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去年畢業(yè)后就來到了TAZUKI市工作,住在城市西部新城的青年公寓。
早晨剛起床,他就和往常一樣,打算弄杯咖啡醒醒神。
這本來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
可是今天,當他來到客廳的時候,卻愣住了。
客廳的中央,放著一個32寸大行李箱。行李箱附近的地面上好像有一片黑乎乎的東西。
同時,有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氣味。
阿明有點近視,他慌忙摸出眼鏡,打算仔細看看這到底是個啥。
“?。?!”他一個趔趄,后退了幾步。
行李箱是帆布材質(zhì),下半部分幾乎被血浸透,黏糊糊的血絲順著拉鏈的縫隙流出來,垂向地面,已經(jīng)匯聚成一灘血漿。
屋子里氣味太差了,阿明必須打開窗通通風。
窗簾拉開的一瞬間,他不經(jīng)意瞥到箱子拉桿把手上有一處煙頭燒灼痕跡,這個痕跡他太熟悉了,就是自己去年幫小蕓提箱子時不小心燒到的。
這是他女朋友小蕓的箱子,一直放在客廳的大儲物柜里。
現(xiàn)在,他對箱子里的內(nèi)容物有非常強烈的預(yù)感。
阿明突然渾身一激靈,一個箭步從廚臺操起一把牛刀,全身警覺起來。
客廳里,只有那個大儲物柜有藏人的可能。
在原地僵硬了十秒鐘后,阿明猛地發(fā)力拉開了柜門。
并沒有人在那里。一身虛汗。
客廳與臥室之間由一條短短的走廊相連接,其中一側(cè)墻面是洗手間的屏風拉門,半透明的磨砂材質(zhì)。
阿明哆哆嗦嗦地向那道屏風拉門挪去,和往常一樣,門是關(guān)著的。
他打開廁所的燈,隔著門用力盯著磨砂玻璃,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陰影。
他深吸一口氣,一把把門拉開。
里面確實沒有人。
最后,他輕手輕腳回到臥室。門和他剛才出來的時候一樣,是半開的。
他用力推了一把,直到門撞到墻面又反彈回來——門后沒有藏人。
臥室只有一個衣柜、一張床。阿明“哐”地一腳踹開了衣柜門,沒人。又猛然趴到地上掃視床下,也沒人。
直至此刻,他才意識到全身已被汗水浸透。
阿明再次回到客廳,行李箱還在滴血。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這里邊到底是不是……
還是說,我想多了,根本就是有人在用貓或者狗的尸體在搞惡作?。?p> 誰會這么惡心啊。
咚咚咚。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阿明嚇得扶了一下桌子。
咚咚咚。他不敢出聲,現(xiàn)在這個場面,哪敢放人進來。
“開門!有人報警!”門外的人大聲說道。
阿明沒回應(yīng)。
“快開門!再不開要破門啦!”
阿明從貓眼往外看,門外站著三個人,都穿著制服。
“你們證件給看一下!”阿明向門外喊。
門外的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個子把警察證懟到貓眼上。
進門后,高個子說:“有人報案這里有殺人事件,”然后指著行李箱問:“這什么情況?”
“什么?我,我啥也不知道啊,我早上起來就看見這個箱子放這了,我根本,根本不知道箱子里到底是不是……”阿明有點語無倫次。
“你認識這個箱子嗎?”對方繼續(xù)問。
“唔……”阿明沉思了幾秒鐘,“這是我女朋友小蕓的箱子,前,前女友……”
高個子又問了幾個別的問題,到了打開箱子的時候了。
拉鏈被緩緩拉開,阿明不敢再看,轉(zhuǎn)過身去,雙眼緊閉。
“你認不認識這個人?”高個子問。
阿明只能慢慢把頭扭過來,極不情愿地把眼睛睜成一條縫,哆嗦地看向箱子。
然后拔腿沖到洗手間,嘔吐起來。
箱子里,是一名渾身上下布滿割傷的女性尸體,有些血液已經(jīng)開始在衣服和露出的皮膚上凝固。
是小蕓。
除了尸體本身外,在尸體蜷縮著的大腿和上臂之間的空隙,還有一柄被血浸染的瑞士軍刀。
屋子里血腥氣四溢。
專案調(diào)查組到達現(xiàn)場后,阿明跟隨一名警員回所里做筆錄。
正往外走的工夫,阿明瞥到了證據(jù)袋里的那把瑞士軍刀,心里陡地顫了一下。
那把刀是阿明的。昨晚他還在用它削水果。
阿明趕快轉(zhuǎn)過頭,不敢再看。
車上,他暗自忖度著,到底是誰報的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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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后一次見到小蕓是什么時候?”訊問員問。
阿明想了半天,小聲說道:“前天晚上吧。”
“請說明一下你們最后一次見面的場景?!?p> “是……是這樣的,我女朋友,不,現(xiàn)在是前女友,前天晚上在我那里,我們兩個打游戲,后來她就回去了。”
“幾點鐘走的?”
“大概,大概十點左右吧,剛好輸了一局?!?p> “前女友為什么還晚上跑到你家里?”訊問員盯著阿明。
“我……”阿明不知道怎么說會比較好。
“當時有沒有吵架?”訊問員追問。
“嗯……那個,算是吵了吧?!卑⒚餍÷晣肃椤?p> “請說詳細一點?!?p> “當時她又和以前一樣,開始耍脾氣翻舊賬,話趕話就吵起來了,我說了句要和她分手,讓她滾,她摔門就走了。其實我那都是氣話,但是她昨天也沒有再找我,我就當真分手了?!?p> “具體是為什么事吵架的?”
怕什么來什么。阿明心里祈禱了半天別問吵架原因,還是躲不過。他挺了挺后背,很不好意思地說:“她覺得我和一些女孩走的太近了?!?p> “她覺得你劈腿?”訊問員緊接著問。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吧。那個,警察同志,這個和案件有關(guān)嗎?”阿明有點不耐煩。
訊問員沒有回答,問:“昨晚你在哪?”
“我昨天下班后去臺球廳和哥們打球,打完我們?nèi)]串,這他們都是可以作證的。到家大概午夜吧,然后我打了兩把游戲,就洗洗睡了?!?p> “也就是從午夜到發(fā)現(xiàn)尸體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家?”
“對,沒錯?!闭f完,阿明有點后悔。畢竟,尸體就是在他家發(fā)現(xiàn)的呀。
最后,訊問員又問了幾個其他問題,大概用了兩個多小時,訊問才結(jié)束。
接下來這兩天,阿明晚上根本沒法入睡,一閉眼,就是渾身是血的小蕓。
他也時常后悔自己那天在訊問時說的一些話,聽起來簡直像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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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早,阿明再次被帶到訊問室。
“兇器上,只有你的指紋。”訊問員表情嚴肅。
“什么?不可能!一定搞錯了!”阿明激動地向前探著身子,馬上被按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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