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一刻的時候,張遠從辦公室走出來,徑直到一位一直埋頭工作的女下屬工位前,敲了敲桌面,說道:“晚上大家一起聚個餐,BJ東路,那家漁人碼頭。我訂了七點的,你通知大家?!?p> 秦靜茹沒有多想,以為是往常的團隊活動,追問道:“Boss,我需要……大家……”她的意思是收一下大家的份子錢。
團隊的聚餐多數時候都是Boss買單,但也有例外,需要AA,秦靜茹明知道老板組織的必然是老板個人買單,但她善意地提醒作為下屬的同事可以一起承擔。果然,她的提議被其他兩個同事聽見了,開始反駁了。
“拜托,我們的Boss,那必須是腔調十足的,好哇!”靳云給了秦靜茹一個白眼,又諂媚地奉承張遠。
“就是,就是?!标愔拒姼胶椭俺粤藥滋焖亓?,今晚必須好好補補?!?p> 辦公室文員姚瑾抱著一摞文件,經過,一語戳中:“別介啊,陳哥,你不是要減肥嗎?”
“我吃完了,再減,不行嗎?”陳志軍特不服氣地說。
一時間,辦公室的氣氛變得十分熱鬧和活躍。張總清清嗓子,說道:“各位,晚上我有重要事情宣布,希望大家都到?。 ?p> 說完這句話,他氣度不凡地離開了。
大家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猜測著張總晚上要宣布什么重要事情,仿佛這次聚餐是別有深意的,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又無人知曉。
“或許,是他要結婚了?!庇羞@樣猜測的,不過很快被否定了,因為他的女朋友不計其數,一個月一換,沒有固定的。像結婚這種羈絆自由的事,他才不會選擇。
“或許是我們這次把嘉城的合作項目拿下,他體諒我們一個月的辛苦工作,現在給我們彌補,犒賞我們。”不過,還是被否定了,因為這個Case,華東區(qū)老總,已經將獎勵直接轉化為現金發(fā)給大家了,他又何必在多此一舉?
時間已經到了六點,大家不再猜測,紛紛拿上自己的包包,手機,鑰匙,迫不及待地直奔今晚的主題。
秦靜茹一如往常,關掉辦公室的打印機,傳真機,電燈,才準備離開。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嘴角上揚。
“喂,婉欣啊,嗯,晚上不去你那了……是……部門里晚上有活動……嗯,周末去你那里吧!嗯,好的,那就先這樣吧,拜拜!”
秦靜茹進入華盛快有五年的時間了,五年來,她從一個普通的文員,轉而成為他們銷售部門的精英,這五年來的艱辛可想而知,尤其是,她的性格是那種溫婉嫻雅,與強勢絲毫不沾邊的。初轉銷售崗之時,她也懷疑自己能否堅持下去,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命運有意地捉弄,把她推到了最邊緣,她不得不反擊一搏。最終的結果讓她自己都吃驚不已,她居然摘得了14年度,華東區(qū)銷售桂冠。那些懷疑她的人也統統閉了嘴。一個人,總歸是有某方面的潛能,不在此處爆發(fā),便在別處爆發(fā)。
榕城,這個生活了近五年的城市,從她第一天踏入這片土地起,她就寄希望于此——一切的新生,就從此開始。這一切還要感謝她的好友——謝婉欣。天下之大,如果沒有婉欣,她真的不知道何處容身。
婉欣的家鄉(xiāng)榕城,坐落于華東區(qū),北靠長江,東臨黃海,真正是一座海濱城市。經濟發(fā)達,基礎設施齊全,生態(tài)環(huán)境和諧,讓這個城市顯得活力四射生機勃勃。華盛,總部設在上海,全國有三十多家分公司,在榕城的分公司的地址選在城東區(qū)的科技園。
靜茹一轉身,這座三十多層的辦公大樓還是給她很大的壓迫感。她苦笑了一下,轉身向長陽路的站臺走去,盡管工作已有五年,但她已習慣了最便宜的出行方式。
站臺上,很多人看著年紀都很輕,應該是剛出校園不久的大學生。有的人帶著耳機,聽著音樂;有的人拿著平板,看綜藝娛樂節(jié)目;更多的人在打電話,他們的表情都顯得神采奕奕,眉飛色舞。
靜茹猜想他們應該是約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一起吃飯或看電影吧。靜茹的思緒在飛,完全沒有意識到在自己面前停下的路虎攬勝極光。旁邊已經有人在驚呼“哇哦”……
靜茹回過神時,金沐楓已經立于她面前。
“在等車嗎?”
