正面扛住自己手臂的歐爾麥特身上。
如果不是錯覺的話。
對方的手臂,竟然產(chǎn)生了輕微的顫抖。
竟然衰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沉默不語,簡八抬起胳膊。
戰(zhàn)斗雖然還沒有結(jié)束,但是在兩位實戰(zhàn)型老師的介入下,已經(jīng)沒有辦法正常進行了。
這算什么?
說實話,簡八更加難受了。
但又能有什么辦法,爆揍歐爾麥特一頓,然后再暴揍爆豪勝己一頓?
那太囂張了。
簡八自認還是一個有著正常三觀的人類。
赤紅色的皮膚漸漸恢復正常,壓在歐爾麥特手臂上的臂膀抬起,并自然的垂下。
身旁的布拉德.金瞅了瞅歐爾麥特,也將束縛在簡八身上的手臂移開。
“沒必要這樣?!?p> 簡八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們就是在對戰(zhàn)?!?p> “對戰(zhàn)也不行啊,公亥少年?!?p> 在心里暗暗的吐出一口氣,歐爾麥特重新袒露出笑容,并挺直了腰板,作為直面那一拳的當事人,不可否認那一拳帶來的力量。
現(xiàn)在他的肘部,竟然也產(chǎn)生了些許的疼痛。
“雄英是不允許打架?!?p> 他顛了顛肩膀,看著簡八說道。
一旁的布拉德.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在一邊掃視著公亥簡八的肉體,那才那股澎湃且洶涌的力量,他也從側(cè)面清晰的察覺到了。
不過他早就知道A班有這樣的一個學生。
在那次教師投票上,他還投了“同意入學”一票,但沒想到這一屆他還是英雄科-B班的班主任,A班竟然還是由那個橡皮擦擔任。
可惜了,原本想收公亥簡八為衣缽的。
“老師?!?p> 遠處,飯?zhí)锾煸蘸桶税偃f百朝著這邊跑了過來,也用不了幾步就靠近了這片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的地方,注視著他們的實戰(zhàn)課老師。
也就是歐爾麥特。
“嗯……先帶他去醫(yī)務室……已經(jīng)昏過去了啊。”
藍紅色猛男回過頭指著身后保護著的刺猬頭少年,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就已經(jīng)平躺在地面上昏厥了過去。
當身體完全放松之后,脫力帶來的后果就顯而易見,對此,歐爾麥特就非常的理解這種現(xiàn)象,年輕的時候,他也總發(fā)生這種情況。
比如和當時的班主任格蘭特里諾進行的肉體強化訓練,十次有九次是要昏過去的程度。
那時候的自己,還沒有個性呢。
“我也要去一趟醫(yī)務室?!?p> 撫摸著身上燒焦的痕跡,簡八移開手指,放在已經(jīng)完成愈合形成死皮的地方,揭下一塊塊兒露出過分嫩滑的新生肌膚。
雖然皮膚有些愈合,但僅僅只能治愈一些微量的傷勢,看起來很唬人,實際上也就那樣吧。
而且去醫(yī)務室,也不是為了治愈自己的傷勢。
傷疤,簡八是不太在意的。
有,沒有,都不影響什么。
“你要做什么?!?p> 布拉德.金聞言一愣,隨即皺緊了眉頭。
雖然認同這個少年的實力,也不相信對方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但事無絕對,出于責任,他必須要問出這么一句話。
“嗯?”
簡八稍稍瞪大了眼睛。
是在擔心我做出更過分的事情嗎?
