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入社會以前,年輕的人們總對未來抱有所有用美好堆砌的希冀。學醫(yī)的希望能夠救助更多的病人,警校的希望可以維護人民的安全,傳媒的希望讓更多的人看到這多彩的世界……王婧,曾是他們其中的一份子。不論夢想職業(yè)的方向最后會讓他們走到不同的地方,但最初他們都只是想成為一個有用的大人。
不僅僅是對于自己來說,對別人也是如此。
王婧記得第一堂課教授曾說過記者的定義。記者,何為記者?用精準無誤不帶個人觀念的字句傳述事實的人。可惜的是,她們所在的時代不似以前,一篇新聞的誕生,多了一道叫做‘剪輯’的程序。就是所謂的‘適當編造,合理剪輯’將內(nèi)容做成人們想看的,想聽的;至于事實,失去了觀眾,誰又會想要知道呢?
就像醫(yī)生執(zhí)刀很久之后,就能夠堅強的地面對生命流逝一般;記者在多次被迫‘閉眼’后,就學會了審時度勢……
王婧將床底下的舊箱子拉了出來,上面落滿了灰塵。里面裝滿了王婧曾經(jīng)的‘伙伴’,王婧拿起了一個厚厚皮質(zhì)的筆記本。以前王婧總害怕自己會寫不完,但她好像真的低估了自己的熱愛。翻開扉頁,是威廉.拉塞爾的一張照片,是當初王婧從書上裁下來的,她還細心的裁了邊角。
下面寫著一行字:
不求成為戰(zhàn)地的英雄,但愿成為平凡中的發(fā)光者。
——王婧
年輕的夢想,稚氣、可笑、異想天開;但也簡單、干凈、真誠至極。
現(xiàn)在的她,更多的學會了妥協(xié),但卻沒發(fā)現(xiàn)‘堅定’這個詞,只要妥協(xié)一次,想要守護的東西就會被一次一次的放棄。
她想她應該慶幸雖然她現(xiàn)在所作的與當初的理想相差甚遠,但至少她還沒有放棄,她在努力著。就算有一天她真的會變成曾經(jīng)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她也不會因為沒有嘗試就放棄而感到遺憾了。
“那就,還曾經(jīng)的夢一個開花的結果吧!”
王婧拿出因為反復拿起已經(jīng)有些皺起的卡片,撥通了卡片上的電話。
……
王婧抬手輕輕叩了幾下門,沒等幾秒,門就打開了。屋子里裝飾簡約,家具雖全,但卻收拾的很干凈。還有些行李未來得及歸置,看來是他租的房子。
“汪……汪汪”王婧剛一進門,就從里間竄出來一條狗,沖著王婧不停的叫著。
“大黃,安靜。”被白喬柯一呵斥,大黃立即噤了聲,夾著尾巴乖乖坐在了畫架前,就像在守著畫架一般。
“它好聽話啊,還知道自己去罰站?!蓖蹑阂姞钚χ{(diào)侃。
白喬柯看了一眼坐在畫架旁的大黃,目光溫柔“它不是在罰站,是在告狀?!?p> “告狀?”
“沒什么。”白喬柯收回視線,對王婧說“不要站在門口了,我們進去聊?!?p> “坐。”白喬柯帶王婧到了客廳,又轉(zhuǎn)身去了餐廳。回到客廳時手里多了一瓶礦泉水,他將水遞給了王婧“抱歉,我不太喝飲料,所以只有礦泉水?!?p> “沒關系,我也不喝飲料的?!?p> 白喬柯轉(zhuǎn)身坐在了王婧對面的沙發(fā)上,開口道“我可以認為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者了嗎?”
“合作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好?!?p> “你不問是什么就答應嗎?”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會食言?!?p> 王婧本就是不愛拖泥帶水的性子,當下就伸出手道“你好,partner合作愉快?!?p> 白喬柯握住了王婧的手,臉上掛著難得的笑,說“合作愉快!”
“從五年前那件事后,世故的大V號已經(jīng)幾乎是半停的狀態(tài),只是偶爾會轉(zhuǎn)發(fā)一些時態(tài)新聞而已,但近幾年隨著自媒體的發(fā)展,我有一個工作室下面運營著十多個閱讀量過百萬的公眾號,大V號也有一些,個個平臺也有相應有影響里的用戶號?!奔热徽f了合作,王婧也坦誠不公的給白喬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室。
“嗯,這些我都知道的?!?p> 王婧將一個資料袋遞給了白喬柯“當時醫(yī)療事件沒過多久我就已經(jīng)查全了資料,但后來不知為何陳醫(yī)生聽從了醫(yī)院的安排與患者和解了,世故也被封號,上訴的事也暫歇了,但資料我仍留著。這是當時我查到的資料。但……”王婧稍稍停頓,惋惜道“其實有一份手術前的家屬簽字我親眼見過,但我后來去的時候就沒有了?!?p> “手術簽字書?”白喬柯拿出了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笆沁@個嗎?”
“是。”王婧看著手機上的文件的照片詫異的問“你是怎么弄到的?”
“你是什么時候去找的”白喬柯問。
“陳醫(yī)生和醫(yī)患和解前,我想先留下證據(jù)。”
“我是上周,原件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p> 為什么,五年前突然間不見的東西在五年后又回歸原位了,白喬柯對于這個事件的了解超過自己。如果說陳醫(yī)生和醫(yī)患和解前醫(yī)院就有心壓下此事藏了關鍵文件,那為什么五年后又將文件放了出來,還是說白喬柯是通過別的渠道拿到了文件。當年那件事中白喬柯到底……
到底扮演著什么角色?
王婧壓著心底的驚濤駭浪,她更愿意相信白喬柯是正義的那一方。她試探道“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重翻這件事?”
“為了實現(xiàn)我的愿望?!卑讍炭抡f。
很顯然,白喬柯不準備告訴自己,王婧也不強求,她想她會自己查清楚的。
“現(xiàn)在把案件重新翻出來,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走司法程序,再根據(jù)司法的重審結果曝光案件,再提高相關話題度,但……”
“但就算如此,熱度很有可能很快就會被壓下來,想讓之前那些做錯的媒體認錯并不容易對嗎?”白喬柯接著王婧每說完的話說道。
“對,之前也有類似的事件發(fā)出來,還沒二十分鐘就被下了熱搜,要是想要做到讓之前的媒體道歉,很難。”
“如果我摻和進去呢?”
王婧看白喬柯認真的眼神并不像開玩笑,一時竟無言。白喬柯還真是每回見面都讓她‘另眼相看’。但如此誠然之心,讓她更加好奇緣由。
為了一句道歉不惜搭上自己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