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lián)踉诰嵘砬?,與云初對視,目光毫不畏懼,云初聽到她的話后,暗自嘲諷: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一句忘了,就能抹殺掉嗎?
“原來如此?!痹瞥蹙従徴f道,用手摸了摸垂在胸前的一縷發(fā)絲。
“君翎,我很期待,你想起來的那一天。”她說完這話后,便轉身離開了。
君翎能感覺到,她的恨意,還有眼里的寒冷。她以前到底做過什么事?她那么恨自己?
云初剛一出了苓羽宮的大門,前方就迎來一頂金攆軟轎,她一甩前袍,直直跪下,“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君裴停了轎,走了下去,與云初離得很近,他沒有叫她起來,而是對她說道:“云初,你跟在朕身邊,有多久了?”
云初恭敬的回答:“回皇上,算上今年,已經四年了。”
“四年了,嗯,從朕還是皇子的時候,你就在朕的身邊了,那你可還記得,朕第一次見你時,對你說過什么嗎?”
君裴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語氣慵懶隨意,好似真的是與老友敘舊一樣。
但是云初明白,從他過來自己身邊時,那種壓迫感,就狠狠壓著自己,她心驚,她從來就知道。
君裴這個人,喜怒無常,表面上看,他好像很隨意,什么都淡淡的,但只要他想得到的,他會不擇手段,他的狠毒,她是見識過的。
“記得,皇上對臣說,臣,很聰明,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她突然怔住,他現(xiàn)在提起這話,是想讓她,不要再去找君翎的麻煩?
她低下頭,隱去眼里的憤恨,說道:“臣,謹記!”
君裴知道她的想法,可是,那又怎樣?管她不高興也罷,憤恨也罷,都得給他憋著!他身邊能人很多,不差她一個。
君裴來到苓羽宮的小院,把守衛(wèi)全都撤走,還派了幾個奴才與奴婢到這里伺候。
青衣走過來,對他行禮,君裴問道:“這幾天,她做了什么?”
青衣把君翎這幾天的一舉一動全都如實相告,包括君翎曾明里暗里打聽她曾經的事情以及好幾次都想離開房間。
君裴聽完后,也沒有什么反應,他永遠是這樣,他的所有想法,從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青衣不敢揣測,她只會服從,也只能服從。
君裴推開門,君翎半躺在軟塌上,百無聊賴的摸著茶蓋,一只手支撐下巴,眼睛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來,放下手里的東西,起身走到君裴身邊,試探性的叫道:“哥哥?”
君裴笑了笑,用手摸摸她的腦袋,說道:“怎么了?是不是怪哥哥這幾日沒有來找你?”
君翎搖搖頭,她蠻享受君裴摸她的頭,她心里隱隱覺得,他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哥哥,我今天……能不能出去看看?”她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偷偷用眼神瞄他一眼。
君裴依舊溫柔:“當然可以,這幾日怕是悶壞你了?!?p> 君翎一聽,瞬間展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頓時也沒有想到害怕了,給了君裴一個擁抱,開心的說道:“謝謝哥哥,哥哥真好?!?p> 君裴回抱著她,動作小心,表情藏在她背后,沒有了笑意,眼里也不再溫柔,而是陰冷。
君翎抱完后,看著君裴好看的臉,突然臉紅了一下,低頭跑了出去。
君裴自然注意到她的反應,手里拿起腰間的玉把玩,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隨后也跟著出去。
君翎出門后就開始懵了,她好像不記得該怎么走,萬一回不來了呢?
君裴跟在她身后,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便開口道:“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不管你走到哪兒,我都能帶你回來?!?p> 一聽這話,君翎就放心了,隨便走了一個方向,青衣緊緊跟在她身邊。
君翎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她家這么大啊,怎么走都走不完。
而且走到哪里,她也記不住路,她想著,是不是她從前就這樣,老是迷路呢?
踩在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上,兩邊是青草紅花,碧綠小樹,風中偶爾還能聞到花香,頭頂還有鳥兒在鳴唱,細碎的陽光透過葉片撒在各色的鵝卵石上,像一顆顆寶石被人遺落在路邊。
她抬頭,迎面走過來一個人,那人一身淡藍長炮,頭束藍巾,姿態(tài)溫雅,面容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柔和,如此刻的清風,帶著絲絲甜意。
君翎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跳的鼓動,好似要穿透她整個胸膛,她捂緊胸口,想要阻止它的興奮,隨之而來的,是疼痛,好似有千根針一下子扎在她心上。
那人走近了,他清風般柔和的眼眸看到君翎的一瞬間,劃過寒意,隨后隱藏在溫雅的模樣下。
“長風見過郡主?!?p> 君翎見他認識自己,偏頭向旁邊的青衣發(fā)出詢問。
“青衣見過顧太醫(yī)?!鼻嘁陆邮账南敕?,對眼前的人行了一個禮。
顧長風點頭微笑,溫和的說道:“郡主這幾日身體可好,是否需要長風再為郡主把一下脈?”
太醫(yī)?君翎想到她剛醒來時喝的藥,青衣說,是太醫(yī)院開的,于是感謝道:“多謝顧太醫(yī)關心,我已經好多了,顧太醫(yī)的藥是真有效?!?p> “如此,便好?!鳖欓L風面上溫柔,心里卻不耐,他給她開藥?不開幾方劇毒都算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