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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術(shù)師李朝歌

不悔

大魔術(shù)師李朝歌 二手摩托 4020 2019-12-24 00:26:39

  白府坐落于桂陵城東南角,是近些年搬遷過來的,原白府位于桂陵城正中,但幾十年前的楚魏之爭中魏王數(shù)次北逃桂陵城,每次都在白家暫住,白家人便干脆將原白府改做了魏王行宮,美其名曰為備魏王北巡之用,其實只是被魏王三番五次地不請自來搞煩了,不想伺候了,老白家給你隨意折騰,我們搬出去住。

  白家人就是這么有性格。

  到了白明這一代,更是傲到了天上。白明當(dāng)年在遁世仙宮學(xué)藝,得了一個古往今來第一天才的名頭,消息傳開,白家人喜笑顏開,自覺家族前途一片光明,在大陸各處都是仰著脖子橫著走。

  白明作為白家最耀眼的新星,更是連當(dāng)年同在仙宮學(xué)藝的魏世子也不放在眼里,兩人從小時候的至交好友漸漸變得形同陌路,甚至,為了一個女人,鬧出過一件徹底改變魏國格局的大事,直接導(dǎo)致了白家由盛轉(zhuǎn)衰。

  可是白明覺得值,白家人便都覺得值。

  白府外有一塊平平無奇的石碑,是遁世仙宮送來的,當(dāng)年白明驚才絕艷,仙宮有意收他做嫡系弟子,便送來了這塊碑作為收徒禮,據(jù)說是可憑此碑抵消一次劫難。

  碑上本無字,當(dāng)年那場變故之后,白明親手刻下了“不悔”二字。

  白不悔站在白府外,輕輕撫摸著碑文,沉沉地嘆息:“白家,遲早會被自己的固執(zhí)害死?!?p>  今日起,他便不再是白家人了,伯父將他趕出了白家。他雖然叫不悔,短短的十六年中其實后悔過很多次,但他堅信,離開白家會是他最不悔的一個決定。

  伯父白明曾經(jīng)是他的偶像,他那么強大,那么高傲,那么英俊瀟灑,似乎是上天賜予白家的禮物,是白家的天命之子。

  可是隨著年紀(jì)的增大,白不悔漸漸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白家人身份,只能讓他日益驕縱,固執(zhí)無比,整個白家都沉浸在家族一步登天的美夢中,浮躁不堪。

  他以為伯父身為遁世仙宮唯一來自大陸的嫡系弟子,眼光獨到,定能發(fā)現(xiàn)問題及時喝止,但結(jié)果令他大失所望。

  白不悔終于看清了這個自負(fù)的男人,去掉白明身上那數(shù)不勝數(shù)的光環(huán),他其實只是一個固執(zhí)而懦弱的男人,若不是修為出眾,他甚至比普通的白家子弟還不如。

  這個世界對奧術(shù)師是寬容的,對天才奧術(shù)師尤其寬容,幾乎所有人都忽視了白明性格上的缺陷。白明一生順風(fēng)順?biāo)四谴巫児?,他幾乎沒有受過任何打擊。于是那次變故便成了他的執(zhí)念,他的夢魘,成了他一輩子邁不過的坎。

  白不悔能理解,但他依舊鄙視自己曾經(jīng)視為天人的伯父。

  若不是他太過自負(fù),那場變故本可以消弭于無形之中。

  今日伯父一臉陰沉地從大梁回來,從他與父親的交談中,白不悔得知九公主的祭天儀式失敗了,原因是一千賤民中混入了一個公民。伯父雖沒有直言,話里話外卻透露出這是魏王所為的意思。這就是所謂的古往今來第一天才?像個老媽子一樣跟人嚼舌根子,含沙射影,又不肯明說,這就是他白家的家主,這就是他白家的天命之子?白不悔幾乎要羞愧得鉆入地底。

  “魏王雖心狠手辣,但沒有必要用女兒的幸福來傷害伯父,即便真是魏王所為,以伯父的修為,只要花些心思檢查一遍祭品,這祭天能出什么差錯?”

  白不悔如是說。

  伯父大怒,指著他斥道:“你懂什么!他姬政這是想逼反我白家!”

  白不悔不為所動,只問了一句:“伯父莫非分不清賤民公民?”

  白明暴跳如雷,大袖一揮,將白不悔打出白家,當(dāng)即宣布白不悔從白家除名。

  魏王姬政一世梟雄,十六年前,老魏王退位,姬政初登位時,楚國全面發(fā)兵,拉枯摧朽般推進到大梁城下,以不死不休之勢狂攻大梁三年,魏王始終不曾“北巡”,死守大梁,甚至暗中訓(xùn)練出了令楚人膽寒的魏武卒,大破楚軍,終解大梁之圍。

  那次之后,便有了“強魏,悍楚,富齊”的說法。

  這樣的人,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暗算一個大奧術(shù)師?為了逼反如今日益衰落的白家?

