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隱藏的禁忌

　　沒有出現(xiàn)吳寧擔(dān)心的情況，吳久出人意料地合作，兩人跟著方浩然去往警局。

　　由于二人既不具備作案動機也沒有作案時間，所以找他們過來更多是提供線索。

　　吳寧跟吳久被分開問話，他不知道自家老板會不會鬧什么幺蛾子，二人又沒對過詞，于是只能在盡量說真話的前提下自由發(fā)揮。

　　“我們……其實是私家偵探……接受了陳柏巖先生的委托?！?p>　　他撿著無關(guān)緊要的說了說，并沒有提到轉(zhuǎn)世，這種東西一旦說出來，怕是要換個部門審了，經(jīng)偵大隊什么的。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有隱瞞，你照樣有知情不報罪?！?p>　　方浩然目光如炬，看吳寧的眼神就像在看罪犯，讓他有點不舒服。

　　“其實，我們已經(jīng)鎖定了這起案子的重要嫌疑人，陳松，目前正在收集他的犯罪證據(jù)。但有一點很奇怪?！?p>　　方浩然自顧自地說話，對旁邊警員遞來的眼色視若無睹。

　　“孫茜臨死前留下遺言，要將眼角膜捐獻給陳柏巖。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嗎？”

　　吳寧猛地瞪大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什、什么？”

　　他的心臟仿佛被重錘擊中，眼前迷霧逐漸變得稀薄，出口，就在前面。

　　“如果兇手是陳松，孫茜為什么要將眼角膜捐獻給仇人的父親？”旁邊警員遞眼色遞地眼都快抽筋了，方浩然全然不顧。

　　吳寧口干舌燥地問：“您確定那是孫茜本人的意愿嗎？”

　　方浩然點頭：“孫茜是頸動脈破裂造成的失血性休克死亡，案發(fā)時間昨日傍晚，進店的客人發(fā)現(xiàn)她倒在地上并為她叫了救護車，遺言是她意識清醒時親口所述，有目擊證人可以證明。”

　　吳寧咽了口唾沫，低下頭：“我不知道?！?p>　　方浩然深深地看他一眼，知道再問不出什么來，站起身來：“簽個字就可以走了，后期如果有需要，還要再請你回來。”

　　待吳寧簽字離開，旁邊一直使眼色的警員遲疑著問：“方隊，把案件消息透露給不相關(guān)的人，會不會……”

　　不相關(guān)的人嗎？方浩然眼神閃爍。

　　原來，是物歸“源”主。

　　榮業(yè)集團董事長夫人殺女一案，劉麗華投案時瘋瘋癲癲，嘴里一直念叨著物歸原主。他原本以為只是沒意義的胡謅，現(xiàn)在回想起來……

　　原來，是個店名。

　　偵探社是嗎？

　　“我心里有數(shù)?！?p>　　……

　　離開警局，吳寧一眼看見早已等候在外的老板。

　　吳久難得的衣著得體，斜靠在門外廊柱上，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老板，我終于明白了，就是還沒有證據(jù)?！眳菍幍穆曇粼陬澏丁?p>　　“我也明白了，不需要證據(jù)?！眳蔷玫穆曇魶]有一絲溫度。

　　“啊？”吳寧泄了氣，覺得倍受打擊，“您又明白了？”

　　吳久站直身子，目光冷冽地看著眼前的警局大樓，渾身散發(fā)出肉眼可見的黑氣，語氣陰森，一字一句：

　　“警！察！局！我記住你了，膽敢搶我生意?！?p>　　好氣哦，哪怕是具尸體，也得是他先發(fā)現(xiàn)才行！

　　吳寧：……

　　吳久恨恨地再瞪一眼，扭身往外走：“跟上，想讓我白干活，沒門?！?p>　　“老板，您要去哪兒？”

　　“收尾款！”

