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潺潺流水,青青草地,幾人找了個樹蔭,席地而坐。
“就我們倆,你拿這么多酒作甚?”言兮徹見秦亦辰從車?yán)锇岢鑫辶鶋啤?p> “這是我倆的,”秦亦辰拋了一壇過去,見言兮徹穩(wěn)穩(wěn)接住,再把剩余的都挪到米遙腳邊,“這你的?!?p> 三人愣住,看看酒,再看看米遙。
“還是小辰辰懂我。”米遙在眾人目光中,掀開布,湊近嗅了嗅,“米酒?”
“嗯,知道你瞧不上,所以多拿了幾壇。”秦亦辰又拿出一些油紙包著的小菜,鋪開擺上。
沈梓禾想起米遙曾經(jīng)沾酒就醉,醉后大鬧,逼著言兮徹與她們斷絕往來,鬧得雞飛狗跳,她有些擔(dān)心米遙重蹈覆轍,“我記得你可是滴酒不沾的,不要喝醉了?!?p> “是嗎?”米遙眨眨眼,又是一大口,“大概腦子撞壞了,就忘記不喝酒這事了?!?p> “你能喝多少自己不知道嗎?”言兮徹沉下臉,盯著米遙。
“這種酒嗎?”米遙想了想,豎起食指。
言兮徹冷哼一聲:“一杯都高估你自己了?!?p> 米遙翻了個白眼,晃晃那根手指:“一直喝。”
米遙知道他不信,拿出吹瓶子的氣勢,豪氣沖天,捧起酒壇,一口氣灌了半壇。
嗯,沒啤酒漲肚。
她挑釁地挑眉看了言兮徹一眼。
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三人皆是一驚。
唯有秦亦辰見怪不怪。
秦婉卿語氣不善:“怕是從前是借酒裝瘋吧?”
“好了,莫提往事了?!鄙蜩骱檀驍嗨?,將自己的手絹遞給米遙,神色認真道,“米遙,我會請母親為你說一門好親事,在青樓委屈你了,這是婉卿的過錯,我會盡力彌補的。”
米遙立刻拒絕:“我不嫁人?!?p> “怎么?”秦婉卿立刻如臨大敵般盯著她,“你還打徹哥哥的主意?癡心妄想!”
米遙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沒接她的話,而是很認真地對沈梓禾道:“我不嫁人,誰都不嫁?!?p> “為何?”沈梓禾不解。
“為何要嫁人?”米遙理所當(dāng)然地反問。
沈梓禾思索了片刻:“可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p> “我不是問這個,”米遙剝開花生,拋起,仰頭接住,“我是問你為何要嫁人?”
“這有什么為何的!自古以來,皆是如此!”秦婉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米遙。
其他三人倒是陷入沉思。
確實,自古以來,女子嫁人天經(jīng)地義,可從沒人想過為何,為何要嫁人。
米遙問得突然,問得他們不知所措。
米遙嘆氣,搖搖頭,老神在在地替他們答疑解惑:“相夫教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在煙雨樓喝酒作樂才是。”
“你從不相夫,也沒有子。”言兮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
秦亦辰大笑一聲,“看得出,你們倆從前感情是真的差?!?p> “沒有感情。”言兮徹悠閑地端起酒碗。
“現(xiàn)在也差?!泵走b深有同感,抱起酒壇,沖言兮徹一揚,就當(dāng)作是敬酒了。
秦婉卿氣憤道:“分明就是沒人要,還那么多說辭?!?p> “我倒覺得米遙比我們都活得透徹。”沈梓禾感慨道。
“嗯哼?!泵走b瞇起眼,眼神嫵媚,沖沈梓禾拋了個飛吻。
言兮徹覺得沒眼看,默默移開目光。
倒是把沈梓禾逗樂了,輕輕拍開米遙的手:“成何體統(tǒng)?!?p> “我最不喜歡米哥這樣,”秦亦辰皺眉道,“娘們兒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