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行駛著,窗外的一切顯得那么的平淡,自然,生活化。靜茹幾乎要認定自己和金沐楓這種過于親密的關(guān)系是不言而喻的戀人關(guān)系了。她又拼命地阻止自己有任何非分之想,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金沐楓的手機鈴聲響起,靜茹瞥見中控屏上幾個字“甜心寶寶”。甜心寶寶,這個詞多數(shù)人會稱呼自己的女朋友或愛人吧!靜茹更加冷靜地分析——離金沐楓遠點兒。
金沐楓微笑著接了電話,語氣中全是寵愛的情感。
“喂,燦燦,怎么啦?這么晚還要我過去陪你?好,等我半個小時?!?p> 金沐楓掛了電話,靜茹就迫不及待地說:“老板,前面放我下來就好,我家就在這附近,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p> 靜茹還是希望他把更多的時間花在自己女朋友身上,如果說之前并不確定他是否真有女朋友,那么現(xiàn)在事實就擺在她眼前。
“沒關(guān)系,時間還來得及,我送你好了。幾分鐘的事情!”
金沐楓堅持把靜茹送到了小區(qū)的門口,看著靜茹進入了小區(qū),才發(fā)動車子離開。
靜茹聽見他車開離的聲音,調(diào)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空空的小區(qū)門口。這一眼,她的心里卻是多番滋味:金沐楓對她是真的別有用心,還是她自作多情誤會了?如若說她并沒有誤會,那金沐楓有著正牌女友又怎么可以對她......她努力地搖頭,不讓自己去多想。工作中的事情尚未處理妥當(dāng),徐長青又陰魂不散,她哪里還有精力去多想其他的事情?
寂靜的小區(qū),隱匿了一天的喧囂,開始沉沉入睡。
靜茹也累了,她提了提自己的小包,準備去取門鑰匙開門,一翻開,嚇了一跳。
天哪,里面除了兩包紙巾,什么也沒有?鑰匙去哪里了?還有更重要的——錢包去哪里了?
是丟了嗎?那會丟哪里呢?靜茹心拎了起來,倒不是說錢包里有多少錢,主要是錢包里的銀行卡以及一些其他的東西會比較重要。眼下,她沒了注意,想給金沐楓打個電話,又擔(dān)心妨礙了他和女朋友的約會,只好作罷。索性,包的內(nèi)側(cè),身份證還在,可以減少一些麻煩。
家這會進不去,她想著只好先去找物業(yè)回家,明天再想其他辦法。
折騰了半個小時,靜茹終于進了家門,她太累了,隨手把包丟在了玄關(guān)處,整個人倒在了沙發(fā)上。
這一天,在公司遭遇流言蜚語,在餐廳預(yù)見海燕的渣男友,還丟了鑰匙,想想就不省心。
流言蜚語,她已完全不想去多考慮了,然而海燕的渣男友,還是讓她感觸很深的。作為同事她同情海燕,但作為女人她又怒其不爭。明明早就知道周峰是什么樣的人,為什么還要苦苦懇求他回頭,為什么沒有早點兒一刀兩斷。結(jié)果是人財兩空。唉,女人啊,總是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欺騙,亦或是自欺欺人麻痹自己,逃離現(xiàn)實總能讓她們找到對愛情的執(zhí)著和忠貞。
明天見到海燕,還是要勸勸她,不能再和那個渣男在一起。靜茹這樣想著。
終于,她有時間想自己的鑰匙和錢包可能掉在哪里了。第一個可能是在那個路邊,坐下的時候,她打開包,拿了一包紙巾,或許是在那邊不小心丟了鑰匙和錢包的;第二個可能是在餐廳座椅上,她打開包拿了手機,一個不小心遺漏出來;第三個可能是餐廳吧臺那邊結(jié)賬時,她想搶著買單時,又打開了包。結(jié)果當(dāng)然是金沐楓買單的,但是會不會是在那邊爭搶買單的時候,不留神掉了的呢?第三個可能性最大。
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餐廳的服務(wù)員,能夠發(fā)現(xiàn)遺落的鑰匙和錢包,并將它們妥善保管了。明天下班后,去一趟云端餐廳吧!
夜已經(jīng)深了,靜茹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準備洗澡睡覺。這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了。她一看手機,是金沐楓的電話。這個點,他不是正在陪女友嗎?怎么會給自己打電話呢?
鈴聲響了好久,她猶豫著要不要接電話,直到鈴聲自動停止??墒牵徛曉俅雾懫?,她以為還是金沐楓,想不到卻是婉欣的電話。
靜茹毫不猶豫地按下接聽鍵。
“婉欣!”
電話那頭,傳來了婉欣的哭泣聲:“嗚嗚……”
“婉欣,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靜茹急切又緊張地問。
“嗚嗚……”
“婉欣,你先別哭,你好好跟我說,發(fā)生什么事了。”
其實能有什么事情,想想就知道肯定又是她的那點家庭煩惱了。
“靜茹,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和曉歐很難有共同話題了,晚上,上床后,我剛剛想和他說兩句,他就睡著了。你說,夫妻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越來越淡嗎?不會有激情了嗎?”
