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打臉這群無知的古人(二)
尢辭話落,秦疏眼神就亮了起來。
他來到尢辭面前,認(rèn)真打量了面前的小姑娘幾眼,年紀(jì)和他兒子差不多,就是看著有些多災(zāi)多難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彌補(bǔ)自己的短處?
他素來看人神準(zhǔn),這小姑娘雖然瞧著穿著樸素,但眼神極亮,十分靈動狡黠,看著便是聰明人。
她既然敢這么說那就必是有著向他證明的底氣,如此,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小姑娘說話有趣,我先前聽這位夫人說,醉霄樓的飯菜滋味不如她女兒所制,也就是你,小姑娘,不知你可愿露上一手,也好證明你所言非虛,如何?”
秦疏目光灼灼的看著尢辭,言語間多了幾分溫和的味道。
醉霄樓在覆雨鎮(zhèn)盤踞數(shù)百年,可惜一直沒有什么大的精進(jìn)之處,中規(guī)中矩良久,他作為酒樓這一代的管理者,自然想要尋一個突破口,可惜毫無頭緒。
或許,突破口就在今日?
這么想著,秦疏心頭就忍不住火熱起來。
“唔......我不愿意”,尢辭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旋即搖了搖頭。
“嗯?”,秦疏眉頭皺起,看尢辭的目光冷漠下來,看樣子是他想岔了,這不過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小丫頭罷了,他竟還將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當(dāng)真可笑。
“先生,我的生命現(xiàn)在受到了威脅,你看他們倆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似的,我害怕呀!這手哆哆嗦嗦的,怎么能做好飯菜呢?”,尢辭義正辭嚴(yán)的說道。
“這......”,秦疏頗有些哭笑不得,能做這醉霄樓的主人自不是什么蠢人,他沒想到這小丫頭竟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護(hù)持她,當(dāng)真心思多變。
“秦叔叔莫要管她,這丫頭就嘴皮子利索,她要能做出什么好飯菜,我就把這張桌子給吞下去!”,樓荊冷嗤一聲,他是不相信這個猴精的丫頭能有什么好手藝的。
“是啊爹,我覺得這丫頭說的話也有水分!”,秦飛云在一旁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是醉霄樓的少東家,自是最不耐旁人說醉霄樓的不好,更何況方才他還在和兩個小伙伴吹噓醉霄樓新來的大廚手藝多好多好,這眨眼就被打了臉,豈能不怒?
“嘁,你們不能不代表別人也不能!”,尢辭沖著兩人翻了個白眼,心道:小屁孩。
“這樣吧小姑娘,若是你做的吃食當(dāng)真美味難擋,那我便向你保證,他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并且日后你來醉霄樓吃酒,也一律不收你銀錢,如何?”,秦疏想了想,到底是不愿放過這個哪怕虛無縹緲的機(jī)會,他需要尋求突破,才能使醉霄樓萬古長青!
“這樣的話,那我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能否借廚房一用?”
尢辭應(yīng)了,整個人徹底放松下來,危機(jī)解除!
而周圍看戲的人則集體翻了個白眼,小姑娘說話時能不能控制一下表情,就你那迫不及待的樣子,還勉為其難?求生欲不要太強(qiáng)好不好!
“自然可以”,秦疏頷首,對著身邊人示意。
“姑娘請隨我來”,掌柜的趕忙上前,恭敬的請尢辭往廚房而去。
尢辭走到半路上,突然折了回來,眾人弄不清緣由,不禁面面相覷。
“喂,你,對就是你,你剛剛說什么來著?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說我要是做出好吃的飯菜,你就把這張桌子給吞下去?”,尢辭板著小臉,先是撓撓耳朵,隨后又指指樓荊身邊的紅漆木桌,故作疑惑的問道。
尢辭:呵呵,臭小子,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樓荊一愣,卻是猶豫起來,看這丫頭的樣子,他怎么就覺得那么不安呢?
“不是你說的嗎?呵,可能是我聽錯了吧”,尢辭輕嘆一聲,嘴上說著這樣的話,眼神卻眨也不眨的盯著樓荊,極盡譏誚之能事。
“是我說的又怎么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最是受不得激將之法,不禁仰頭說道。
“得嘞!你承認(rèn)就好!”,尢辭咧嘴一笑,珍珠白的貝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說完,她和尢青娘打了聲招呼,興致高昂的去了廚房,還不忘提上自己跋山涉水從硨磲灣帶來的籃子。
樓荊看著前面那纖瘦卻歡快的背影,臉含郁色。
“阿荊,我總覺得你這次要吃虧”,一直未曾開口的黑衣少年上前,伸手拍了拍樓荊的肩膀,意味聲長的說道。
樓荊臉上郁色更濃,卻沒有說話。
“呵呵,走走走,咱們繼續(xù)吃酒去”,秦飛云尷尬的笑了笑,扯了兩人回了飯桌邊。
“夫人這邊請,坐下先喝杯茶吧”,秦疏將目光放在尢青娘身上,仔細(xì)打量一番后,暗暗搖了搖頭,只是個尋常婦人罷了,沒什么不同,無須在意。
尢青娘笑了笑,坐下飲茶,臉上溫柔淺淺,和在硨磲灣并無二致。
*
醉霄樓的廚房自是和普通民用廚房不同,其中鍋灶瓢盆,瓜果配料應(yīng)有盡有。
尢辭將籃子隨意放在灶臺上,對幾個滿含敵意盯著她看的大廚道:“我做菜不能有人在邊上看著,若是你們偷師的話我豈不是虧大了?”
她說的理直氣壯,將幾個大廚氣得七竅生煙,摔了瓢盆就離開了廚房。
他們都是有骨氣的,先是被人說做的飯菜難吃,然后又懷疑他們會偷師,呵呵,誰要去向一個黃毛丫頭偷師?那不是在侮辱自己嗎?今日真是晦氣!
掌柜的猶豫了一瞬也轉(zhuǎn)身離去,他還真怕這脾氣古怪的小丫頭撂挑子不干了,他身為主人家的心腹,自然知曉醉霄樓如今最需要的是什么,他不能冒險。
廚房雖然是酒樓的要地,但諒她一個丫頭也不敢做什么手腳。
尢辭見四下無人了,這才舒了一口氣,伸展了一下緊繃的身軀,狐假虎威什么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日后還是要謹(jǐn)慎行事啊。
“今個兒就做個辛夷花酥吧”,尢辭咕噥一句,從籃子里取出依舊開得盛的辛夷花。
眼下天氣還涼爽,又正是辛夷花開放的時節(jié),即便是放置了一晚上,花兒也不曾打蔫兒,但若是再多放一段時間,那就不敢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