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所謂秘密
“師父,那孩子應(yīng)該跟我差不多大吧?”
“小幾個月?!?p> “那我就是兄長了??上Р恢信?,看來我得兩手準備見面禮了?!?p> “肯定是女孩兒。”
“怎么知道?”
“我猜的。臭小子,真是閨女,老子說過,給你做?。 ?p> 給你做小、做小、小……
吳萬年猛地睜開眼,繼而長吁口氣:還好還好,原來是夢。
宋谷雨那張大臉唰地一下在頭頂出現(xiàn),吳萬年嚇得一機靈,抓緊了被子掙扎著起身,“干、干嘛?”
宋谷雨眉頭一皺,“你心虛什么?!?p> “誰、誰心虛了?”
“你???”宋谷雨湊上來,“你師父叫什么名字?!?p> 吳萬年:“不、不能說?!?p> 宋谷雨:“我是他親閨女,在我面前你都不說?”
吳萬年:“我發(fā)過誓,師父死后,絕不在別人面前提他的名字?!?p> 宋谷雨:“我是別人嗎?我不是他親生的嗎?在我這兒也不能說?”
吳萬年:“別人就是,除了我跟師父之外的,任何人。”
宋谷雨氣急:“你這人是榆木腦袋嗎?平時看著還蠻機靈的,怎么這個時候固執(zhí)起來?!逼鹕砟昧思埞P,甩在吳萬年懷里,“既然不能說,那就寫?!?p> 吳萬年正色道:“你這叫投機取巧。我答應(yīng)師父絕口不提他名號,自是會幫他隱瞞下去?!?p> 宋谷雨冷笑一聲,單腳踩著床沿兒,怒道:“那好,那就請你解釋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他女兒的?!?p> 吳萬年剛想說自己看過胎記確認無誤,話到嘴邊打了個轉(zhuǎn)兒,及時被嚼碎了咽下去——開玩笑,師父剛才還托夢替他回憶以前師徒二人的對話,這要是說出來,不做小也得做小了!嚇得吳萬年趕緊換位思考,“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父親的名字,我對一下就知道了?!?p> 宋谷雨火冒三丈:“開玩笑!你耍我?!”
吳萬年:“女兒家能不能矜持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撩褲腿兒、擼袖子。我確實發(fā)過誓不會再提起師父的名字,可你又沒有發(fā)過這種誓,自是可以說與我聽。咱們兩相一碰,便知真假。”
宋谷雨:“滾你媽的蛋!老娘問你之前是怎么知道,我是你師父女兒的!”
系統(tǒng):嘖嘖嘖,這可真是一道送命題。
宋谷雨:“你不說話,我只能認為你還是在誆我!”
吳萬年:“宋谷雨,你給我講點兒道理好不好!我什么時候誆過你!”
宋谷雨:“那就說啊,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你憑什么就認定了我是他的女兒!一旦要是認錯了呢?”一旦發(fā)現(xiàn)認錯了,這人是不是就立刻反水,投靠到吳家莊或是永泉山莊了?
吳萬年怒道:“我怎會認錯!休得胡言亂語!”
宋谷雨:“你既沒有證據(jù),也不肯說出那人名字。陳阿三,你當(dāng)我是個傻瓜嗎!”
吳萬年:“宋谷雨,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讓你信一個人這么困難嗎?!”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宋谷雨一聲“進來”,小花推門而入。
“尚陽堡那邊果然與我們猜想的一致,那人已被解決,現(xiàn)在他們要派新人過來。”
吳萬年在尚陽堡的名單上已經(jīng)是個“死人”,而無故失蹤許久的黑衣人即便回去,也是送死的命。宋谷雨等人自然不會相信黑衣人所謂的效忠,即便他是真心實意,可一向謹慎的尚陽堡,也絕不允許任何潛在風(fēng)險的存在。所以黑衣人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而宋谷雨要他做的,不過是帶一句話而已。
——一句:永泉山莊和花憐教圣女已經(jīng)聯(lián)手針對尚陽堡的肯定句而已。
試問當(dāng)面對“秘籍中途被他人截胡,盜竊者和苦主聯(lián)手逼問中間商”時,中間商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在尚陽堡看來,這很可能是一出陰謀。永泉山莊憑什么相信東西不是宋谷雨偷的?又憑什么認定東西就是尚陽堡偷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那秘籍,根本沒丟。
這是永泉山莊和花憐教聯(lián)手演的一出好戲。至于為什么,那還需要解釋嗎?
——搞尚陽堡這個飽藏武林一流功法的“土匪窩”,需要理由嗎?
宋谷雨:“把流言散播出去。也別提名字,只說,永泉山莊丟了的那本頂級功法——是尚陽堡偷的。”
小花:“如此直白,永泉山莊未必會信?!?p> 宋谷雨嗤笑一聲:“誰讓他們信了?只要江湖上的人信,就夠了?!?p> 小花行禮退下,宋谷雨扭頭繼續(xù)撿起剛才的話題來吵:“今兒你不把話說明白,別想下這個床!”
吳萬年:你這話有歧義你自己知道嗎?
宋谷雨:“我宋谷雨見識過的騙子多了,拿我爹做文章的也不少。不過你運氣好,我愿意聽你的解釋。其他打著他名頭接近我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吳萬年長嘆口氣,忽地就能體會宋谷雨的心情了。
同樣沒爹沒娘,同樣寄人籬下,一定曾經(jīng)有過同樣的復(fù)仇之心。只是他很早就被斷了念想,而她恐怕從未放下過念頭。
吳萬年:“宋谷雨,無論如何,我絕不會害你?!?p> 宋谷雨:“所以,到底為什么呢?”
吳萬年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總不能真的說自己看過那胎記吧?說了要被宋谷雨錘死,不說,現(xiàn)在也快被她逼死了,“總之,我不會害你。我承諾過師父的話,也一定會做到?!?p> 宋谷雨瞇著眼盯著他看了半晌,一把拽住他衣領(lǐng),咬牙切齒道:“你小子,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吳萬年猴屁股臉爆紅。
宋谷雨危險地加重力度,就差貼吳萬年臉上了:“你之前還跟吳婉兒不清不楚的,該不會是打著坐享齊人之福的念頭?怎么,想讓她做大?我做小?”
吳萬年:“胡說八道!你、你別亂說啊!姑娘家怎么半點兒不知羞!什么話都敢拿出來咧咧!話我就撂這兒,你就當(dāng)?shù)昧宋疫@個便宜兄罷!我不可能害你!永遠不可能!”
做小這兩個字,吳萬年這輩子都不想再聽了。
宋谷雨唰地放開手,揚起下巴鼻孔視人:“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總不能我也一口一個阿三哥的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