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牛皮吹起來
寧彎彎趁機捧他。
“我覺著這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哥不光有外表,還是有理想、有抱負的社會好青年,未來的國之棟梁!可不是某些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能比的了的!”
“社會?”跟廟會啥關(guān)系?
龐坦給夸的底氣不足了,干咳了兩聲。
“咳咳,那啥,哥確實是有理想,當然,哥的理想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p> 說著他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余九斤一眼,挑釁意味很濃。
“哥以后是要仗劍走天涯的人,路見不平咱就拔刀!刀!不是鋤頭!不是每個人都能有著俠肝義膽的……”
倆人就這么一唱一和,一個作,一個二,明里嘲諷,暗里挑釁了余九斤一路。
可惜余九斤自始至終不發(fā)一言。
無趣!
也不知道他是真慫啊,真慫啊,還是真慫啊。
下午太陽都快斜到山頭上的時候一行人才趕著余暉進了城門。
寧彎彎突然想到自家奶奶被送過來的時候午飯前就到了,就算是馬車速度快吧,那也得摸著黑趕著開城門就出來了。
她也是個能作的,瞧把府里那老太太給氣的。
都這樣了自個兒老爹還上趕著非要去給老太太磕頭,不是往槍桿上撞嘛。
“那不一樣,咱是那府里出來的,根兒就在那呢,嫡母就是嫡母,名義上就是親娘,沒有兒子去了縣城不去給親娘磕頭的理,說句難聽的,要是府里敗落了,咱還得好吃好喝的供養(yǎng)她呢?!?p> 這是寧懷運的解釋。
雖說這也就是這個時代的主流觀念,但寧彎彎還是覺得迂腐。
她不知道的是寧懷運更多的還是為兒子的未來打算。
寧彎彎只知道寧家是清平縣頂流的大家族,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清平縣的大家族也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分支。
只要緊抱著這根大腿,他兒子以后在官場里就是有依靠的人。
不說指望他們什么,就這個家族的身份就能讓他的路好走一些。
他是一個沒本事的爹,能為兒子做的也就是這些。
寧懷運對縣城還是十分熟悉的,哪怕這幾年來的少了,也畢竟是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本想找個離貢院近的客棧,結(jié)果來的遲了,已經(jīng)住滿了前來應試的考生。
無奈只能找了個稍遠的,名字比較吉利,叫鴻運的客棧住下了。
一行人都餓的饑腸轆轆,也來不及卸車,先要了些吃食準備墊下肚子。
直到下車的時候,余九斤扶了寧彎彎一把。
等她從車上蹦下來,他才在微微使勁摸摸她的發(fā)頂,喟嘆一聲:“磨人!”
啥?寧彎彎懵了半晌,摸了摸后脖頸,覺得哪里怪怪的,可又想不出來。
一直到祁千塵腳步虛浮的打身邊經(jīng)過,撞了她一下,才回過神來,跟著進去。
祁千塵的臉色蒼白,別人都吃的狼吞虎咽,他一口也吃不下去。
“千塵哥哥,你這是暈車了,都說了不讓你在車上看書,你非不聽?!?p> 寧彎彎無奈。
在晃悠的車上看了一天的書,換個人早就頭暈眼花堅持不下去了。
也就祁千塵,壓力太大,一會也不敢放松。
寧懷運勸他:“要不你先去躺會,等好受些了在吃東西,明天就考試了,身體可不能出問題?!?p> “是是是……”龐坦大聲的附和,一把就將祁千塵那碗大黃米飯搶了過去。
“這個我就替你吃了,也不浪費?!?p> 寧彎彎瞪了他一眼,人家也混不覺得。
這個季節(jié)也沒有什么爽口的青菜,最后祁千塵還是勉強的就著咸菜吃了半碗黃米飯,糊弄了下咕咕亂叫的五臟廟。
寧懷運要了兩間房,其中一個自然是給寧彎彎的。
另一間是一個大通鋪,能睡五個人,因為只有他一個大人,他想著擠一擠多睡下一個余九斤也不成問題。
可余九斤并不領(lǐng)情,而是自己要了一間房,就在寧彎彎房間的隔壁。
都是最便宜的地字號房間,跟通鋪的條件差不多,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是個單間。
對比寧懷運也就隨意的勸了兩句,沒多說什么。
一方面非親非故多說逾越,另一面他也有私心,通鋪在后院離得遠,余九斤住女兒隔壁他好歹放心些。
因為明天一大早有四個考生要去考試,所以吃了飯寧懷運就催著孩子們趕緊回去睡了。
這四個考生表現(xiàn)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樣子。
寧匪月依言睡了,龐坦貪新鮮,頭次出這么遠的門,哪怕天都黑了也想要溜出去玩,無奈寧懷運看的嚴,他也是個沒心事的,好似明天要上場的不是他一樣,無聊的在床上滾了幾圈,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剩下龐九思和祁千塵,卻是一刻也不敢放松,捧著書在秉燭夜讀。
任寧懷運催了又催,也不舍的放下。
次日一早,更是雞都沒叫呢,祁千塵就慌里慌張的爬了起來,直說遲了遲了。
把還睡的正香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一瞧窗外天都還沒亮,才知道是做了個噩夢。
虛驚一場,別人繼續(xù)睡了他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又捧著老師之前壓的題琢磨從何處下筆最能合考官心意。
童子試開考的時間是巳時初到申時末,總共四個時辰,共三場,也就是需要三天,而每場中間又會隔上一天,以便考生恢復精力。
考生進場前還要自行帶上午飯。
辰時四個人各自收拾好了筆墨,寧懷運不放心的又檢查了好幾遍,一再確認沒有遺漏任何東西才出來吃早飯。
就見寧彎彎腰上圍著個也不知道在哪找的,臟兮兮,她都能當裙子穿的圍裙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
不光如此,她還和客棧里那些往來的打尖的、住店的客人聊的火熱。
牛皮吹的滿天飛!
“我呀?我八歲了呀,我有四個哥哥,都是趕考來的!我就是跟著支應他們的!別看我長的美,我可不是那上得了廳堂下不了廚房的,不管是南邊的、北邊的、甜的、酸的、還是辣的,啥菜我都做得來!”
“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優(yōu)秀啊,那當然是爹娘生的好呀,你家你爹娘能生四個書生兒子出來嗎?別說你爹娘了,就從你爺奶那輩數(shù),你伯伯、叔叔家的加起來能有四個書生我都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