“金總?”靜茹有點意外。
“去哪里,我送你?!苯疸鍡鏖_口,聲調異常平靜,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加上他一米八幾的高大身型,五官端正的極盡帥氣的臉型,讓周圍的小女生看得如癡如醉。
“謝謝,金總,不用了,一會公交就來了?!膘o茹微笑著感謝他,不想麻煩這位銷售二部的營銷總監(jiān)。
金沐楓,是所有女同事心中的男神,不管是單身的,還是結婚的。他是一位讓所有女人見了都能失魂落魄,又浮想聯翩各種美好愛情故事的男主。當然,除了靜茹。靜茹對愛情已有了免疫功能。
“那好,自己當心點!明天見!”金沐楓干脆利落地轉身打開車門,駕車而去。
周圍的驚嘆聲還沒有停止:“哇哦,好帥啊,好像李敏鎬噯……”
“簡直酷死了,人長得高大英俊不說,關鍵還多金?!?p> 女人的贊嘆正是男人的嫉妒。
“哼,有什么了不起,肯定是富二代,還不是靠一個有錢的老爸!”
“別看他一表人才,說不定人面獸心。”
還有一對男女朋友為此而拌嘴。
靜茹淡淡一笑,正好看見駛來的98路公交車。
到BJ東路的漁人碼頭時,已是6點55了,靜茹一路上已經接了幾個同事的電話了,催她快點。同事們都已經到了,私家車就是方便。
A213,所有人都已就坐,只等她了。
“秦靜茹,你最后一個到,待會兒要自罰一杯?!苯埔桓卑翄傻目跉?,一上來就針對靜茹。
“正好整點,沒有遲到?!膘o茹軟綿但有力的回答。
“對呀,秦姐又沒有遲到啦。干嘛要罰酒?”姚瑾和靜茹一直關系很好,又一直看不慣靳云的囂張跋扈。
張總哈哈一笑,“好了,今晚開心一點,人人要不醉不歸?!?p> “對了,老板,今晚的主題是什么?你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宣布的?”大家一上來就追問今晚的主題。不過接下來,讓眾人大跌眼鏡,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Boss居然要辭職了。他們銷售一部在張遠的帶領下,業(yè)績一直是四個部門的先驅者,向來備受公司的器重。
張遠的離職太讓人意外了。張遠是另有發(fā)展嗎?還是內部有所調整?對此原因,張遠并沒有多解釋。他告訴大家,下一任老板將由銷售二部的金沐楓調任。
聽到金沐楓,靜茹想起了剛剛在公交車的那一幕。嗯,他主動要送自己,僅僅是路過,還是巧合?靜茹不愿多去想,她自覺不配去貪戀男女之間的情與愛。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完美無瑕的男子。
部門中另外兩位女子聽聞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心中暗自歡喜。毋庸置疑,她們暗戀著金沐楓。以后朝夕相處,近水樓臺先得月,必定可以日久生情。美好的春夢已經開始編織起來了。
這一場酒宴算是告別之宴,只是來得太過突然,一起共事的時間也有五年了,靜茹覺得不舍的同時還有遺憾,沒有可以相處一輩子的同事,人生的路口太多了,不經意就走到了分岔口,來不及傷感,來不及回味,揮一揮衣袖就各奔東西。想來其他同事也是這樣的心情。
這一晚的酒特別醉人,他們喝到意識不清,神志迷糊,喝到口齒不清,喝到痛哭流淚,然后依依不舍地話離別之情。很奇怪的一群“人類”群體,平時善于偽裝,不流露真情實感,只有在酒精面前輸得體無完膚,一塌糊涂。
這一天是2015年的5月20日。
張遠的離職辦得非常的有效率,一周后他便向同事正是告別了。
5月29日這是工作周的最后一天,靜茹一早來上班,姚瑾悄悄地告訴她,新老板馬已經走馬上任了,此刻已在老板的專屬辦公室。
