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驚蟄,天氣乍暖還寒,路旁的早櫻躊躇著,不知道何時適合自己綻放。
但凡木系,心底大多有順應天時的本能,比如說李牧秋,即使今年已經(jīng)19歲了,月經(jīng)依然沒有造訪。
大概是她的身體知道,與其浪費能量繁殖,不如先強壯自己。
身體如此,內心就更沒有什么找配偶,找一生所愛的打算。
她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智慧,都用來思考,怎么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夜里,她靜靜的呼吸,每一口空氣都顯得格外的自由。
生命,并不是有了足夠的物質就能活下去。
李牧秋在小小的單人床上肆意的翻滾,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睡姿不好,半夜有人偷窺了。
另一邊,林春竹就難受了。
他不是能夠調節(jié)自己生命的木系,他木系的底子上,隱藏著來路不明的火系,他像一顆極易著火的樹,被雨水的第一顆雷劈中,立刻燃氣熊熊大火。
他沒辦法讓雷不劈他,那就是他的天劫。
他也沒辦法阻止火勢蔓延,他自甘情愿為愛燃燒。
即使在這一場烈火中燒成灰燼,他也想在灰燼中開出自由的花朵。
他迷迷糊糊,時不時睜開迷蒙的眼睛,眼里紅綠交錯,是他的愛和忍耐。
冷,他覺得好冷。
他仿佛一個人處在寂寥的宇宙中央,身邊沒有一個帶靈魂的生物。
他在極端的痛苦中,窒息一般的猙獰的喊:“牧秋~秋~”
林春竹身旁的林正道已經(jīng)對著他施加了三層功法,向他的體內注入了不下于十倍李牧秋現(xiàn)有的木系能量,卻依舊澆不滅林春竹心中的火。
什么宏圖大業(yè),林正道頹然的躺在一邊,精疲力盡的他感到無邊的寂寥。
生命乏味,爭斗乏味,這世上的一切,他都有點厭倦了,膩了。
一遍一遍,一次一次處心積慮,活下來了又能怎樣。
只不過是把生離死別的痛苦反復重溫罷了。
他眼神模糊,想起那個陪伴自己最久的兒子,林東冬。
那個冬天出生的孩子啊,帶走了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而這個孩子,也如他母親那般溫柔繾眷,撫慰他孤寂千年的靈魂。
人,一旦溫暖過,就無法抵御寒冷。
林東冬的死亡,讓他悲愴無比,甚至覺得死亡也能說是一種救贖。
他看向林春竹,他第二個“兒子”,這兒子救是一個麻煩精,卻又讓他對世界多了一分留戀。
人啊,總是因為有很多牽絆,才舍不得這個世界。
第二天,林春竹如往常一樣神清氣爽,早早的起床,洗漱,跑步,去食堂。
他處處留意有沒有李牧秋的蹤跡,看到對方的時候,又有點擔心,自己這樣偷偷觀察,會不會給她帶來困擾。
但是李牧秋是誰,她困擾個屁。
看見林春竹,她直接咧開嘴笑了,說道:“唉喲,不錯哦。”
旁邊喝豆?jié){的白雪,一口白色的豆?jié){噴了出來,一邊咳一邊哈哈笑著,在李牧秋耳朵邊竊竊私語:“你說什么不錯?”
白雪內心:“腹肌不錯還是胸肌不錯?!?p> 她目光在林春竹的身上流連忘返,眼神直勾勾的暗示。
李牧秋一臉鄙夷,一把拍在白雪腦殼上。
“我說,林春竹進步不錯,昨天還是4級,今天就5級了,你看看你,昨天0.5級,今天呢,還是0.5級,一點長進沒有,腦子里都裝的什么?是豆腐嗎?”
白雪超級鄙夷的看了眼李牧秋,大聲吼道:“不要拍我頭,你懂個屁,你個垃圾,廢物。”
李牧秋實力長進,人也有點飄,心想白雪竟然不給她面子,兩個人立刻在食堂扭打了起來。
林春竹一臉懵逼,完全不懂得事情的發(fā)展規(guī)律,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兩個女生扯頭花。
兩個人是真的生氣了。
李牧秋恨白雪明明白白一個廢物,一點也不肯努力,每次讓她練習,都說自己忙,沒空,這樣下去,能有什么出息。
她心底里對白雪有一點點怨恨的情緒。
看著不思進取的白雪,她總忍不住想,假如在那個世界,白雪能努力一點,傳送到審判院的時候,要是能一起帶走林春竹,事情,也不會變得那么糟糕。
或者說,白雪但凡實力穩(wěn)定一點,也不至于在南晚覓最后一戰(zhàn)的時候,發(fā)揮失常,導致事態(tài)完全無法挽回。
她心里有恨,有埋怨,甚至也有一層悲傷,像一層冰河,在心底緩緩流動。
白雪也憤怒,她最恨別人打她的頭,總有人見她長得矮,就拍她的頭,那么牛逼,怎么不去拍花團鏡的腦袋。
呵呵,不就是欺負她。
還有這個李牧秋,自從過了寒假,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總是說自己實力差,實力差,等級低,不努力。
呵呵,一個輕松的天才,哪里懂努力的普通人有多努力。
只知道用結果來否定她。
誰知道她自己有多努力,誰又在乎努力卻沒有成功的她有多努力呢?
啊,有,南晚覓就知道。
呸,李牧秋果然是垃圾。
自己長進了,就以為自己和天肩并肩了。
只知道一味的增進實力,情商就跟不存在一樣,還說自己腦子是豆腐腦,那她自己,還不是個榆木腦袋。
想到這里,她的氣消了一點,李牧秋是木系,那是個榆木腦袋也很正常吧。
看見白雪動作遲緩,李牧秋得意一笑,又在白雪腦袋上狠狠敲了兩下。
大聲說道:“攻擊力不行,耐力也不行啊,這么一會兒動作就慢了?!?p> 白雪被敲愣了,直接哇哇哭了出來。
李牧秋一下子傻了,抱著白雪,手中無措,竟然用手去捂她嘴巴。
還好林春竹看事情不對,早早的喊了袁金聰。
一陣燃燒之后殘存的灰燼味道席卷了李牧秋的鼻腔,她一陣激動。
袁金聰甩下一張紅色的大網(wǎng),把她和白雪一起抓住,轉身瀟灑離去,聲音卻還留在食堂。
“私自打架斗毆,罰打掃廁所一個月?!?p> “老師不要,我怕李牧秋偷屎吃?!?p> 白雪打架打不過,又接著吵架。
李牧秋大罵:“你才偷屎吃,你亂講什么?!?p> 白雪:“我那是怕你不夠吃,偷來喂你的?!?p> 李牧秋氣急:“你放屁,你閉嘴。”
袁金聰微微一個冷笑,在冷天哈出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