“放心?!?p> 他清了清喉嚨,如沉鐘般響亮的聲音說出了他前往醫(yī)務室的意思:“這場戰(zhàn)斗雖然沒有完事,但既然他都昏迷了,我還沒到趁人之危的地步?!?p> “我會等他醒過來,全身恢復完畢,在繼續(xù)這場未完成的戰(zhàn)斗。”
“那也不行。”
布拉德.金向前一步,頂在了簡八的面前。
“好了,我來說吧?!?p> 旁邊,歐爾麥特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
“在雄英,是不允許私自進行打架的,公亥少年?!蓖χ靥?,歐爾麥特一邊將爆豪勝己放在支援機器人抬好的擔架上,一邊不回頭的說道:
“如果你想打架,我不會同意的?!?p> 目視著支援機器人扛著擔架離開,他轉(zhuǎn)過身子,用手拍著公亥簡八的胳膊。
“一會兒,聊一聊吧?!?p> 聲音誠懇且溫和。
布拉德.金挑了挑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兩個人,沒有再繼續(xù)說話,而是越過這兩個人,朝著醫(yī)務室的位置走過去。
總要有一個人去醫(yī)務室陪護學生,歐爾麥特有事,那就他去唄。
“去通知大家放學吧,已經(jīng)到時間了。”
側(cè)過臉,歐爾麥特朝著飯?zhí)锾煸张c八百萬百說道,眼鏡男似乎還要說些什么,但八百萬百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金屬作戰(zhàn)服,然后笑著朝向歐爾麥特回答:“好的,老師?!?p> 說完,拽著飯?zhí)锾煸站碗x開了這里。
隨著兩人逐漸走遠的身影,周圍只剩下了簡八與歐爾麥特兩個人,后者抬頭看了看前者,但詭異的都沒有提前開口。
夕陽垂釣在狹遠的天邊,余暉是微紅的暖光,處于秋季開頭的清風拂過周圍的廢墟,吹起一縷縷顆粒般的風砂。
風景很愜意。
沒有在乎地面干不干凈,公亥簡八挑了塊還算大的基柱,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扭頭看向了歐爾麥特。
“要聊什么?!?p> 先提出要聊一聊的人反而沒有提前開口說話,簡八只能選擇自己先開口,況且他也有些好奇,要找自己聊哪方面的事情。
歐爾麥特輕輕張開了嘴巴,臉色出乎意料的有些僵硬,接下來要說的話,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想和你聊一聊……一些事?!?p> 歐爾麥特用手摸著自己僵硬的臉頰,他走到公亥簡八的身邊,盤膝坐了下來。
眼神眺望著遠方。
黃昏倒垂,不知道是不是簡八的錯覺,他感覺歐爾麥特突然變的很不對勁,夕陽更加柔和,氣氛卻越發(fā)悲傷。
紅色的余暉,照耀在他們兩人身上。
“我呀,18歲就離開了這片土地?!?p> 半晌,他輕笑出聲。
公亥簡八沒有搭話。
在網(wǎng)絡上,他查閱過歐爾麥特的平生經(jīng)歷。
畢業(yè)于雄英高中的英雄科,并在18歲的年齡前往到大洋的另一邊繼續(xù)深造,從小有名氣,一路飆升到到22歲成為“和平的象征”。
同年回國,直接越升至日本英雄公告牌日本榜單的No.1,在當時的日本英雄界,可以說是轟動至極。
“你可能會有疑問,為什么我要找你說話?!?p> 突然,他扭過頭朝著公亥簡八看了過去:
“因為你很強,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么強的年輕人,我像你一樣大的時候,說實話,根本就不如你?!?p> “我的前半段人生,糟糕透頂?!?p> 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笑著說出來的。
“因為我強,所以要找我談話嗎?”
簡八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是什么邏輯?
“對,因為你強,所以你會吸引到別人一些異樣的眼光,比如某一個惡劣的人?!?p> 歐爾麥特的輪廓深邃,只有藍色的眼睛越發(fā)的明顯,他的思想仿佛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間點里,回想著過去的某個人。
“惡劣的人?”
公亥簡八轉(zhuǎn)過頭,上下打量著歐爾麥特。
他大概猜到歐爾麥特要找自己說什么了。
“對?!?p> 歐爾麥特頓了頓。
“那是一個姓死柄木的……怪物?!?p> …
鄱口區(qū)外的電軌車站。
帶著兜帽的年輕人手里拿著一張涂鴉模糊的路線圖,旁邊跟隨著長著一團黑霧頭的紳士。
“喂,確定家住在這邊嗎?”
年輕人用肘部懟了懟旁邊的黑霧頭紳士。
“啊,應該是吧?!?p> 黑霧頭紳士顯的有些無奈,對于死柄木吊的神經(jīng)質(zhì),他已經(jīng)深有體會了。
明明是死柄木吊偷摸調(diào)查的路線圖,偏偏要問自己覺得路線對不對,這不扯淡呢嗎
對不對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做的路線調(diào)查。
“啊,算了,總之碰碰運氣吧?!?p> 臉上并沒有掛上手掌的死柄木吊耷拉著眼皮,語氣有些懶散,兩眼一抹黑的朝著標記好的地方走了過去。
對此,黑霧頭紳士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
“就是這里嗎?”