這風格確實與公司領導的辦事風格一致,低調內斂的行動派。靜茹沒有多言,回歸到自己的工位,簡單的收拾一下,就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中。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起,她定睛一看,Boss辦公室的短號,她毫不遲疑地拿起話筒,尚未開口,對方深沉又磁性的聲音傳來:
“請把公司的策劃初稿送到我辦公室?!眹烂C又簡潔利索。
三分鐘后,靜茹將打印好的初稿送到金沐楓辦公室。從她敲門到放下文件,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回答更是簡潔,“好”,“放下”。
她無意中一瞥——他的辦公桌顯眼的位置有一張相框,相框里一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和他手牽手,他的笑容也很燦爛。
能放在辦公室這樣醒目的地方,必然是昭然若揭的戀情,不需要刻意隱瞞。然而,他這昭告天下的戀情,不知道要傷了多少女同事的心了。別人她不知道,但是姚瑾對他的感情真的是溢于言表的。
姚瑾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姑娘,大學畢業(yè)到現在,工作也有兩年了,一直沒有談男朋友。姚瑾一直說自己的形象不夠出眾,難以擄獲男生的心,得不到完美的愛情。其實姚瑾五官端正,膚色白皙粉嫩,只是身材偏矮偏胖,這大概是沒有男生追求的一個重要原因。
收獲不到愛情的她只能靠憧憬愛情來彌補青春的缺失,92年出生的她竟然追TFBOYS這樣的00后組合,把這三個小鮮肉捧為男神。自從來到華盛后,目睹了金沐楓的容貌神態(tài)后便一顆芳心暗許,對同事聊起金沐楓都是“我們家沐楓怎么怎么樣”,惹得許多女同事不滿,男同事鄙夷,她卻已然甘之如飴,沉醉其中。
為此,靜茹也勸她,卻收效甚微。如今,她若知道夢中男神已有戀人,不知道會有多失望多傷心。靜茹想到這丫頭,不由得嘆了口氣,不安和擔憂涌上心頭。
從靜茹走進Boss的辦公室,姚瑾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她的目光直率又熱烈,坦坦蕩蕩,不留余地,讓辦公室?guī)讉€同事搖頭鄙夷。
“靜茹姐,靜茹姐,我們家沐楓對你說了什么?有沒有問起我們部門的其他人?有沒有什么要我傳達的?”
她一連串的發(fā)問,讓靜茹暗自發(fā)笑,只是回答她“沒有啊?!?p> “啊,天哪!”姚瑾失望之余,仍不忘芳心期許,“我們家沐楓還是這風格——冷酷到底,哇喔,真的迷死人了?!?p> 靳云已經無法再聽下去,“姚瑾,請收起你的口水。人,貴有自知之明,丑小鴨,永遠是丑小鴨,永遠不可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的?!?p> “靳大小姐,我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但至少敢于表達,不像某些人,明明也是垂涎三尺,卻只會偷偷摸摸,不敢正大光明?!币﹁桓适救醯鼗鼐?。
“你……”靳云語塞,被嗆得說不出話。
永遠爭鋒相對的兩個人,讓部門里多了許多的是非。男同事也懶得勸架,因為保不齊她們倆的槍口又一致對外,讓勸架者遍體鱗傷,所以大家都明哲保身,決不引火燒身,聽見了也當沒有聽見,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靜茹連忙轉移靳云的注意力,說:“靳云,你今天還要和L公司的人談方案,趕緊準備吧!”
