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流刻就光明正大地前往冥川拜訪了。
茉莉卻難得對人撒嬌說:“國王先生,我想被藏在您衣服里?!边@樣方便點。
流刻猶豫了下,黑著臉同意了。因為祖母遺留的那雙可變身形的冰川婚鞋,茉莉像母親一樣格外舒適。她還給他講了灰孩子的故事。他滿喜歡故事里的灰孩子的。
冬演朝流刻身后張望的樣子,皺眉了流刻,痛心了茉莉。
流刻暗里頭對茉莉示意,您先別傷心,我?guī)湍鷨枂柲亍?p> “冬瓜,你送的什么禮物啊,又沒臉見人,又沒腿只等伺候,還不肯脫衣服。”
茉莉黑線,北郡王,那件衣服是我最討厭的。
“你把她扔哪個郡去了?!倍菁毤殞さ?。
真的,是你送的。不會的。雪籽和茉莉公主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他在王宴見過茉莉公主的。
“你不是說驚喜嗎?驚嚇好不好?!绷骺虖貜靥釂枴?p> 冬演了然?!霸趺矗笨ね踹@回改了品性,留了人?”
“那是,不然怎么知道她不肯脫衣服?!?p> “這么小,你都,動?!”
“很可愛啊。”
“不是沒臉嗎?”
“也沒有讓人厭惡的腳啊?!绷骺掏赐椿氐?。茉莉真的生氣了。
冬演哈哈大笑。
茉莉沉默了。冬演說,這是個游戲。
“你把她還我吧。我給我未婚妻當(dāng)寵物。小小國的女孩子,最善良了?!?p> 流刻一掃陰霾。
“茉莉妹子在哪里?”
當(dāng)茉莉在北郡王懷里,看著和自己一式一樣的絕密雪國人偶時,她又沉默了。
冬演他,到底要我做什么??
流刻難得晃了瞬,探知雪籽還在,也不曾說什么。他相信了他的冬瓜兄弟。長得一樣的寵物,可是可愛,不過有點可怕吧。
冬演不知道流刻看得見茉莉的臉。因為北郡王室向來是莽蒼隱術(shù)傳承者,即使濱海的絕密隱術(shù),這么多年的研習(xí),流刻也不知不覺就解開了。
流刻猜得到是誰說了謊。但他第一次欺騙自己說,雪籽挺好聽的。
“既然茉莉妹子有你,那雪籽我就收下了。”流刻掩飾自己的聲線,沉聲說。
冬演不敢置信地望著流刻轉(zhuǎn)身,離開了濱海在冥川的宮址。
冬演想喊,卻沒有出聲。
路上的時候,茉莉向流刻道歉:“流刻,對不起。我代冬演向您道歉?!?p> “什么?”流刻回答說。
茉莉沒忍住?!拔也幌肜^續(xù)這個游戲了。我是雪原公主,茉莉?!?p> 流刻笑得魅惑?!肮怨缘模∑ê?。祭司我?guī)湍憧纯粗辛耸裁捶ㄐg(shù),連記憶都失常了?!?p> 茉莉終于懊惱了。怎么,風(fēng)流邪蕩,因此得名?
流刻終于放棄了。管他冬瓜是真是假,反正現(xiàn)在雪籽穿著母親親手制的禮服,腳上又有他北郡王室的婚鞋。
茉莉發(fā)現(xiàn)她不能隨意變化了。
茉莉問流刻:“北郡王,您知道這什么情況?我不能隨意變化身形了。我必須變回原來的樣子?!?p> “是有人自己接了鞋子,撒嬌說要到我懷里,”流刻逗茉莉說,“怎么,小雪籽,知道浪蕩的滋味不好受了吧?!?p> 是的,若是北郡王已經(jīng)承認冰川婚鞋的穿著者是自己的妻子,他是可以更加掌控所穿婚鞋王妃的身形大小。
所以調(diào)皮的北郡王室,也只是在蜜月期間,才驚現(xiàn)這雙婚鞋的。
茉莉恨恨地罵道:“果然是冰川荒郡,無聊的冰川郡王?!?p> 流刻松了口氣。被罵無聊還好啦,北郡是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流刻想了很多辦法,奈何他對異性向來沒什么狠歷辦法。王妃她又不肯進食。頭發(fā)都要白了。
“小雪籽,您不是說自己是雪原公主嗎,我?guī)グ菰L您的長母。只要您吃點東西。”流刻千百遍地克制自己不要去撥茉莉的蒙臉長發(fā)。
茉莉此時有點猶豫。
違逆長母和冬演,接受北郡王流刻?這看起來是個好提議:北郡就在雪原北方,又有極限礦藏,她絲毫不用擔(dān)心雪原會再貧窮無望??墒?,王是極忌憚北郡的。所以,流刻他,也是孤兒。
她知道流刻其實明白一切,裝著接受冬演的說辭,應(yīng)該是故意的。幾天相處,不管茉莉如何決絕,流刻也只是變著法兒要她開心,沒有絲毫所謂的花言巧語,計謀詭詐。即使有,也比冬演更讓人舒適。
恰好有衛(wèi)士來音信說:“您的愛徒,冥川王裔伊瑞來訪。”
茉莉呼了起身,對流刻說:“我要去看伊瑞?!?p> 流刻楞了下:“您把這塊餅糕吃完,我就護您去?!彼麡O快速地說完了。
說完了話,聽完了話,兩人都很懊悔。
伊瑞王子坐等不及,就像前幾次一樣闖進北郡王室來了。
“師長,您又在研究什么秘術(shù)?我最近發(fā)現(xiàn)好玩的彩茄可以制作隱體,您不用再剪頭發(fā)了。”
望見向來在他心里端宜無比的師長,竟然鼓著臉頰,忍氣吞聲的樣子,伊瑞莫名火大:“王早就禁止了巫術(shù),這些行巫者簡直泯滅人性!”說著伊瑞去拿流刻手里的陶瓷托盤,“這次是什么隱術(shù),那么難解嗎?”
流刻快了一步隱了安置茉莉的托盤?!斑@次有點危險。我會親自解開的?!?p> 伊瑞是頭一次被拒絕,很失望:“我想幫師長您。”
“你會做雪原珍品,離諾嗎?”流刻不抱希望地問伊瑞。
聽見話的茉莉驚了一下。里諾是金色湖泊的記載菜品,母親懷她的時候,天天忍著淚做給自己吃。據(jù)嬤嬤罵說。
“什么里諾?您想吃新鮮菜品?我這就去試試?!币寥鸷芨吲d地又和衛(wèi)士商量去了。
茉莉看流刻的眼睛。流刻就知道伊瑞這道菜,她其實想吃呢。
“是離諾哦。會痛的。”流刻輕聲說。
茉莉被逗笑了。
她笑望流刻:“是叫,里諾?!?p> 伊瑞還在王室門口等,聽說師長很久不曾進食了。
流刻說:“你現(xiàn)在在我的盤子里,都是我的。”
茉莉皺了下眉頭。
伊瑞看著被原封不動送出來的菜品,擔(dān)心極了。問左右衛(wèi)士,衛(wèi)士只說:“郡王他練習(xí)解巫,常不吃飯的。王子您不必掛心。”
但伊瑞就是敏感地知道這次情況不同。
北郡王請伊瑞王子在了園解釋彩茄隱型,末了,臨走說了句:“你自己在琴天了園玩會兒,就回去吧?!?p> 以往伊瑞王子會高興地采摘了園的極寒蜂蜜給母親去,但這次,他悶悶坐在了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