“婉欣……”靜茹聽得直替她難過,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這個人向來嘴笨,不會安慰別人。
“靜茹,現(xiàn)在我才覺得,你單身真的有單身的好處,哎,至少,不會身邊睡了一個人,還是有強烈的孤獨感?!?p> “婉欣……”靜茹叫了她,欲言又止。
“靜茹,明天晚上我們在外面見一面,我現(xiàn)在不想待在家里,太壓抑了?!?p> “好,那,你晚上,不要胡思亂想,早點休息?!膘o茹安慰她。
“好吧,早點休息吧!不打擾你了?!?p> “好吧,晚安?!?p> 掛了婉欣的電話,靜茹一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半了,這一天,讓她頭痛欲裂,她只想早點洗洗睡覺。所有的一切都留給明天去處理吧,她真的覺得心累。
第二日,靜茹進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關(guān)心海燕的情緒。海燕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自我修復(fù),至少看起來表面上很正常。靜茹依舊不放心她,可又不好提及讓她傷心的事情,只好默默地關(guān)注她。海燕像是沒事的人一樣,全身心投入到緊張又繁忙的工作中,她越是這樣,靜茹越是擔(dān)心,怕她沒有宣泄出負面的情緒。
一旁毫不知情的姚瑾還不斷地說冷笑話逗靜茹和海燕開心。
“昨天,我做公交車,車上有一個嘮叨的老太婆,老是問司機,‘師傅,到哪里了啊?’幾乎,每站都要問,司機說,‘有報站的,你仔細聽?!墒?,老太婆還是每站都問,后來,司機干脆不理她了,結(jié)果,那老太太就用棍子打司機的屁股并問‘這是哪?’司機沒好氣地說,‘這是我的屁股!’哈哈哈,你們說,好不好笑?!?p> 姚瑾一個人笑的直流眼淚,可是靜茹和海燕紋絲未動。
“好吧,可能真的只是一個冷笑話。好吧,我還是專心工作吧。對了,靜茹姐,海燕,晚上我們一起逛街吧,我想買一雙高跟鞋?!?p> 靜茹看了一眼姚瑾,抱歉地說:“對不起,晚上,不能陪你了,晚上我還有事?!?p> “好吧!”姚瑾轉(zhuǎn)向海燕,“海燕,你呢,你有時間嗎?”
“我……”海燕楞了一下。
姚瑾立馬說:“算了,算了,你肯定要陪你男朋友呢,我還是不要打擾你的二人世界了?!?p> 姚瑾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么不能說偏說什么。其實,一個多月前,姚瑾和靜茹一起目睹了海燕和一個男人在大街上不愉快一幕,可是姚瑾向來是個沒大腦的人,記憶力只有7秒,所以早就把那事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實她只是隨口說說的,因為覺得海燕猶豫了,所以不想勉強,又是隨口的一句話,想給海燕找臺階下。
海燕立刻臉色變了,埋頭不搭理姚瑾。姚瑾卻毫不知情。
靜茹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對姚瑾說:“昨天的方案給我打印一份出來吧,標題和日期記得修改一下?!边@才把姚瑾支走。
“海燕,你別往心里去,姚瑾她無心的?!膘o茹說。
“我知道?!焙Q嗬^續(xù)手里的工作,“我不會怪她的,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一意孤行,不撞南墻不回頭,不然也不會是的如此下場,連父母都要拋棄我了?!?p> 她最后的幾句話聲音細弱蚊聲,只是為了說給自己聽吧,感嘆自己認人不清,遇人不淑吧。
靜茹想安慰她兩句,沒想到鄭新然這個時候出現(xiàn)。
“靜茹姐,金總找你。”
“咦?”
“他在辦公室?!编嵭氯恢噶酥父舯诘莫毩⑥k公室,“好像是問你手里最近客戶跟進的情況?!?p> 靜茹到了金沐楓的辦公室,金沐楓正低頭在一份合同上簽字。
“老板,你找我?”靜茹問。
金沐楓寫完最后一個字,將文件夾合上,正視了靜茹說:“昨晚怎么沒有接我電話?”
靜茹只好撒謊:“哦,昨晚我收拾,沒有聽見,后來發(fā)現(xiàn),覺得太晚了,你可能睡了,就沒有回?!?p> 合情合理,無可挑剔!
金沐楓直視著她的眼睛,想找出蛛絲馬跡——靜茹躲閃的眼神,讓謊言不攻自破,果然,她不適合撒謊。
金沐楓無意于揭穿她的謊言,雙手一合,淡淡一笑:“OK,你手里那幾個挑剔的客戶怎么樣?需要我這邊支持嗎?”
靜茹思索了一下,說:“有一個林總,需要您協(xié)助上門拜訪一下。其他沒什么問題?!?p> “可以,沒問題,你定個時間,我陪你一起去拜訪!”