“哼!”靳云發(fā)出了輕蔑的哼聲,轉身離開。
姚瑾天真爛漫地朝靜茹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V的手勢,靜茹無奈地苦笑,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開始今天的工作。
金沐楓上任的第一天,很快結束了,平靜如常,沒有大家猜測的那樣,有三把火要燒,有會議要開,卻多少讓有些人失望。
下班了,靜茹要直接去婉欣家。
謝婉欣,秦靜茹大學時的同學,是土生土長的榕城姑娘。
畢業(yè)后,婉欣回到了榕城,聲稱要為榕城的發(fā)展做貢獻,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yè),結果很快做了全職太太。她的丈夫,陳曉歐,謝爸爸戰(zhàn)友的兒子,與婉欣一起長大,正可謂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人畢業(yè)后,便順理成章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陳曉歐學的專業(yè)是土木工程,畢業(yè)后進入一家全國五百強的公司,擔任建筑設計師助理一職,一步步升職,如已是一流的設計師,今年薪幾十萬,養(yǎng)妻養(yǎng)兒不費吹灰之力
他們一家三口,在榕城市中心,富人區(qū),買了一套復式花園洋房。婉欣懷孕后就一直在家休養(yǎng),平日里養(yǎng)花弄草,讀書看報,閑來翻翻菜譜,研究一下。孩子出生后,一心一意全在孩子身上。
一晃五年過去了,如今小軒軒已經四歲了,上了小小班。婉欣一下子覺得空出來的時間太多,而她的圈子又小的可憐,除了父母,丈夫,兒子,就只剩下靜茹一個朋友了,免不了每天要和靜茹通話。
不過,讓靜茹苦惱的是,她的話題永遠是丈夫和孩子。今天是周五,她知道靜茹明天休息,所以在早晨的時候已經電話過,讓靜茹去她家吃晚飯。
公交在鬧市區(qū)的站臺停站,下車后,步行五分鐘,到了婉欣家的小區(qū)——名人苑。
小區(qū)的名牌金光閃閃,給人熠熠生輝之感。正門的保安有三個,其中一個正給靜茹行禮,大約是靜茹來了太多次,保安已經認識她了,收起了登記本,給她刷了卡。
執(zhí)勤的小保安,心里明白眼前這位美麗優(yōu)雅的女士,并未有專車接送,而是孤單的步行而來,每次看見她都是如此。靜茹淺淺一笑,徑直而入,走過綠蔭郁郁的小道,向婉欣家而去。
婉欣家門前,靜茹按了門鈴,幾秒后門開了,婉欣驚喜地歡叫。
“親愛的,你來啦!”她接過靜茹的包,欠身讓靜茹進門。
“今晚,我燒了冬陰功湯,學著星尚頻道做的?!?p> 靜茹欣喜:“好啊,謝大廚的手藝,我能不賞臉嗎?”
正聊著,小軒軒從臥室開門而出,飛奔而來。
“靜茹阿姨,我今天得了一朵小紅花?!彼麧M心歡喜地展示給阿姨,“你看,張老師貼在我這里。”他用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額頭。
靜茹蹲下身,張開雙臂,抱住了小軒軒,微微點頭:“小軒軒,真棒,表現很好,是不是?阿姨真喜歡你?!?p> 婉欣立在一旁,看著兒子興奮地告訴自己的好友今天學校里發(fā)生的一切,幸福地微笑。三個人開心地聊了一陣后,準備開始晚餐。靜茹這才發(fā)現陳曉歐不在家。
婉欣抱怨道:“他要加班趕項目,最近公司事情太多,總是回來很晚,答應小軒軒周末去動物園看大猩猩,又取消了,又要連加兩天班。”
靜茹安慰道:“男人賺錢都是為了養(yǎng)家,為了讓你們母子二人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男人在外面工作壓力大,你要多體諒他,做一個體貼的賢內助,經營好家庭。”
婉欣原本自怨自艾的心情很快一掃而空,興致勃勃地介紹起桌上的菜,而一旁的小軒軒還在嘟嚷著要爸爸明天帶他去動物園看大猩猩。
晚餐過后,婉欣洗碗收拾,靜茹陪小軒軒講《湯姆叔叔》的故事。婉欣收拾完又忙著給小軒軒洗澡安頓他睡覺。
靜茹一旁觀察,誰說全職媽媽是很輕松的職業(yè)?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帶孩子做家務不是什么輕松活,不然怎么會有如此多的月嫂,保姆的家政工作者。
終于婉欣哄著小軒軒睡著了。靜茹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陳曉歐還沒有回來。他為了這個家庭也是很拼的,這樣的男人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真該慶幸她的好友找到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而自己……她的心底嘆了氣。每個人自是命運不同,境遇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終老。
婉欣見靜茹出神,猜測她是想起了某些往事,某些傷心的往事。婉欣替她悲涼卻又不敢提及,因為自己的幸福,正是靜茹無法企及的。
“婉欣?!膘o茹已察覺到身邊的人。
“呵,靜,我最近參加了一個戶外運動團體,每周都會和團友出去騎行,看風景。”
“那很好啊,多到外面走走,可惜我沒有時間?!?p> “周六,周日就可以啊,你不要老是宅在家里,你到我們這里來,我們這個隊里有幾個男生,很不錯,可以介紹你認識一下,有一個是市一中的老師,有一個是人民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還有一個……”
“婉欣,好了,好了啦?!膘o茹毫不留情地打斷婉欣的話,她的用意很明顯,“我會考慮的,但是最近事情真的太多了,后面看情況吧?!?p> “你真的應該考慮,不能因為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吧,你身邊也有很多青年才俊吧,你跟他們就沒有一個日久生情的嗎?”
