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寒在大殿這坐了久很久
這個整個清和殿都是萬分空曠的
一張白色的床,一套桌子,一套椅子,但還是奢華
漢白玉色的地磚,黃花梨木的家具擺設(shè),旁邊的香薰蠟燭將宮殿照的十分明亮
才是住了已經(jīng)有兩個月有余,便已經(jīng)厭倦到極點
蘊寒坐到了深夜,蠟燭已經(jīng)收到了底臺,燭臺底端,布滿白色燭淚,有些已經(jīng)滴到了桌子上,火焰搖搖欲墜,像掙扎的蝴蝶一般
整個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了,舊傷反復,新傷又增,刺激到最后,狠狠吐出一口血,才清了這幾個月有余的淤血
夜色已經(jīng)漸漸深了,天上掛著一輪殘月,蘊寒看著燭臺上搖曳的燈火,剛想伸手把它掐滅
就來人了,聲音是沉沉的音色,調(diào)侃道
“哎呀,你這清和殿的床,倒是分外的軟呢”
葉沉卿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就那樣進來癱成一個大字倒在她的床上“”
這床用的是紫檀木,有一股淡淡的香氣,也有她身上的味道
葉沉卿就在床上撲騰,脫了靴子滾來滾去,三尺的床似乎也容不下的。
蘊寒眼眸動了動,似乎對他的無賴之舉很是無奈
薄唇微張,她下一刻想說的話就被打斷了
“哎,你別說話,別動就坐在那里。”葉沉卿抬手連忙說
“你就是真絲被的被子吧,還不是一般的,我覺得我今天晚上就睡在這,不準有任何意見,就算你有意見也沒有任何意義,你是趕不走我的”
“……”
“你你要做什么?”葉沉卿抱著枕頭,歪頭看著突然站起來向他走過來得蘊寒,歪了歪頭
“不做什么?”蘊寒走到床邊,把那些香薰用蠟燭點著了,放在小巧的香爐里,蓋上蓋子,捧出叮當?shù)捻懧?p> “竟然要睡遍好好睡”
不一會兒,滿室清香,如同幽暗的梅花一般。
“……”葉沉卿將頭轉(zhuǎn)向另一側(cè),蘊寒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這樣,葉沉卿在這里呆了一夜,早上,他要走的時候,
坐在板凳上一晚的蘊寒突然開口了,
“這身白衣不好看”
葉沉卿聽到她的話怔愣了一下,隨后離開了,
明日,再來的時候換成了玄色的
蘊寒“玄色的不好看,紫色更好吧”
葉沉卿“……”
次日
蘊寒“紫色的未免太亮麗了些,還是藍的好看些”
又一天
蘊寒“藍色的啊,果然還是白色比較順眼嗎”
咔嚓——
葉沉卿將手邊的瓷器握成了粉末
葉沉卿回王府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怒氣沖沖的,
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招惹他,
他一個人,白衣飄飄的站在樹下,跟個仙人一樣,
這樹生得百年有余,枝繁葉茂,樹蔭極茂,已經(jīng)八月份,站在底下卻感到?jīng)鲲L習習分外清爽,
葉沉卿終于感覺心情好了一些,這才有人敢湊過去。
“王爺”崔臣行了一禮,然后問道
“探子來報,五王爺好幾次求見林姑娘,都被拒絕了,我們要怎么處理”
“我知道,別管他”
葉沉卿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可是,林姑娘原本是五王爺?shù)陌敌l(wèi),但,為何這一次做的如此決絕,屬下不明”崔臣問道
“白茗伊的孩子出問題了”
“屬下并不知”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是十幾天剛傳來的消息,那位白姑娘中了一種毒”
“……”崔臣并未做聲,
葉晨清繼續(xù)往下說。
“鬼谷谷主都無法奈何的毒藥我倒是未曾見過,但是連小兒都曾聽說過一個傳聞,圣女的心頭血可解白毒啊”
“傳聞未必屬實”崔臣眉頭微皺,這……
五王爺怕是早已經(jīng)找到林姑娘了,
“你猜的沒錯”葉沉卿轉(zhuǎn)過身看向他微微彎曲了嘴角“蘊寒下祭壇那一天,葉沉煙就已經(jīng)到了,”
“僅僅是傳聞而已,想必你口中的林姑娘也是知道的,”
葉沉煙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
“心頭血啊,我雖然不知道這普通的血液有什么用?但人破壞了心脈之后會怎樣,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葉沉煙對她狠絕得想要她的命,只有愛之深才明恨之切,
蘊寒啊,蘊寒,別看著他了不好嗎
“對了,鴛兒”
空曠庭院中瞬間多了一個人影半跪在地上,那張臉定睛一看,就是那一天,冤枉他的侍女“屬下在”
“她這么毒是誰下的?”
“王爺,白姑娘并不是被人下毒,這樣的體質(zhì)似乎是從母胎中帶的”
“母胎啊”葉沉卿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本王記得她不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嗎”
“回王爺,她有一個母親是夠勾欄中人,不過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世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庭院里就是只剩他和崔臣兩人
“你也下去吧”
“是,不過,王爺這次可否要趕制新衣服,王爺您喜歡什么顏色?”
“……不需要”
葉沉卿留下這句話之后拂袖離去
清和殿
“文兒”林落雪輕輕的喚了一聲“奴婢在”文兒走上前低著頭。
“這寢殿有些空,在放置一張床在這里,另外,多備幾床被子,床上,”
“是”
文兒退下
蘊寒站起身來,這空曠的大殿要只剩他一個人,有風吹啦,帷幔輕輕漂浮
她一步一步的走在宮殿深處
那掛著一幅畫相,畫中的女子,有一副紫色的瞳孔,傾國傾城,3000青絲,一身白衣,萬千風華猶不及
“母親,我回來了”
清淡的嗓音,消散在冷寂的空氣里,
蘊寒,從始至終只是,都在這里,
誰都不知道,她的記憶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