“好的?!?p> “那這個月的目標可以完成吧!”
“嗯,這個林總沒問題的話,就沒有問題!”
“好的。你定好時間告訴我。我這邊沒有其他事情了,你去忙吧!”
“老板,我今天想提前半個小時下班,有點私事處理一下。”靜茹在最后說了這句話。
金沐楓沒有思考,自然答應(yīng)了。
靜茹提前下班,往昨晚吃飯的那家餐廳趕去。
“你好,請問有沒有撿到一只錢包,和一串鑰匙?錢包是粉色的?!膘o茹問幾個服務(wù)生。
此時還不是用餐的高峰期,店里沒什么客人,服務(wù)員們聚集在一起聊天。
“錢包,鑰匙?”有人重復(fù)了一遍。
“好像沒有看見啊?!庇腥嘶貜?fù)她。
“你什么時候丟的?確定是在我們這邊嗎?”
“沒有吧,沒有聽經(jīng)理說有客人丟錢包啊!”
靜茹垂頭喪氣,心灰意冷,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嗨,小姐,你的鑰匙串上是不是有個機器貓掛件?”有一個女服務(wù)員從簾后面走出來。
靜茹聽了心中一陣喜悅,立即轉(zhuǎn)身。
“你好,你說的錢包在哪里?”
“這個嘛……”女服務(wù)員故意賣起了關(guān)子。
“你說的錢包和鑰匙串就是我的,我可以說出來錢包里有些什么,對了,錢包是方形的,中間有一道白色的條紋,里面有五百塊錢,有三張銀行卡,一張工商銀行,一張建設(shè)銀行,還有一張是浦發(fā)銀行的信用卡,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永琪的理發(fā)卡!”
靜茹還沒有說完,女服務(wù)員就打斷了她的話:“看來,是你的錢包,沒錯了?!?p> 靜茹急切地說:“那可以把他們還我了嗎?”
女服務(wù)員搖搖頭說:“不行!”
“為什么?”靜茹有些著急了。
“因為……”女服務(wù)員頓了一下,又說,“因為,錢包已經(jīng)被人領(lǐng)走了?!?p> “什么?”靜茹心涼了半截,“怎么會?”
“是這樣的,你那個錢包和鑰匙,本來我們也沒有發(fā)現(xiàn),因為她是掉在了吧臺的花壇里的,那邊光線比較暗,我們也沒有注意到,”女服務(wù)員解釋著,“今天上午,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店里來來往往的客人那么多,我們也不知道是誰丟的,我想著可能會從錢包里找到線索,就就打開看了,確實是你說的那些的東西,但除此之外,還有一樣?xùn)|西,你沒有說?!?p> “什么?”靜茹詫異。
“那里面的夾層里,還有一張照片。”女服務(wù)員說。
“……”靜茹咬了咬嘴唇,沒發(fā)聲。
女服務(wù)員悄悄地觀察靜茹的面部表情,片刻,又說:“里面是一張男孩的照片?!?p> 靜茹的臉色微微泛起了緋紅。
女服務(wù)其實是想說,那張照片里的男孩長得很好看,但見靜茹面露羞澀,而周圍還圍著一幫聽故事的同事,所以就沒有多言,繼續(xù)說起了正題。
“可巧,今天中午來了幾位客人,其中有一個人,我越看越覺得和照片很像,于是把照片拿出來對比,沒想到,他真的是照片上的人哎……”
靜茹聽到此,腦袋里已經(jīng)轟地一聲巨響,像是高樓傾倒的聲音。
女服務(wù)員還在繪聲繪色地描繪中午的場景。
“我就問那個客人,錢包,他可認識,他好像不太認識,我又拿出他的照片問他,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他,他當(dāng)場就楞住了,然后問我哪里來的。我說有客人丟的,應(yīng)該是個女客人?!?p> “那你就把錢包給他了,萬一……”有人插嘴道。
“怎么會,照片里的人是他,假不了啊,那這個錢包的主人,肯定和他有關(guān)系吧!是不是?哎……”
女服務(wù)員才發(fā)現(xiàn),靜茹已經(jīng)離開了他們,向大門走去。
簡直難以置信,這種橋段老套地快掉牙了,居然狗血地發(fā)生在她身上。照片上的男生是誰?除了,徐長青,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靜茹苦笑了一下,心里罵自己:秦靜茹,你真傻,只會自欺欺人,到現(xiàn)在對他還放不下,不然,怎么會一直悄悄地藏著他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他當(dāng)年的證件照,她悄悄地藏在了錢包里。這幾年,錢包也換了幾個,每次,她都不舍地扔掉,將照片又偷偷放在了最隱秘的夾層里藏著。這個秘密除了她自己,沒人會知道。而現(xiàn)在,這張照片偏偏又落入了徐長青的手里,簡直太狗血了。
電話響起了,靜茹猜也知道是婉欣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