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經(jīng)過此處,留心到還有燈光未暗,下意識地抬頭,竟是營銷一部,秦靜茹所在的部門。偷過透明玻璃向內(nèi)探視,想不到金沐楓還在加班。說不清楚是什么吸引他,他居然敲了敲金沐楓的辦公室門。
“誰?”里面的人低聲地問。
徐長青不待他請,便信手開門而入。
金沐楓見了來人,滿腹狐疑,今天下午在茶水間有了不太愉快的“交流”,這一刻卻主動上門,不知他此來為何,所以只是靜靜看他,待他開口。
徐長青對于自己來意都有點模糊,他也說不明自己為什么要進來,所以他此刻只有硬著頭皮,擠出幾絲假笑,說:“金總,這么晚還在加班?”
金沐楓索性點點頭,仍不想發(fā)言,想想又覺不妥,淡淡地:“徐總監(jiān),名人不做暗事,有何貴干?”
徐長青沒有想到金沐楓如此直白,尷尬地笑了兩聲:“金總,還在為白天的事情氣惱?不過是小事一樁,何必放在心上?”
“我看是徐總監(jiān)太過上心了吧?我這人說話向來直白,也不必和您兜圈子了。我不知道您和我部門的員工有什么過節(jié),但是我希望您能注意您總監(jiān)的身份,不要做小人的行徑?!苯疸鍡髦毖圆粦?。
徐長青,索性在一張沙發(fā)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又是意味深長地一笑,直視金沐楓的雙目。
“金總很護內(nèi)??!不知道是特指誰呢?”
金沐楓暗自想,他心中應(yīng)該明白自己所指的是誰,卻故做不知的反問,真是狡詐。
“徐總監(jiān)是明白人,何必多此一問呢?”
“哈哈,看來,傳言也有幾分真了!”
“世人總是喜歡聽聞傳言,殊不知真相往往會讓他們大跌眼鏡?!?p> “精辟!我確實不喜歡傳言,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斷。我想,如果我沒有判斷錯,您只怕和您的下屬關(guān)系并不單純吧?我想您知道我指的誰!”
徐長青頓了頓,又補充,“沒錯,和您所指的是同一人!”
果真如此,他和他都是為了同一人。
金沐楓冷冷地對視著徐長青,空氣中的氣息又凝滯了。
“這好像不關(guān)徐總監(jiān)的事吧?這是我個人生活,您無權(quán)打擾吧?”金沐楓手握筆輕敲筆帽,輕描淡寫地說。
“對,不錯,我無權(quán)打擾。我只是好心勸您不要被某些人的外表所欺騙了,只怕那些骯臟丑陋的本質(zhì)會嚇壞您的!”
“不勞您費心,我自有分寸!”
“OK,既已如此,我也無須多說,您好自為之!”徐長青意欲起身,忽又想起,嘴角上揚:“金總,您就不好奇嘛?對于我和她的關(guān)系?您就一點不想知道?”
徐長青說到了正題,這確實是金沐楓一心想知道的。金沐楓沒有露出一絲好奇,仍舊淡定從容地表情,仿佛在說,“隨便啊,我無所謂??!”
徐長青有些失望,沒有看到他想看見的表情,不過他并不意外,金沐楓是什么人,是人情練達,處事不驚的老江湖了。
“好吧,看來,金總,沒什么興趣啊,好吧,告辭!”徐長青麻利起身,開門而出。
就在他即將踏出門的一瞬間,深深沉沉地摔了一句話出來:“金總,你還記得嗎?我說過,我畢業(yè)于XM大學!”
金沐楓聽到他這句話,怔了怔。而徐長青已經(jīng)疾步離開了,只聞得過道里“嗒嗒嗒”的皮鞋聲音。
“我畢業(yè)于XM大學!”這句話在他耳邊縈繞,到底是何深意?徐長青你到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拋下這句話。
金沐楓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雖說徐長青來這邊分公司時間僅有一個多月,但他已感受到了,徐長青絕不是等閑之輩,這人心思縝密,說話向來滴水不漏,不會多說一句廢話的,所以他丟下最后一句話絕不會是隨便說說。
片刻,他突然意識到,徐長青一定是暗示自己與秦靜茹的關(guān)系,留下謎題讓他猜的。XM大學會是什么意思呢?難道說,秦靜茹也畢業(yè)于XM大學嗎?真的會是這樣的嗎?他們是校友?那他們就可能早就認識了?還會有其他關(guān)系嗎?直覺告訴他,一定有。而且徐長青的謎題就是想告訴,他和秦靜茹之間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只是故意讓自己遐想的。好吧,徐長青,果然棋高一著,丟下這句話,讓他猜測謎底!
