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教師內(nèi),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圍得水泄不通。
一曲終了,不論是走道間,還是窗戶外,不少人皆是探頭而望。
那熱切的表情,無疑是想將這神秘的演奏者看個清楚。
再看胡蓉,她面色凝重,完全陷入思索當中。
這一刻她自然不再質(zhì)疑陸揚的音樂造詣,就那些被吸引的路人表情來看,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她思索的是這首未曾揭開面紗的曲譜,給她帶來的感覺既是熟悉又是陌生,最重要的是足夠震撼。
“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此時此刻,什么不快都早已被胡蓉拋去云端,她急切渴望了解這首曲譜的來由。
“牢籠!高潮部分我借用了blame的和弦方式!”
陸揚如實相告道。
“怪不得!謝謝!”胡蓉一臉恍然,隨即鄭重道。
陸揚點了點頭,他十分明白胡蓉的一句謝謝是什么意思。
既是感謝他讓自己欣賞到一次出色的演出,也是感謝陸揚在具備相應功底下體現(xiàn)的謙遜,給她留了不少顏面。
若是實力不符,也就罷了,至多是陸揚口無遮攔。
而在陸揚具備如此不俗的功底之下,還能做到多番容忍,那就是一個人的氣度問題了。
氣度,想到這兩個字胡蓉不禁微微一笑。
說來,她對陸揚的感官也挺矛盾。
說他口無遮攔吧,偏偏人家有對應的實力在,說他有氣度吧,他又魯莽的踹壞了教室大門!
或許出色的人,脾氣都挺古怪吧!
聯(lián)想到自己的脾氣,胡蓉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胡蓉的表現(xiàn)也有些出乎陸揚的意料,想不到對方非但沒有被打臉后的惱羞成怒,反而能做到坦然處之,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想到這一點,陸揚也不再遮遮掩掩,開誠布公道:“背后評價他人的確是我做的不地道,但我沒猜錯的話,你左手的無名指應該受過傷!”
聞言,胡樂樂與葉冰首先表現(xiàn)的是不信,很難想象以胡老師體現(xiàn)的專業(yè)水平居然會有這種不為人知的舊患。
但不知為何,在欣賞陸揚的演奏之后,她們又不禁有些不自信的猜測起來。
很快胡蓉的回答正面印證了這一點,只見她有些敬服道:“想不到你真能發(fā)現(xiàn)這一點!沒錯,從前我在為我愛人準備飯菜時,受過刀傷!”
聽到胡蓉這樣說,胡樂樂冷不丁驚訝道:“媽,你不是不會做菜么,我……”
剛說到一半,胡樂樂終于有些反應了過來,趕忙閉了嘴,而胡蓉的臉龐也是難得染上了羞紅之色,其中的故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應該是這樣了,因為我在聽到你每當使用無名指時,明顯音符沉了許多,雖然大提琴本身就以渾厚為主!”
陸揚點了點頭。
“陸先生,冒昧的問一句,網(wǎng)上是否能搜索到你的參演記錄!”
胡蓉心頭驟然升起一個念頭,隨即問了出來。
“呵呵,我記得我最后一次考的是專業(yè)六級,那有資格參與大型表演!”
陸揚沉吟片刻,輕笑道。
聞言,別說胡蓉不信,連一旁的葉冰也覺得荒唐。
就剛才對方那等演奏能力,專業(yè)級別怎么可能連她一個附中新人教師還不如。
不得不說,陸揚有些皮,就在眾人頭暈轉向之際,他嘴角輕揚道:“當然,若是換做我?guī)p峰狀態(tài),相信比那些國家級演奏家應該相差不會太遠!”
這句話要是換做之前,葉冰等人定會嗤之以鼻,但在經(jīng)過陸揚那首《牢籠》的洗禮后,卻是難升幾分質(zhì)疑。
甚至在胡蓉看來,對方還有些謙虛。
胡蓉并不是俗人,也并非單細胞的認為僅有那些參與國家表演的演奏家才算得上出類拔萃。
所謂大隱隱于市,一些真正登峰造極的音樂家反而已經(jīng)淡泊名利,苦心造詣,隱跡于市井小巷之間!
一場小小的鬧劇總算平穩(wěn)結束了,而在得知陸揚的專業(yè)造詣之后,且不說胡蓉,葉冰與胡樂樂更是羞得無地自處。
索性還是胡蓉有原則,高瞻遠矚,若真讓自己這門生與女兒的算計得逞,真正出丑的還是自個幾人。
回程的路上依然是沉默的,陸爽不知道在想什么,抱著自己心愛的樂器愣愣發(fā)呆。
今天陸揚對她造成的沖擊的確有些大!
現(xiàn)在的她滿腦子都是疑問,對方那里學的小提琴?為什么從來沒有透露過?
想要達到殿堂級的水平,每天至少不會少于三個小時的練習,為什么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
難道一個人的天賦可以恐怖如斯么?
在陸爽的心中,陸揚這位父親一點都不稱職,永遠像長不大的孩子,任意妄為,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一個靠著家底渾噩度日的二世祖,怎么就成為了音樂家呢?
比較之下,自己是不是太愚鈍了,難道自己不該走音樂這條路?
陸揚并不知道,因為他的影響,陸爽不僅震驚,更是陷入了自我懷疑模式。
將對方送回妻子所在的別墅,陸揚就告別了。
雖然陸揚不是陸爽肚子里的蛔蟲,但多少知道今天的表現(xiàn)一定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沖擊,臨別之際留下了一句話。
“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教你一手竅門,對你樂器這塊的掌控能力應該會有所幫助!”
而當天晚上,夏雨桐也很意外的聽到了陸爽的請求,幾乎是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媽,我以后能不定時的去看看陸揚么!”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陸爽的口中傳出來。
雖然稱呼上依然有著隔閡,但夏雨桐卻是十分清楚,能讓陸爽踏出這一步,到底是有多么困難。
以往,但凡關于前夫的話題,自己的女兒都是閉口不談,如今卻又能主動提出見面的請求,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要不是自己一向沉穩(wěn),還真有些忍不住打一通電話給陸揚,問個清楚。
僅僅是一天時間,自己的前夫究竟做了什么,能讓倔強的女兒有如此的改變!
對于母女倆的心理活動,陸揚不是很有興趣去了解,他現(xiàn)在可是有著自己的要緊事在做。
第二天一早,胡蓉就通過自己留下的電話方式聯(lián)系到了自己。
目的很簡單,就是有朋友希望通過她購買那首《牢籠》的版權。
出價還不低,整整六十萬!
當然,對于那些知名作曲家,動輒幾百上千萬是沒得比。
但是換做行業(yè)內(nèi)沒有任何知名度的人而言,這個價格還是比較值當?shù)摹?p> 在陸揚看來,甚至有一部分原因定是因為胡蓉的介入,要換做陸揚這類“路人”或許一半的價格都得磨破嘴皮子。
陸揚深知這首曲譜的價值,但也十分認得清現(xiàn)在的形式,自己迫切的需要去提高實力,而錢這一塊對他造成了十分之大的困擾。
并且據(jù)夏雨桐所言,要回籠開發(fā)資金,起碼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樣就會大大拖住他修煉的進度。
只要恢復一些實力,陸揚就不用像現(xiàn)在一般束手束腳,到時候錢不就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
經(jīng)過深思熟慮,陸揚最終還是答應與胡蓉所說的朋友見一面再說,若是能把價格再往上調(diào)一調(diào),那就更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