停留在一所房屋門口,死柄木吊懶洋洋的抬起頭,迎著夕陽一動不動,掃視著這戶房屋的周圍。
“沒什么特別的嘛?!?p> 聲音里蘊含著些別扭。
伸手,敲門。
三聲,門沒開。
“沒人啊,雄英不是放學了嗎。”
死柄木吊抬起手臂,腕表上展示著時間。
突然,他抬了腦袋。
因為房屋里傳來了一陣小跑的聲音。
“哥……唉?你是那位啊?!?p> 稚嫩的聲音,嬌弱的身軀。
死柄木吊微微停懈了一瞬,隨即,咧開一個足夠危險的弧度。
“小朋友。”
他的手摸向了小朋友的腦袋,一邊摸著一邊往屋里進,身后的黑霧緊隨其后,并伸手關上了門。
“你哥哥呢?”
這是關門前的最后一道聲音。
…
說是要聊一聊,但其實說的并不多。
一個姓死柄木的男人,是最惡劣的壞人,說不定還看上自己了,并且讓歐爾麥特也為之緊張。
告訴自己,是為了讓自己提高警惕,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家常話,聽起來沒什么營養(yǎng)。
簡八總感覺,歐爾麥特想說的不僅僅只有這些,只是要在脫口而出的時候,突然放棄了對自己全盤托出的這個決定。
這讓整個過程都變得驢唇不對馬嘴。
沒整明白。
簡八舒緩著氣,走在回家的路上,身上套著早上穿過去的運動服,至于如同襤褸破條一樣的作戰(zhàn)服,則由歐爾麥特帶走,進行重新制作。
也不知道弟弟放學了沒有。
每天回家,都是讓簡八最為舒坦的時候。
“哐當!”
正側(cè)邊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嘴里嘀嘀咕咕的年輕人第一個走了出來,不斷用紗巾擦拭著自己的白手套,看起來行為舉止非常怪異。
身后,長著黑霧頭的生命體同樣離開了房屋,還不忘記把門關上,不過眼神看起來有些預料到了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
“咱們找錯人了?!?p> “我知道,我不也殺錯了人嗎?”
年輕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傳進了簡八的耳朵里:
“下次還是你來找人吧,我不適合干這個工作。”
殺人?
簡八停下腳步,靜靜地注視著這兩個人。
同一時間,對方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灰藍色頭發(fā)的年輕人隨意的瞥過來一眼,同時猛的瞪大了眼睛,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珍貴的寶物。
一時間,空氣里有些安逸。
“你好!”
沉寂了幾秒,對方率先打了個招呼。
“你好。”
出于禮貌,簡八臉上掛出了常規(guī)微笑。
“啊……我叫死柄木吊,是過來竄門的?!?p> 藍灰色的年輕人越說越興奮,逐漸開始手舞足蹈,直接自報家門,快的讓身后的黑霧頭都沒反應過來。
“喂喂……”
先生不讓說名字啊。
黑霧頭在心里哀嚎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死柄木吊在報完名字后,對方的笑容就越發(fā)的深邃。
不管是不是錯覺,都不能繼續(xù)放任他說下去了。
一個健步拉住正在夸夸其談的死柄木吊手臂,壓抑著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別說了,趕緊走,你忘了先生不讓你報名字嗎?”
聽到他話語的前半段還有些莫名憤怒的死柄木吊,在聽到“先生”這個字眼后突然安靜了下來。
嘖。
死柄木吊沒有再繼續(xù)說話,突然從一個充滿著禮貌的年輕人突然變成了一個無禮的年輕人,與簡八矗立著的身影擦肩而過,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不會攻擊過來嗎?”
回過頭觀察著越來越遠的公亥簡八背影,黑霧頭有些疑惑的問著身邊的死柄木吊。
“不會。”
說話的聲音充滿自信。
“先不說我們有沒有問題,就算有,他也不會攻擊我們?!?p> “別忘了,他是雄英的學生,是所謂英雄的嫩苗,而英雄如果肆無忌憚的動手,那就不是英雄了,是罪犯?!?p> “只有罪犯,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個性?!?p> 用舌頭舔舐著唇角,死柄木吊臉上是毫不遮掩的譏諷:“英雄嘛,都愛做英雄嘛?!?p> “說的很對?!?p> 驟然響起的聲音在兩人的耳旁炸響。
“慚愧,我就是個普通人。
本來也沒那么多想法。
但是你的名字,讓我又有了些想法。
你是再找我家嗎?
為什么要找我家呢?
我認真的想了想,不能放過你。”
死柄木吊來不及轉(zhuǎn)頭,卻用余光看見了全身赤紅且冒著沸氣的身影。
“底特律機關槍?!?p> 刮帶著颶風一般的連珠炮重拳轟鳴一樣在他的身上炸響,準確的落在了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頭上。
只有一息,喋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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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叁三
本來想分兩章的,但怕讀起來沒了連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