金沐楓心道:完了,中了你的圈套,轉(zhuǎn)念一想,哪又怎樣?你又能奈我如何?就算你們之間有什么親密的關(guān)系有又怎么樣?照如今,靜茹對你的退避三舍的情形來看,你們早已經(jīng)勢同水火,不相往來。所以,你來我這里無非是虛張聲勢,或許你們曾經(jīng)有過的一段鮮為人知的秘密,你很想炫耀,又欲蓋彌彰……徐長青啊徐長青,我金沐楓想要什么還輪不到你來阻止,你只能是白費心機。
金沐楓想到這里,不經(jīng)坐直了身軀,想到秦靜茹的那張?zhí)耢o的臉,還有不經(jīng)意間爛漫的笑,那是充滿魔力動人心魄的笑,直擊他的內(nèi)心,讓他涌出無限的幸福感。秦靜茹,不管你以前如何,我對你都絕無輕慢之言,絕不會另眼相看。
姚瑾拿著一份文件去財務(wù)總監(jiān)辦公室。這份文件,是一份預(yù)算方案的費用,金沐楓審批后,財務(wù)主管和經(jīng)理兩個關(guān)卡已經(jīng)過了,最后一步就是財務(wù)總監(jiān)的審批了。姚瑾心里想著,這次的費用合情合理,沒有理由會不批的。可是并不是她想的那樣,她前后去了兩次,徐長青要的備份她都帶上了,最后,徐長青拋下一句“讓你們主管來找我!”
姚瑾不得不從他辦公室退出來。
十分鐘之后,靜茹敲了敲徐長青辦公室的門。里面揚聲:“請進!”
靜茹不卑不亢地推開門,遠遠地瞧著徐長青伏案工作。她看見他的身影,心中涌出一股情感,是什么,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這是她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
她調(diào)整了自己的呼吸,告訴自己“淡定”,便向里面走去。
“總監(jiān)好!”靜茹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好!”徐長青官方式的回應(yīng),并未抬頭。
“總監(jiān),這份費用申請,需要您審批!”靜茹畢恭畢敬地遞上文件。
徐長青并未抬頭,靜茹只好放在他的桌前。
“是什么?”徐長青抬頭,不緊不慢地問。
“哦,這是一份客戶的返利費用,之前申請的,承諾兌現(xiàn)的,總費用是8000元?!膘o茹想想又補充了一句,“總經(jīng)理之前批示了,下面有他的批示。”
徐長青并未翻看,淡淡一笑,“你以為是什么?我故意刁難你們,不給你們批?”
“不好意思,我并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好,只要文件齊全,符合公司的流程,費用使用的更合理,我這邊自然能通過。你這份申請,這個8000的費用有什么依據(jù)?我怎么就能認定這個8000是合理的?另外,我支付這個8000的費用,有什么回報?這個我總要清楚吧?!?p> “對不起,總監(jiān),之前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補齊了,都在下面,請您審閱!”靜茹說。
還好,她在姚瑾兩次被拒絕的時候,考慮到了多方面的原因,已經(jīng)做好了補救措施。盡管徐長青強調(diào)只是按照公司的流程來,但是靜茹并不相信他所說的。已經(jīng)有兩三次了,靜茹發(fā)現(xiàn)只要是自己這邊的審批,他都百般刁難,找盡各種借口回絕,還美其名曰“公司規(guī)定”,分明就是他自己公報私仇,還粉飾自己。
誰料,徐長青看都不看一眼,輕輕地一聲冷笑:“我不需要文字,毫無意義的文字,我要的是數(shù)據(jù)分析,我們財務(wù)講的是數(shù)字,數(shù)字才是更合理的。”
他不是故意刁難還會是什么?靜茹心里恨恨地想著。下面的文字清清楚楚地分析這筆費用的構(gòu)成,計算方式,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你如果……”靜茹想說“你如果對我個人有什么想法,你針對我個人好了,何必借著公事壓制我?!?p> 可是她說不出口,她不夠強勢。
“我如果?”徐長青直視她的雙眼,冷冷地問,“我如果什么?你想說什么?”