　　……

　　吳寧跟著老板再次來到鑫茂花園B座2319室。

　　房門大開，屋里很熱鬧，陳柏巖和陳松夫妻倆都在。

　　二人徑自走進，陳柏巖神色萎靡地坐在沙發(fā)上，陳松在他對面，再無之前的囂張氣焰，苦著臉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方子晴站在旁邊抹眼淚。

　　看到兩人進來，陳柏巖嘆了口氣：“茜茜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還過來做什么?！?p>　　吳久絲毫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隨意落座，順便招呼吳寧也坐下：“辦事收錢?！?p>　　陳松眼睛一瞪，想發(fā)飆，被方子晴拽了兩下，終究沒發(fā)作出來。

　　“辦事？茜茜人都死了！咳咳。”陳柏巖吼了兩句嗆住，捂住胸口咳嗽起來。

　　他年紀雖大但保養(yǎng)的不錯，這才短短幾天，竟像老了好幾歲。

　　“那是她的命數(shù)，閻王要人誰敢留，我辦的是別的事。”吳久嗤笑，“你難道不想知道李娟真正的轉(zhuǎn)世在哪兒？”

　　“不可能，茜茜就是娟子的轉(zhuǎn)世?！标惏貛r固執(zhí)道。

　　“轉(zhuǎn)世轉(zhuǎn)世，去他媽的轉(zhuǎn)世！”陳松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不就是要錢么，你們是，那個賤人也是。我爸到底給你們多少錢，我給雙倍讓你們滾蛋行不行！”

　　“閉嘴！”陳柏巖比兒子還要氣憤，“那是你媽?！?p>　　“我特么……”陳松的嘴都要氣歪了，臉漲得通紅，一直紅到脖子根。

　　“雖然我不知道李娟的轉(zhuǎn)世在哪里，但絕對不是孫茜。”

　　吳寧突然有點心疼陳松，作為一個無神論者，陳柏巖的堅持是對他和他生母的侮辱。

　　“憑什么這么說？”陳柏巖眼眶通紅，一半因為受傷一半因為心痛。

　　吳寧剛要開口，吳久出言打斷：“等會兒，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個道理還用我說？”

　　陳柏巖瞪著他，悶聲問：“你想怎么樣？”

　　吳久伸出四根指頭：“雙倍，40w，一口價，解答你所有疑惑?！?p>　　陳柏巖嘴皮子動了動，咬牙道：“行?！?p>　　吳久終于滿意地點點頭，心氣順了不少：“不過現(xiàn)在不行，還缺個人，重要的人?！?p>　　“誰？”

　　“鄭欣。”

　　聽到這個名字，陳家父子同時變了臉色，只有方子晴一臉茫然。

　　“她是孫茜的母親?！?p>　　……

　　鄭欣來得很快，人就在R城，一早被刑警隊的人喊來認尸。

　　當(dāng)她顫顫巍巍出現(xiàn)在門口時，陳柏巖的嘴唇翕動，似乎想說點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說。

　　至于陳松，他一直在思考著什么，直到鄭欣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才恍然大悟般一拍桌子：“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媽的護士，你跟我爸，你們……”

　　他臉色一變，“難道，難道那個賤人是？”

　　陳松的目光在父親與鄭欣之間來回打量，有怨恨有失望還有驚恐。

　　鄭欣不知道陳松是警方的重要嫌疑人，臉上只有失去女兒的悲戚與對陳柏巖的躲閃。

　　“好了，人都到齊了。”吳久翹著二郎腿拍拍手，“先來咱們的問題，你?！?p>　　他一指陳柏巖，“在找李娟的轉(zhuǎn)世，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孫茜并不是李娟的轉(zhuǎn)世，李娟根本沒有轉(zhuǎn)世?！?p>　　“不可能?！标惏貛r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娟子怎么會沒有轉(zhuǎn)世，不可能的?！?p>　　吳寧對老板的話也很意外，他知道孫茜不是李娟的轉(zhuǎn)世，是基于他的推理。如果李娟沒有轉(zhuǎn)世，那她的靈魂去了哪兒？

　　人死之后，除了轉(zhuǎn)世輪回還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