  可笑的是,伯父這樣的說法,甚至激起了白家人的同仇敵愾,瞧那樣子,大有推翻魏王取而代之的氣勢。

  不知不覺,白不悔已走到城外,他心中激憤,渾然不覺,腦海中仍是思緒萬千。

  他和家族的矛盾,遠不止此。

  他是奧術(shù)師,家族的前途雖重,卻終究不如他自己的修為重要。

  神遺大陸,術(shù)師為尊。

  奧術(shù)師事實上是體術(shù)師與秘術(shù)師兩種職業(yè)的重疊,一人兼修體術(shù)和秘術(shù),可稱為奧術(shù)師。當(dāng)然雙修沒有那么容易,沒有千里挑一的通脈,就成不了最為強大的奧術(shù)師。

  一直以來,神遺大陸都重秘不重體,這是有原因的。秘術(shù)師可操縱元素,可引動天象,更有甚者,可使空間交錯,時光倒流。而體術(shù)師無非是在普通人的拳腳功夫上更進一步罷了。軍團作戰(zhàn)時,一個身體孱弱的秘術(shù)師甚至可抵?jǐn)?shù)十個修為相仿的體術(shù)師。

  秘重于體,這幾乎已是大陸共識,即便體術(shù)師們自己,也只注重修為提升,并不注重?zé)掦w,奧術(shù)師自然不例外,皆以秘為主,以體為輔。

  白不悔堅定地認(rèn)為這條路是錯的,為了對抗這種觀點,他甚至放棄了秘術(shù)的修煉,專修體術(shù),終日鍛體。

  他如今十六歲,已是五階尊級體術(shù)師,刷新了他伯父留下的最快到達五階記錄。家族曾對他寄予厚望,秘密培養(yǎng),希望白家能靠連續(xù)兩代的絕世天才,加入遁世仙宮。

  白不悔卻對此極為不屑,堅持自己的體重于秘之說,只修體術(shù),不修秘術(shù),白白地“浪費”了自己的奧術(shù)師天賦。

  白明將他逐出家門,恨他這樣地踐踏家族希望,也是原因之一。

  人有神脈七條,每亮起一條神脈,便是升了一階,因此尋常的奧術(shù)師都將七階大奧術(shù)師視為巔峰。

  可白不悔知道,遁世仙宮的那些老怪物,早已超脫了七階,用無上的修為,在體內(nèi)開辟了新的神脈。

  那樣的神脈,叫做真神脈。

  七階的靈力太過狂暴,要用這樣狂暴的靈力在自己的體內(nèi)開辟新神脈,唯有遁世仙宮的秘法才能做到,所以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

  但無數(shù)年來,仙宮看得上的,唯有白明一人而已。

  白明遭遇那場變故之后,修為倒退,天賦大不如前,白家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天賦不亞于白明的白不悔身上,想將他送去遁世仙宮。

  白不悔不屑一顧,他認(rèn)為靈氣狂暴,是相對身體來說的,若是體術(shù)為主,秘術(shù)為輔,將身體錘煉到某種程度,七階的靈氣便傷害不到自己,開辟真神脈,輕而易舉。

  可惜所有人都被仙宮的秘法吸引了視線,不愿靜下心來修煉看似樸實無華簡單枯燥的體術(shù)。

  天下術(shù)師,皆庸才也。

  白不悔輕蔑地一笑,回過頭,朝著白府的方向,無聲地說道。

  遁世仙宮,我會去的,總有一天,他們會請我去的。

  魏國術(shù)師皆以白明為尊,修煉思路與白明大同小異,他若想進步,魏國是不能待了,只有四處游歷,才可能變得更強。楚國術(shù)師最多,在白明橫空出世之前,遁世仙宮中獨占鰲頭的一直都是楚人,若要歷練,南邊的楚國是他最好的選擇。可楚魏百年相爭,世代結(jié)怨,上代魏王好不容易用一場聯(lián)姻讓楚魏關(guān)系稍微有所緩和,那場變故之后,楚魏關(guān)系又回到了冰點。白不悔身為魏人,身為高傲的白家人,自然不可能去敵國游歷學(xué)習(xí)。