他停了一停,繼而又笑了,“我不簽字,有我的理由,不要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靜茹心里一陣鄙夷,暗自說:借口太多了。
他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又說:“總部最近要派財務(wù)審計小組過來,之前的財務(wù)問題很嚴重,總部要嚴厲地抓漏洞?!?p> 他一直講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靜茹實在如無可忍,反問他:“您也說要了要有據(jù)可依,我們的費用都是合理的,審計小組來了,我也是這樣說?!?p> “你呀,你呀,還是那么天真,真以為,你的申請費用是合理的嗎?我問你,公司對于客戶的返利政策都在合同上明確約定的,你這個客戶的返利,合同上有專項的體現(xiàn)嗎?蘇州晨耀的合同,我看了,并沒有這項費用。你告我,它哪里合理了?”
靜茹啞然,沒想他句句在理,只好默不作聲,心中想,公司的費用向來如此,他雞蛋里頭挑骨頭,他何必對自己不放松,明擺著就是針對自己。
徐長青雙手交叉于胸前,玩味著靜茹的表情,眼前的她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在內(nèi)心正在暗罵他,他可以想到她會說些什么話。想起從前的她,那時候,他們還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他常常猜中她的小心思,還故意逗她?,F(xiàn)如今,他對她怨恨不已,可還是不自覺地想撩撥她,逗弄她。
“你說,你的表情為什么總是那么呆萌?是不是金沐楓很喜歡你這款?”
靜茹的修養(yǎng)再好,聽見他出言不遜,也是忍無可忍:“你太過分了吧!”
徐長青斜著眼笑,仿佛在等著她的下文。
“無恥!”靜茹丟下了這句,奪門而出。
徐長青依舊坐著,面不改色,永遠一副思考的表情,良久才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徐長青啊,徐長青,你是何苦呢!
辦公室里有流傳出來,秦靜茹借著上司金沐楓的寵愛,目無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拉幫結(jié)派,打壓辦公室員工,更是無中生有誣陷他人偷策劃文稿,一時間風風雨雨,真假難辨。還有的說,她居心叵測,對新來的財務(wù)總監(jiān)有垂涎之意,故意接近,想憑借媚術(shù)拿下徐總監(jiān),一邊和上司金沐楓不清不楚,一邊又暗藏心機,做腳踏兩只船的不齒行為。據(jù)說已經(jīng)有員工向公司高層領(lǐng)導(dǎo)反映了金沐楓包庇女下屬這件事,相信很快會水落石出。
姚瑾聽到這個傳言,已經(jīng)是怒不可遏了,要不是靜茹拉住了,她早沖出去,和正在散布謠言的女同事當面對峙。
“靜茹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散播謠言,你可一定要解釋清楚??!”姚瑾不無擔憂地說。
“解釋?跟誰解釋???只會越描越黑,何必授人話柄,讓他們以為我是為了掩飾的啊!算了吧,隨他們?nèi)グ?,謠言止于智者!”靜茹看著遠方的道路,平靜地說。
“靜茹姐,你真的好委屈啊,我都替你感到不公平!”姚瑾憤憤不平。
“公平?命運何曾公平過,可是又能怎么樣呢?日出日落,每天太陽都照常升起。渺小的人,依舊每天過著平凡的生活,有多少人感到公平呢!”
靜茹說著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姚瑾心中一陣憂傷,她感覺到靜茹姐一定是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傷心往事,可惜她定不愿意宣之于口。
“靜茹姐,晚上去我家吃飯吧?”姚瑾說。
“不了,姚瑾,晚上,我有點兒事情要辦,謝謝你!”靜茹強撐著自己的情緒。
“好吧,靜茹姐,那你不要多想了,辦完事情,回家早點兒休息??!”
