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二哥”幾個字,夜嵐裳心里還有又起了一些波瀾。但是,很快,她腦中便有一個理性的聲音告訴她,算了,就此一別兩寬吧。他是皇子,他有一個皇子的野心與使命;她是逃犯,她追求自由和灑脫。他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用了,沈千凌,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幫我保守秘密,回頭他若找你,你便當作我已死,不必提及我找你的事。”夜嵐裳忽又想起什么,她從衣袖中摸出一塊玉佩,“這是二哥離京時給我的,說你要是闖禍了,我或許能用這塊玉佩幫你撐些場面,眼下他回來了,你最近也是挺安分的,這也用不著了,你回頭替我還給二哥吧。”夜嵐裳說道,將那玉佩塞進沈千凌的手中。至此,也算是斬斷了自己最后的一絲念想。
沈千凌有些將信將疑,“二哥真是讓你幫我收拾爛攤子的?”
“那可不?難到我會像你一般到處惹是生非嗎?”夜嵐裳沒好氣道,“別廢話了,快帶我去找我母親吧?!?p> 一路上無話,兩人驅馬半個時辰的樣子,便來到了那出農莊。謹慎起見,沈千凌率先進到莊子里,夜嵐裳在不遠的一處竹林候著。過了一會兒,沈千凌便一路跑過來,高興地說道:“巧得很,你母親昨日已經醒來了,不過身子還是很虛弱,早上陸英也剛來過,開了調理的方子。我已經打發(fā)那農婦暫且回家了,你快去瞧瞧吧?!?p> 夜嵐裳一路跑進莊子里,走進一間農舍,屋子里的陳設有些簡單,一側的床上,慕夫人正躺著,雙目緊閉。夜嵐裳輕聲放慢腳步,走到床邊,輕聲喚道:“母親,母親。”
慕夫人睡得很淺,她微微睜開雙眼,看到夜嵐裳時愣了一瞬,立刻眼里的淚水便汩汩地涌出來,“嵐兒,我的嵐兒,真的是你?!蹦椒蛉藪暝饋怼?p> “母親,是我,我回來了?!币箥股牙鹉椒蛉说氖郑矒岬?。
慕夫人身體看起愛就還很虛弱,故而夜嵐裳只跟她說些無關緊要的,有關夜家的事情,夜嵐裳盡量閉口不提。終于,慕夫人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句:“夜家是不是沒有了?”
“母親,那不過是座宅子,沒有就沒有了,左右咱們母女都好好的,這才是最要緊的?!币箥股研χf道,“對了,蕓香姐姐去投奔她姑姑了,說要與她表哥成婚,我就替您作主,給了些首飾當嫁妝,還有蘭香,她隨秦媽媽去西郊的莊子了。你看,大家伙都好好的,這就夠了。”
“那便好。以后咱們娘倆相依為命,母親再也不跟你分開了?!蹦椒蛉司o緊攥住夜嵐裳的手。
夜嵐裳想了想,剛欲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又憋了回去,只回了句:“好?!?p> 慕夫人大病未愈,說了些話,就有些困頓了。夜嵐裳將她扶著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走出屋子,沈千凌正坐在院中的一個石墩子上。
“沈千凌,你的恩情我會記著的,謝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币箥股炎叩剿磉呉沧隆?p> 沈千凌向來是個不著調沒正形的,以往夜嵐裳跟他說話也是夾槍帶棒,句句帶損的,經過這些事,突然正正經經地跟他說話,倒叫他有些不自在了。他促狹地撓撓頭,“咳,沒什么?咱們是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