  這樣一來,東邊的齊國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齊國靠海,素來低調(diào)神秘,國民富足,術(shù)師界不溫不火,從沒出過震驚大陸的天才人物,楚魏兩國都不太把它放在眼里。唯一讓楚魏兩國忌憚的,便是齊國特有的空間與時間秘術(shù)師了。這兩種秘術(shù)師,神秘莫測,詭異難纏,是體術(shù)師們最頭疼的敵人。據(jù)說當(dāng)年在遁世仙宮的大比中,齊國的奧術(shù)師是唯一能在伯父白明手中撐過三分鐘的。

  白不悔對此頗感興趣,一念至此,便決定了目標(biāo)。

  齊國,希望你能給我一些驚喜吧。

  但去之前,白不悔還需要做些準(zhǔn)備,既然已經(jīng)決心不做伯父那樣的人,他就不允許自己犯錯。

  小心謹(jǐn)慎,方能行走江湖。

  賈記雜貨鋪,李朝歌愁眉苦臉地捂著耳朵跑出來。

  自算賬那天以來,掌柜的是越來越不靠譜了,成天在他耳邊夸自家閨女如何好,看他的眼神急不可耐,恨不得一到晚上就把他綁了去拜堂。

  這幾天他把店里的賬算完了,精神力也翻了一倍,在賈利的狂轟濫炸下,他已經(jīng)在考慮換個地方打工了。

  最好再換張丑臉,才能掩飾我自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獨特氣質(zhì)。李朝歌心想。

  “阿牛啊……”

  掌柜的陰魂不散地追出來,李朝歌腦袋一縮,捂起耳朵就打算跑路,沒跑兩步,他突然眼睛一亮。

  雜貨鋪外,站著一個俊秀的華服少年。

  “小少爺,要點什么?”

  李朝歌滿臉討好地跑上前去,點頭哈腰地問道。

  及時雨啊,來得正是時候。

  “生石灰粉?!?p>  少年微笑道。

  “就要這一樣?”

  李朝歌有些失望,他還希望能帶他在店里瞎逛一會兒呢,再過一刻鐘掌柜的就該去城東辦事了,拖過這一刻鐘,就不必再聽他嘮叨了。

  “竹筒,有嗎?”

  “竹筒?”

  李朝歌有些訝異,他記得店里是有竹筒的,只是從沒有人買過,不知放在了哪個角落里。

  “小少爺隨我來?!?p>  李朝歌行了個禮,便領(lǐng)著少年走進雜貨鋪。掌柜的見他在待客,也不好說什么,看了看天色,干脆背著手出了店門,去城東辦事了。李朝歌松了口氣,專心找起竹筒來。

  可這竹筒像在和他玩捉迷藏,怎么也找不著,身后的少年雖沒出聲,但李朝歌知道他已經(jīng)有些不悅,他不禁有些急了。

  用精神力找找?

  這幾天算賬算到頭昏眼花的李朝歌,腦子里突然冒出這么個念頭。

  前世的他精神力強到恐怖,卻也只是能使他的觀察力、感知力、記憶力、學(xué)習(xí)能力、催眠能力增強,至于小說中的那種精神力外放,他做不到。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這個世界連牛頓都管不著,萬一精神力真能外放呢?

  一想到這兒,李朝歌心中一陣激動,連忙調(diào)起腦中的精神力,不再像催眠時那樣聚于雙眼,也不像修煉時那樣在腦中循環(huán),而是試著漸漸放開控制,讓它逸散出腦海,這是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的辦法。

  第一絲精神力溢出腦海的那一刻,李朝歌似乎感到腦中嗡地一響,四周變得模糊起來,他眨了眨眼,卻沒有任何變化。

  失敗了?

  李朝歌很快便意識到,這就是用精神力觀察到的世界,它直接反饋在腦海里,覆蓋了眼睛傳回腦海的圖像。

  他成功了。

  隨著逸散的精神力越來越多,李朝歌腦海中的圖像變得清晰起來,慢慢地,他越看越遠,越看越深,他看到了放在第三排架子上的生石灰粉,他看到了放在第七排貨柜抽屜里的竹筒,他看到了對街黎老板兜里微微生銹的銅錢,他看到了身后少年體內(nèi)的七條神脈。

  那神脈里,靈氣閃亮。

  這少年是……

  術(shù)師!

  李朝歌的笑僵在了臉上。

  他沒有察覺我的身份,否則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提著我去領(lǐng)賞了。

  李朝歌心中急急地思索著對策。

  一切如常,不要露出馬腳就好。

  “怎么不走了?”

  少年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哦哦,我已經(jīng)想到竹筒在哪兒了,小少爺隨我來。”

  李朝歌壓下心中的慌亂,轉(zhuǎn)過身,朝少年笑了笑,帶著他向第七排貨柜走去。

  “等等?!?p>  少年沉聲道。

  李朝歌心中一緊。

  被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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