姚瑾和靜茹告別后,靜茹獨自一人在路邊上行走。剛剛,姚瑾說到“公平”二字,自己情緒有些激動。
公平,好像從來沒有在她身邊體現(xiàn)過吧?小時候,爸爸遭遇了車禍,傷勢嚴重搶救無效死亡,留下了年邁體弱的奶奶,還有失業(yè)的媽媽和幼小的靜茹三人相依為命,肇事者卻逍遙法外。后來,媽媽得了癌癥,也離開了人世,只留她和奶奶二人相依為命。奶奶靠著微薄的政府補貼,撿破爛收廢品養(yǎng)活她,共她上小學,初中,高中。后來她考上了XM大學,奶奶無能為力,四下求親戚朋友借錢,供她上了大學。
她本想大學畢業(yè)后,找到工作好好贍養(yǎng)奶奶,報答她的養(yǎng)育之恩,誰知上天又給她一磅重擊,奶奶得了腦血栓,一夜之間就離開了。那時候,靜茹還在上大三,晴天霹靂讓她差點兒暈過去,她不知所措,哭腫了雙眼。那時候的火車票還是第二天的,等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趕到家中的時候,奶奶已經(jīng)下葬了。天氣太熱了,奶奶的遺體沒有能夠等到她回家見最后一面。那天,和她同去的還有一個人——徐長青。
那天,她哭暈在他懷里,他說:“靜茹,以后,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言猶在耳,卻變成的了無言的嘲諷,徐長青,你可真能夠欺騙??!你說的永不會離開,到底只是可憐我,同情我說的安慰話呢?還說為了得到我的信任,得到我的身體而使得計謀?徐長青,我怎么能夠看清你啊!
靜茹想到這里,不經(jīng)淚如雨下,老天對她真是毫不吝嗇的“殘忍”啊!爸爸,媽媽,奶奶,她愛的人一一離世,留她一人,她本以為還有全心全意愛自己的男子會永遠守候她,沒想到還有更可悲的結(jié)局——她深愛的男子,為了名利,為了前程,拋棄了她,背叛了她,從那天起,她一直孑然一人,形影相吊。
她習慣去看淡命運這樣的事情,無奈,命運捉弄著她,讓這個男人再次出現(xiàn)。從他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一個多月,她的生活亂得一團糟,工作中接二連三的出事情,流言蜚語漫天飛,她能怎么樣呢?難道非要讓她再次離開嗎?
徐長青,你和她應(yīng)該是在一起了吧?我已經(jīng)成全了你們,你為什么又要出現(xiàn)?徐長青,我上輩子欠了你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非逼得我無處容身才滿意嗎?
長長的路,在腳下,似乎永遠走不到頭,看不到未來。
榕城已無處容身!榕城是時候該離開了嗎?
可是——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的歸屬?
如果說,徐長青還沒有出現(xiàn)在榕城,她會許還會有很多美好的夢想,會去實現(xiàn),也包括愛情吧!可是,現(xiàn)在,她完全沒了心思,慘淡經(jīng)營每一天的生活,工作。渾渾噩噩,糟糕透頂?shù)纳钭屗灶櫜幌荆鎸χ裥赖那缶人裏o能為力,上周婉欣說,曉歐最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婆婆對她也非常不滿意。婉欣不知道如何處理,可是靜茹更不知道如何處理。
靜茹正恍惚地出著神,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的一輛SUV一直緊隨著她。
車內(nèi)的金沐楓,神色擔憂,一直跟隨著靜茹從公司到這條偏僻的小路,他不知道靜茹為何來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緊跟著她又不想打擾她。
一路上,三三兩兩的農(nóng)民工對靜茹仔細打量,好奇無比。金沐楓不喜歡他們對靜茹的眼神。
靜茹在一處,停了下來,坐在馬路牙子上,出神地想些什么。
金沐楓在她面前,她也完全不知道。
“秦靜茹!”金沐楓喚她的名字。
靜茹一抬頭,碰上一張英俊的臉。
“老板,你怎么會在這里?”靜茹驚異地問。
金沐楓淡淡道:“恰好路過,碰到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金沐楓故意問她,好顯得自己的到來只是巧合。
靜茹深信不疑,說:“我只是隨便走走,就在這邊了?!?p> “這樣啊?”金沐楓問,“晚飯吃過了嗎?”
