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蛋羹
宋谷雨聽著手下傳來的消息,心不在焉地修著手指甲。
“這么說,吳少莊主已經(jīng)快馬加鞭地趕過來了?”
侍女道:“便是他運功飛來,也是斷斷趕不及的。咱們會賓樓的規(guī)矩便是如此,擂臺上生死不論,但憑本事。”
宋谷雨滿意地笑起來,剛開個弧度,猛地又珉起嘴角,“教主也知道了?”
侍女唯唯諾諾,不敢多說,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宋谷雨,還是硬著頭皮道:“教主……很是生氣?!?p> 宋谷雨心虛地放下指甲銼,捏著手指頭有點兒坐立難安,她自幼便是花憐教教主憐花撫養(yǎng)成人,對這個亦師亦父的長輩很是凈重,以往不管在教內如何無法無天,只要教主發(fā)話,她定會收斂。這次私自出來尋仇,沒敢聲張,只說是想去江湖闖蕩闖蕩,且答應了絕不惹什么亂子,誰料不到月余竟上了會賓樓擂臺……宋谷雨一想起這些糟心事兒都是誰推波助瀾的,就氣不打一處來,憤恨地一拍桌子,吼道:“那該死的陳阿三呢!蒸個蛋羹是要現(xiàn)殺只母雞嗎?!”
侍女不敢觸霉頭,趕緊派人去催,然而吳萬年此時正端著一碗蛋羹站在門外,好巧不巧地聽見了召喚。
低眉順眼,金剛鐵鏈叮當作響地走進去,親手為宋谷雨送上了新鮮出爐的蒸蛋羹。
宋谷雨現(xiàn)在是看見他就來氣,“若是這次再不合心意,你可知道后果?”
吳萬年點點頭,說實話他還真挺好奇那本鴛鴦刀法里記載的這道蒸蛋羹到底口感如何。宋谷雨打定主意若是再咸死人一定拔了他舌頭,一開蒸籠,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水嫩嫩黃橙橙的蛋羹在碗中微微顫動,宋谷雨下意識地吹了吹熱氣,忍不住抓起勺子,舀了一口。
這是什么神仙味道?
這是蛋羹嗎?
宋谷雨不敢置信地看看安靜如雞的吳萬年和在旁邊探頭探腦的侍女,再次舀了一大口蛋羹。
天?。∵@味道要怎么形容呢?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啊?。。。?p> 宋谷雨沉浸在蛋羹中無法自拔,直到吃光了整整一碗,胃里漲得難受,這才堪堪停下,扭頭一看,侍女驚訝地大張著嘴,吳萬年則有些得意地瞧著空了的碗,雖然整張臉死魚似的沒個表情,可那雙眼睛倒是閃爍著好笑的光芒。
宋谷雨何其要面子,哪能被這兩人笑,當即冷下臉來,剛想雞蛋里挑點兒骨頭出來,可反復想了半天,愣是沒找出一點能指責的地方,把自己氣個好歹。
“笑什么!”
吳萬年嘆道:“圣女好胃口?!?p> 宋谷雨臉一紅,怒道:“不要以為蒸個蛋就能討好我了!”
吳萬年:“不敢不敢?!?p> 宋谷雨:“你那個親親婉兒小姐,明天還是要死在我手上!”
吳萬年笑容一凝,恢復成死魚樣,淡淡地瞧了她一眼。這一眼可把宋谷雨看的難受起來,雖然說不上這眼神中包含了何種感情,但她愣是解讀出了其中一種:威脅。
他在威脅我?!
一個沒功夫沒長相沒身份不見光的東西,竟然敢威脅我花憐教堂堂圣女!
宋谷雨惱羞成怒,砸了空碗,拔劍抵在吳萬年肩頭,劍尖只離他咽喉寸遠,怒道:“你現(xiàn)在斷了心思,我饒你不死。”
吳萬年冷冷淡淡地看著她,眼中毫無波瀾,可宋谷雨竟又解讀出了第二層含義:輕蔑。
輕蔑?他在看不起我?!
他一個要啥啥沒有,打誰都不行的階下囚,竟然看不起我?!
宋谷雨是真的怒了,帶著不知名的心虛和惱火,執(zhí)拗的性子讓她當即生出了一劍捅穿這人的念頭。侍女眼見不好,立時阻止,在宋谷雨耳邊嘀咕幾句,好容易讓圣女收了劍,一腳將人踢出了門外。
這個陳阿三不但牽扯尚陽堡,自身還有很多疑點沒有弄清,現(xiàn)在還擔著圣女“面首”的角色,實在不適合在這里處決。宋谷雨雖霸道不講理,但知道厲害,自然聽了進去。
何況,宋谷雨并不是真的想殺他。只是見他一心一意地維護吳婉兒,甚至不顧對方是否領情,這種執(zhí)著又火熱的情感宋谷雨從未見過,也從未擁有過,她有些嫉妒,有些惱怒,甚至有些不忿。
“明天就是擂臺之戰(zhàn),給我看好了他。”
“圣女放心,啞巴的武功在教中也是首屈一指,他定鬧不出花樣?!?p> 宋谷雨看著一地碎碗渣,有些難受,但執(zhí)拗地坐回去,也不叫人來收,憤恨地踢開腳邊的一片兒,咬牙切齒,“明天我也不吃蛋羹了,讓啞巴給我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等擂臺結束,打暈了帶回教中?!?p> 侍女躬身退下,徒留宋谷雨一個人在房間里小聲地罵罵咧咧。
吳萬年揉著胸口回柴房躺著,心里憋著一口氣。
系統(tǒng):你何苦得罪她。
吳萬年:她狠毒至此,竟一門心思地要婉兒死。
系統(tǒng):現(xiàn)在你是魚肉,她是刀俎。打不過人家就不要硬剛,你看看你現(xiàn)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何苦來的。話說,明天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吳萬年翻個身,換個姿勢揉胸口,半晌終于吐出一口淤血,抹了抹嘴角,冷笑道:“放心,我已經(jīng)有了計劃?!?p> 次日,擂臺之戰(zhàn)如約而至,會賓樓人滿為患,很多人聽說花憐教圣女和未來的永泉山莊莊主夫人約戰(zhàn),都表現(xiàn)出極大的好奇心,他們不知從哪里聽到什么版本的流言,把兩女爭一男的橋段夸大其詞地說了又說,就好像圣女和吳婉兒為了少莊主爭風吃醋的時候這些人都在現(xiàn)場看著似的,說得那叫一個有模有樣:這邊這個說少莊主風流倜儻,迷得圣女什么也不顧了,還養(yǎng)了個跟少莊主一模一樣的面首,每天晚上都醬醬釀釀;那邊那個說吳婉兒是個夏金桂,眼瞧著圣女跟少莊主勾勾搭搭,勢必要親自出口惡氣。
吳萬年鎖在柴房一夜,自是聽不見這些風言風語,他等了整整一夜,終于等到了重要的人——小二子。
吳萬年:“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小二子怕被啞巴聽見,貼近了吳萬年跟前兒道:“三哥放心,有小花幫忙,我一晚上就湊齊了?!?p>
倒棱刺
明天我盡量早點兒,今天坐車回家,好一頓收拾,再加上有點點感冒,嚶嚶嚶,馬上二更啊,我現(xiàn)寫呢,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