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傻子?
誰也不是傻子。
吳剛要抽走他們九成的利潤,根本就不是為了錢,擺明就是不給鄧龍活路。
而且剛才這話說得非常明白,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做出選擇。
繼續(xù)跟著鄧龍,重則死,輕則也無法繼續(xù)在海城混下去。
雖然沒人知道吳剛為什么要這么做,可現在事情就擺在面前。
眾人相互看著,心里忐忑,拿不定主意。
“來人?!?p> “剛哥?!?p> “一分鐘后,開始清理。”
一分鐘!
無疑來說,這話等于下了最后通牒。
一分鐘,六十秒,每一秒中的流逝,都讓人的緊張感增加積分。
陸凡就在一旁看著,仿佛不關自己的事,對吳剛這家伙只算認識,談不上有多深的了解,今天算是看出來了,也是一個狠角色。
當然了,如果吳剛沒有一點本事,也無法成為段天陽的心腹。
“王八蛋,你當老子真的怕你嗎,我兄弟三十幾人,大不了就干,爭一個魚死網破?!?p> 被人逼到了這個份上,滋味豈會好受。
現在已經不是攀比能量的時候,是吳剛不給他活路,那就只能干。
真的動起了手來,他這里有三十多個兄弟,未必就一定會輸。
都是從底層摸爬滾打混到如今這個水準,鄧龍也是一個狠人,哪怕今天輸了,也要找機會弄死吳剛這孫子。
“龍哥,我不想死?!?p> “我也不想死,我家里還有爸媽?!?p> “對不起龍哥,我就想多掙幾個錢?!?p> “龍哥……”
有了第一個人妥協(xié),就有第二個。
時代不一樣了,誰還是幾十年前古惑仔時代,出來瞎混是為了出風頭裝逼,現在都是為了掙錢。
掙不了錢,還可能將命給搭上,除非是腦子進了水。
并不是不講義氣,而是講義氣也得看對什么人,鄧龍可以跟著,但絕不是一個為了他能夠將命給搭上的人。
“場子里的錢,我一分也不要,你們平分,當然,誰要是有那個勇氣干掉了鄧龍,他可以獨自拿走三成?!?p> 不狠?
不狠怎么生存。
他們都是出于灰色地帶的人,吳剛才不會留下禍根,今天這么做了,不一做到底。
給了鄧龍?zhí)幼叩臋C會,那就是給自己埋下禍根。
重賞之下必有猛夫!
整個場子三分的錢,對于這里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鄧龍的人再次交替著眼神,看向他的時候目光開始變了。
“你們這幫狗東西,老子平時怎么對你們的,為了錢對老子下手,來啊,我特么今天就看誰敢,姓吳的擺明在利用你們,一群蠢貨。”
錢的威力果然還是大啊。
陸凡都不禁搖頭,插了一句,“人終究還是得為自己,龍哥是吧,在你心中又真的將他們當做兄弟,而不是一個斂財的工具?”
說完,陸凡擺擺手,看向吳剛,“你們的事我不參與,怎么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先走了?!?p> 任何一個圈子都有屬于自己的游戲規(guī)則,吳剛要趁機除掉鄧龍,也許是他的想法。
陸凡還不會無聊到去理會,畢竟他不混這個圈子。
是他!
到了這時,鄧龍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難怪這小子敢只身上門,讓他還掉張長河的錢。
難怪敢將他的賭桌都給砸了,沒有一點懼怕。
難怪吳剛會突然出現,他不相信以前吳剛不知道他在這里搞地下賭場的事。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小子。
吃驚的不僅是鄧龍,他手下的馬仔也驚愕的看著陸凡。
這是什么情況,這小子竟然能叫動吳剛。
早知道是這樣,張成河那才多少錢,還了就沒事了。
現在仔細回想,這小子沒有一開始就讓吳剛出面,已經是留了余地,給鄧龍一個選擇。
只可惜鄧龍選錯了。
“陸先生慢走,這邊我會處理好?!眳莿傸c頭。
什么!
吳剛一句陸先生,那意味著這小子并不是求吳剛來幫忙,他原本就是一個吳剛也得罪不起的人。
吳剛是段天陽的心腹,如今海城的地位非常強,連他都得罪不起的人,那是……
恐怕今天鄧龍真的栽定了,這也加速了鄧龍手下馬仔的決心。
鄧龍會完蛋,他們卻想活著。
在旁邊畏畏縮縮的張成河,此刻也才明白,女兒的老板原來擁有如此大的能量。
他不認識吳剛,卻聽過有關吳剛不少事。
哐當!
一把刀扔在地上。
扔刀的那哥們兒刀,“龍哥,做人不能太過分,你自己來吧?!?p> 見有人這么說話,其他馬仔也不動了。
今晚鄧龍扛過去的機會很渺茫,可剛這兄弟沒說錯,做人不能太過分,他們畢竟跟著鄧龍也掙了一些錢。
吳剛也多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有了幾分贊賞。
“錯誤的決定,錯誤的決定,呵呵呵,哈哈哈。”
看了看地上的刀,鄧龍抓了起來。
他狂笑著,卻再也沒有選擇,他有了后悔,可現在已經失去了意義。
“吳剛,你要趁機讓我死,對嗎?”
“對!”
吳剛的回答很直接。
沒有陸凡這事兒,他也不想做得這么絕,鄧龍這小打小鬧就由著他,正因為有了這事兒,也有了下手的理由。
“可我特么……不服!”
突然之間,鄧龍竄了起來,一刀砍向了吳剛。
只要除掉了吳剛,他帶來的人就會失去士氣,今天也能活下來。
鐺!
兩個人躍出來,一人擋住了鄧龍的刀,一人給了他一刀。
那些縮在一起的賭徒都看傻了,在鄧龍中刀那一刻,身軀就顫抖了一下。
挨了一刀,鄧龍雙眼瞪大,捂住傷口蹬蹬蹬蹬的后退。
劇烈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呼吸變得急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試一下,不知道輸贏,他不甘心。
“他是誰,能告訴我嗎?”
鄧龍?zhí)ь^,臉上的冷汗如淋了雨一般,不斷向下流淌。
點上了一支煙,吳剛道,“段老板的老板,你覺得會是什么人,丁家怎么倒下的你明白嗎,曲虎和涂華強為什么會死,你還不明白嗎?”
每一句話,都如同巨雷,轟擊在了鄧龍身上。
比起曲虎,涂華強,他算什么。
比起昔日強大的丁家,他又算什么。
誰會想到張成河帶來的人,竟然如此強大的來頭,如果早一點知道,又怎么可能走到這一步。
“我死得……不……不冤!”
話落,氣斷,鄧龍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