靜茹愣了一下,說:“不太想吃?沒什么胃口?!?p> “是的,夏天,熱的讓人煩躁。沒有胃口也是正常的?!苯疸鍡髟谡f話的間隙里,已經(jīng)在靜茹身旁坐下了。
“老板,你——”她想說,你怎么也坐路邊,再怎么說也不符合他的身份呀。
金沐楓就想和她隨便聊聊,出了公司,他并不想和她聊工作,畢竟對著自己有好感的女性,他更想談?wù)勄?,說說愛。
“同在銷售部,共事幾年了,我對你知之甚少,以前是因為不在一個部門,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們能有幸在一個部門?!?p> “老板,哪里的話,你是上司,我是下屬,要說有幸也該是我說吧!”
“我希望,在工作中我們是上下級關(guān)系,出了公司,我們能以朋友的關(guān)系交流,你說可以吧?”
“老板,這……”
“我叫你靜茹可以吧?”
“老板……”
“我知道你一時還不習慣,慢慢來?!?p> 靜茹總覺得不妥,現(xiàn)在公司流傳著她和金沐楓的謠言,她卻在公司外和他單獨相處,不避嫌也就罷了,還走得越來越近的趨勢。哎……
“靜茹,你不是榕城人,你是北方冰城人吧!”
“是的,來榕城五年了?!?p> “你不是在榕城上的大學吧,怎么會想到來榕城這個小地方?”
“畢業(yè)后,跟一個好朋友來到榕城的,我原來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扎根,榕城很美?!?p> “啊,這樣啊,對了,你是哪個大學畢業(yè)的?”
“我畢業(yè)于XM大學?!?p> “XM大學!”金沐楓重復(fù)了一遍。
“是啊,畢業(yè)5年了。”靜茹感慨,“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p> 竟然是真的,秦靜茹也畢業(yè)于XM大學,她和徐長青真的如他猜測的一樣,他們是校友。
她和他只怕遠不止校友這樣簡單吧!秦靜茹和徐長青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p> 盡管來之前他已經(jīng)猜到了一絲關(guān)聯(lián),但是他的心里還是微微生出了失落感,心情低落。
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他,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問了另一句話:“你們是校友?”
“嗯?”靜茹一下子沒有明白過來。
“你和徐長青是校友,舊相識吧?”
金沐楓說完這句話,立刻就后悔不已。
靜茹愕然抬頭,神色慌張之后強作鎮(zhèn)定,稍縱即逝的變化已然難掩自如。她不明白,自己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個秘密,金沐楓是如何得知的!難道跟徐長青有關(guān)嗎?會是徐長青提起的嗎?關(guān)鍵是金沐楓還到底知道多少內(nèi)情?這些靜茹不得而知。
“老板,我......其實......”靜茹還想解釋兩句以緩解兩個人的聊天狀態(tài)。
金沐楓點點頭,他終于能明白那天和秦靜茹,還有徐長青吃飯時,秦靜茹反常的情緒了。那時候他以為秦靜茹有什么情感上傷痛,卻完全沒有想到是和徐長青的糾葛。那天,徐長青的表現(xiàn)也有些奇怪。現(xiàn)在看來,他們確實是舊相識,關(guān)系匪淺的舊相識。只是他們?yōu)槭裁从盅b作出互不相識?在辦公室形同陌路,然后又偷偷有一點交流?他想起徐長青哪些言語,表情,一種不詳?shù)哪铑^在心中滋生。
但愿是他猜錯了!
“我明白,這其實是你的私事,我不該過問的?!苯疸鍡髋Φ財[脫自己聯(lián)想,把自己拉回此刻。
“其實,我和他……”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她竟然想說些什么,或許是壓抑心中太久了,她覺得疲乏了;又或許是出于對金沐楓的信任和好感。
金沐楓卻說:“靜茹,其實,很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樣復(fù)雜,就像你登山,前路曲折蜿蜒,艱難險阻,你全力以赴,克服艱難險阻,達到了山頂,有那種豁然開朗的成就感,但是,你回頭望去,正真美麗的風景就是在你登山的過程中,最真實最完美的存在,遠比最終的那個結(jié)果讓人難忘。因為一路上的付出,一路上的收獲,一路上的自我成長才是真正意義的所在。所以,我們要感謝,一路上,我們遇見的每一個意外,意外的人和事,還有意外的擦肩而過,意外的相遇重逢,這些會讓你內(nèi)心強大的無與倫比。”
靜茹囁囁地不知道說什么好。很明顯他這話再勸解自己,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事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