“沒有啦,你想太多了。我想去看看你種的木蘭?!膘o茹極力地想要岔開此話題,但是每次都不可避免的落入這個話題,她突然想離開,想要逃出婉欣的逼問??赏裥澜z毫沒有要跳出這個樣的話題。
“靜,之前我看見你的一位同事,叫,金什么來著。我覺得他長得就很好啊,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當然跟我們家小歐還是不能比的?!?p> 靜茹暗叫:天哪,這是哪跟哪,提他做什么?辦公室里聽姚瑾她們念叨了百八十回了,出了公司還要聽有人提起他,縱然他再優(yōu)秀讓全天下的女子都為之動心,也絕不包括她自己吧。不為什么,只是她對愛情產生了免疫功能。愛情,離她有十萬光年的距離,侏羅紀時代怎么也不會到21世紀。
“哎,他叫什么?”婉欣步步緊逼。
“婉欣,你可不可以……”
“他叫什么名字啦,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哎,就是那種兩眼放光的感覺?!?p> “……”靜茹后退了一步。
“他叫什么,你說??!”婉欣絕對有消磨人意志力的能力,因為她鍥而不舍的精神,絕對是一大優(yōu)點。
“金沐楓!”靜茹敗給了她,無可奈何地說出這個名字。
“噢,我覺得應該做一個詳細的計劃?!?p> “計劃?什么意思?”
“你們之間應該發(fā)生點什么?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是名媛交際花,做點出格的事情?!?p> “不可能?!膘o茹篤定地說,“絕對不可能?!?p> “你沒有想試一試,如此優(yōu)秀的男人和你同事,你的辦公室戀情呼之欲出??!”
“他現在還是我的直屬上司,那又怎樣?!?p> “天哪,天哪,天賜良緣啊!你的機會又增加了不少啊,朝夕相對,日久生情,女下屬和男上司,多讓人羨慕的一對啊,靜,真的可以??!”婉欣樂得直搓手。
“婉欣,我覺得,你不去寫言情小說,真是屈才了。無敵的想象力,驚人的毅力,真的,你完全可以成為下一個瓊瑤?!?p> “寫小說,沒問題啊,我要以你的這段戀情作為藍本,所以你必須要和他交往,我才會有故事可寫啊。”
“我真服了你,不跟你胡扯了,我回去了。”靜茹難以招架婉欣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決心。
“你越是這樣守著,越是讓人不放心??!”“守”這個字,從婉欣嘴里蹦出來以后,靜茹的神色就異樣起來。
靜茹的心情很復雜,婉欣也察覺出來了,所以只能轉移話題,或許是她今天的言辭太過深入了,提起來不該提的??墒庆o茹始終要面對?。?p> 靜茹說道:“我沒有守著,也沒有忘記,只是難以釋懷?!?p> 靜茹幾乎是倉惶而逃,她怕婉欣提起更多——她不愿意觸碰的回憶。時光并不是一劑良藥,并沒有愈合她的傷口。每次回憶來襲,她還是會有撕心裂肺的痛和無法遏制的眼淚,僅僅是婉欣若有似無的點了一下,她都難以克制自己的情緒。
“秦靜茹啊,秦靜茹,你真是無藥可救,拿不起也放不下。”她不停責備自己。
五月,雖然尚未進入夏天,但這樣的晚上,也是有熱浪在空氣里蔓延。晚風吹起靜茹的裙角,吹起她的長發(fā),卻吹不進她的心里,她死死地守護著心,不讓它心馳蕩漾,只能心如止水。
婉欣追悔莫及,今天,她的言語確實勾起靜茹的傷心往事,不然不至于讓她逃之夭夭??墒?,她也希望靜茹能夠走出來啊,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靜茹到底要怎樣才能忘記啊。她想著靜茹的事情,以至于陳曉歐回家時,她仍掛心好友的事情喋喋不休,完全沒有意識到老公的不快。
這一晚對于靜茹來說,注定是無眠的一夜。而接下來的一周對于她來說,更是噩夢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