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要抬手敲門時聽見里面戚承景的聲音——
“我不否認(rèn)許長歡有過硬的法律基礎(chǔ),她也許對每部法律都了如指掌,對各項條文能信手拈來。但這樣的人只適合當(dāng)司法考試的培訓(xùn)老師,而不是律師。
我罵她是因?yàn)樗狈Ψ傻乃季S方法,她既不理智也不果斷,局限于紙上談兵,還要閉門造車,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律師。”
尚司:“你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她只是個剛出校門,柔弱的小女孩?!?p> “在法庭上,對方律師會因?yàn)槟闳崛醵羟?,法官會偏向你嗎?尚哥也是身?jīng)百戰(zhàn)的人,你應(yīng)該很清楚才是。如果想保留這份柔弱,那就放棄這個工作?!?p> 許長歡怏怏的縮回手,酸楚如潮水襲來,戚承景的一票否決如刀子般插入她的心臟。
她回到座位,怔楞著不知該干什么。
突然,詹士姬打來內(nèi)線,許長歡木訥地接起。
話筒里傳來詹士姬溫和的聲音:“長歡,紅玫瑰以后不用你跟了,不太方便。”
詹士姬以為這個好消息能讓許長歡開懷一點(diǎn),卻沒想到對方的聲音低沉得像吸了一大團(tuán)煙霧:“我知道了。”
許長歡掛了電話,呵,原來大家都不信任她了。
如果詹士姬知道許長歡的想法,一定大叫冤枉。
于許長歡而言,今天是無論如何都沒心情繼續(xù)工作了,也是,戚律師不就是說她不夠理智嗎?
是的,她就如此,所以需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許長歡看了一眼手表,離下班時間只剩30分鐘了。
算了,就這樣吧,她坐在這里也干不來什么。
于是許長歡收拾了一下辦公桌,背著包離開。
許長歡走出大門,滿腹心思,而又漫無目的地閑逛。
她來了又走了,辦公室里的兩個人都不知道,他們繼續(xù)自己的談話。
尚司說:“那你的意思是,辭退許長歡?”
“不,我是要讓她快速成長?!?p> 尚司一驚,意外地看著戚承景,他這是什么意圖?
戚承景說:“從事法律工作,女性比男性的處境更難。有時吵到關(guān)鍵點(diǎn),對方律師甚至?xí)米孀谑舜鰜韱柡蛞槐?,像許長歡這樣的人,恐怕一開始就要哭鼻子了。而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p> 尚司問:“可為什么呢?許長歡怎么樣,似乎與你無關(guān)吧?你是不是過分關(guān)注她了?說不定許長歡根本不想成為女強(qiáng)人,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呢?如果許長歡只想要個輔助律師的工作,根本不必出庭,也沒有和對方律師辯論的時候,不是嗎?”
戚承景一怔,他今天的話,確實(shí)太多了。
他沒再接這個話題,轉(zhuǎn)頭看向早已開好的電腦,說:“我要開會了?!?p> 尚司:“……”
他看了一眼手表,這時間掐得也太精準(zhǔn)了吧。
尚司沒再廢話,離開戚承景辦公室時順手幫他關(guān)上了門。
-
兩個半小時以后,華燈初上,一條條大道塞滿了車。
這就是京城的交通,不管四個輪子上面頂著多昂貴的外殼,此刻都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