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der今年33歲,博士畢業(yè)兩年,比李牧秋大15歲,因為青春期被送入了特殊管理學(xué)校,體弱多病,身高跟李牧秋差不多,看起來比李牧秋還單薄。
他說起自己見到劉影,見到學(xué)院的通知書,還有宣傳片里校長的發(fā)言,眼里逐漸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他戲謔一般對李牧秋說:“其實我最想學(xué)的,本來是物理,但是我父母非逼著我學(xué)機械?!?p> 他想說諸如牛頓等世界一流的物理學(xué)家,晚年都搞起了神學(xué),又擔心李牧秋不知道這個梗。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牛頓嗎?”
李牧秋:“看不起誰呢,不就是教科書上被蘋果砸到的那個卷毛?!?p> 他寬慰的笑道:“對,就是那個,你知道嗎,大多數(shù)物理學(xué)家,最后都研究神學(xué)去了,像我們學(xué)校,也有一大把出家五臺山的。”
他推了推眼鏡,為有人能夠分享而感到喜悅。
李牧秋:“那你覺得是物理對還是神對?!?p> 他說出一個在心底構(gòu)思良久的答案:“現(xiàn)在的物理知識,就是之前神的范疇,而未知的物理世界,藏著未知的神的范疇,物理就是神行走的軌跡,我們暫時,還跟不上神的步伐?!?p> 他正襟危坐的跟李牧秋闡述自己的想法。
李牧秋感覺有點費腦子,直接轉(zhuǎn)移話題:“你知道我們這個縣城,負責的獵魔師是誰嗎?”
他抬眼看李牧秋,問道:“怎么,你打算去幫忙嗎?”
李牧秋晃了晃手中的躲貓貓APP,說道:“幫助獵魔師守護,是有額外加分的,以后好找工作啊?!?p> 他微微一笑,感覺李牧秋還挺上進的。
他給李牧秋拿了一瓶蘇打水,說道:“我是有點消息,不過還是先吃飯吧,你餓不餓,看看想吃什么?!?p> 他打開外賣APP,遞給李牧秋,讓她點餐。
作為家里的寶貝兒子,他從小就沒做過飯,到現(xiàn)在也不會,甚至水都不會燒,雖然他學(xué)的機械,但是,只要回到家里,他立刻回到一種無助的嬰幼兒狀態(tài),連簡單的說明書都看不懂了。
因為跑去獵魔師學(xué)院,辭掉了鐵飯碗,跟家里人鬧掰了,父母便不再來給他做飯,仿佛是在逼他妥協(xié)一般。
李牧秋也不客氣,把圖片看起來很夸張,P得很好看的麻辣小龍蝦點了一堆。
兩個人便一起等外賣。
他看著李牧秋,看著外面黑下來的天,看著西方那片燦爛的晚霞,突然臉紅了起來。
問道:“你家在哪,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李牧秋皺皺眉,大聲的說:“你房子這么大,我就住你這里了,方便?!?p> hider雖然已經(jīng)33歲,但是因為不善言辭,沉迷學(xué)習(xí),成長時期也沒能跟得上女孩子的步伐,早早的被扔到了不受女孩子喜歡的范疇里。
他知道女孩子一般也不喜歡自己這樣體弱多病,還不善言辭的男人,干脆將自己于其他女性隔離起來,一心沉迷學(xué)習(xí)。
說起來,還是因為太過于孤獨,并且跟李牧秋做了半年的同班同學(xué),看她大大咧咧甚至到放縱的性格,才敢跟她多說幾句話。
這里面,也有歲月沉淀下來的穩(wěn)妥,來支撐他跟李牧秋進行正常的交流。
但是李牧秋直接表示不回家,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他語無倫次的說:“那,那怎么行,你還這么小,我,我這么大了,也沒有對象,我怕別人誤會你?!?p> 李牧秋無所謂的看著他,問道:“誤會我什么?”
他老臉一紅,大腦仿佛熱得有蒸汽冒出來,輕聲到:“誤會,誤會你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李牧秋擺擺手:“你何必理會別人的誤會,由他們?nèi)グ?,世界上?0億人,難道你做個什么決定,還要挨個問看法不成。”
李牧秋戴上手套,剝了一個麻辣小龍蝦,遞給hider,說道:“而且,你很好啊,就算有人誤會,我也不吃虧,哈哈。”
看著李牧秋爽朗的笑,他吃了一口小龍蝦,立刻辣得渾身出汗。
他身體不好,胃也不好,一點刺激性的食物都吃不得。
但是,他在痛覺之外,突然嘗到了一點發(fā)泄的快感,一種自由,一種叛逆。
仿佛以前母親為了保護他,努力建立起了一個柵欄,圍住他,也困住他。
今天,他就跟著一個壞小孩頭子,把那柵欄掀翻,踩在腳下。
李牧秋一邊吃,一邊跟他吐槽:“你還怪你父母,那是你沒見過我父母,你要是見過我父母,你肯定會覺得你父母簡直是太好了?!?p> 小龍蝦的辣油透過塑料手套,浸到手指上,李牧秋感覺油乎乎的,跟hider說了一遍,自己是怎么被扔掉,被撿起來,還有一個被狗吃掉的姐妹,又是怎么差點上不了學(xué),還好有老師替她堅持。
她對hider總結(jié)道:“對你來說,做獵魔師只是一個選擇,對我來說,這是我活命的機會。”
hider對李牧秋的故事早有耳聞,只是有些事情,聽別人八卦,跟聽主人公自訴,差別基本上是粉和黑粉的區(qū)別。
命運的區(qū)別這是太大了,每個人背著不一樣的設(shè)定,一邊試圖互相攻擊,一邊試圖互相理解。
李牧秋搖搖頭,冷笑一下,對他說道:“有時候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我爸這樣的惡人,還能碰到拆遷這樣的好事,老天怕是近視了吧?!?p> hider安慰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不到塵埃落定的時候,你也不要太在意?!?p> 李牧秋擺擺手:“我其實無所謂,我跟他的感情還沒有跟陽光雨露的感情深,就是有點納悶?!?p> 兩個人一陣閑聊,hider漸漸放松了下來,他感覺李牧秋雖然看起來年紀小,但是經(jīng)歷的,不比他少,生活也比他慘烈得多。
竟然還能保持這么強壯的身體和飽滿的精神,不愧是木系獵魔師。
他感嘆著,看了看自己比李牧秋還細的胳膊。
晚上,兩人在APP上翻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縣城有什么消息,決定明天再看。
hider也不會鋪床,讓李牧秋睡臥室,自己睡地板。
李牧秋自然沒采用這個建議。
這么大的房子,臥室好幾間,大得能遛狗,干嘛非要住別人睡過的。
她把hider家里所有的柜子都打開,活像是一個惡霸進了家門,hider跟在她后面,像極了無能為力的受害者。
李牧秋在靠北的臥室鋪了一個厚厚的床,心滿意足的對hider說:“借貴寶地一用,有朝一日,必當雙倍奉還?!?p> 受害者hider無奈笑笑,表示你開心就好。
李牧秋關(guān)上了門,愉快的開始睡覺。
hider倒是睡不著了,拿起床頭柜的書開始看,看了半天看不進去,又想起校訓(xùn):“獵魔師應(yīng)當互相幫助?!?p>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幫助無家可歸的同學(xué)而已。
深呼吸幾口,他看著書上描繪的蒸汽飛機出神,在腦海里構(gòu)造起內(nèi)部結(jié)構(g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