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沒有動。
她只顧心神恍惚的望著面前陌生的青年,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淚水難以自控的在眼眶中慢慢積蓄。
閉上雙眼,她無聲的啜泣著。
明明此人不是浮竺,可為何靠近他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會猶如撕裂般痛楚難安。
浮笙突然心念大慟,不由得悲從中來氣血翻涌而上,嘴角慢慢滲出一絲血跡。
下一秒,她便直直的倒在了青年的懷里,徹底昏厥過去。
青年順勢接住浮笙倒下的小小身體,表情逐漸變的錯愕復雜。
她,實在太過反常。
………………
就在幾日前天空中莫名呈現(xiàn)出異象時,此事便已引起了他的注意。
彼時他正宅在家中研究新的符咒。
于是他迅速拿出羅盤測位置,因距離太遠,只大概推算出是在月心湖的方向。
這些本領都是爺爺傳授給他的。他和爺爺,都是一名道士。
當然,爺爺年歲已高早就隱退江湖,成日的喝酒打牌斗蛐蛐兒,玩的倒是不亦樂乎不理塵世。
而他繼承了爺爺?shù)囊吕?,在風水圈混的風生水起。
白家小爺,年紀輕輕卻大名鼎鼎,寧城有頭有臉的生意人向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捉妖師。
白千塵,就是白家玄術(shù)第一十八代傳承人。
他的命運甚為坎坷,因生來一雙陰陽眼又身負靈骨的緣故,所以極易招來精魅邪祟附體。兒時他經(jīng)常能輕易看見些不干不凈的東西,令年幼的自己嚇得不敢入睡,總之從小便是多病多災之軀。
直到爺爺在他七歲那年,用一道辟邪的符咒才徹底結(jié)束了他的噩夢。
這道符咒被封印在一個小小的紅色布袋里,然后在三角形布袋的頂端穿過一根紅繩,一直掛在他的脖子上。
爺爺告訴過他,這道符要在他成家立業(yè)后方可摘下,屆時陰陽和合,靈骨便會從體內(nèi)自動消失了。
想到這些,白千塵的嘴角牽出一絲捉摸不清的微笑。
他已經(jīng)二十六歲,每日忙的連談場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又何談成家立業(yè)。姻緣這件事,恐怕是遙遙無期了。
回過神來,他望向懷中沉沉睡去的少女。
真是怪事,她明明并非人類,但自己的陰陽眼卻無法看見她的真身。明明能感應到她體內(nèi)流竄著的靈力之氣,卻絲毫聞不見妖的氣息。
最奇怪的,他的符咒向來??烁髀费肮砉郑惯€敢這樣靠近。
且想起方才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眉眼中分明是一副見到故人般親切又熟悉的模樣。
抬手,輕輕拭去少女唇邊的血跡,他將她打橫抱起。
不論如何,在沒有確定她的真實身份之前,自己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正待離開,他突然感應到另一陣微弱的靈力正在極速接近。
隨之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是誰?”
轉(zhuǎn)身看去,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赫然站在距離自己兩米以內(nèi)的位置。
當他看見懷中抱著的少女時,周身瞬間散發(fā)出一股陰沉可怖的駭人氣場。
“你把她怎么了?”
白千塵的手微微緊了緊。
來者不善。
沒想到僅用短短幾秒的時間,他便猶如從天而降般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還絲毫面不改色,看來此人身手不容小覷。
“你又是誰?和她什么關(guān)系?”
白千塵站在季風對面,此刻已恢復了一貫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