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歌轉(zhuǎn)了半天,確實沒有人來書房打擾,她才壯起膽子,挪步到書桌,她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在書房翻開書桌上的書,不入流。
打開抽屜,里面放著一些玉石雕刻之物,還有瓜子,應(yīng)該是給小五準(zhǔn)備的,隨手放里面了。
夜槿歌翻了半天什么也沒有找到,她不停地往門口望,生怕來人,夜槿歌心驚膽戰(zhàn),手指在書桌下方摩挲。按到一個凸起,又往里延伸了些,終于摸到了一個秘密。
像書畫字帖一樣的東西,夜槿歌打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他哥哥的通緝畫。
怎么會這樣,夜槿歌心緒不定,哥哥怎么會是通緝犯,他那么溫柔,一生也沒做過什么錯事,如果非要說他錯了,便是報復(fù)泫澈。
可那是他應(yīng)得的,他滅我白家滿門,現(xiàn)在活的逍遙自在,令人不齒。
夜槿歌合上畫卷,她要接著查,要給哥哥一個清白,要弄清楚這中間所有的事情。
泫澈坐在聽雨閣的臥房里,蕭遠(yuǎn)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雙眼微閉。
臥房桌子上放置著一炷香,香燃了一半。
泫澈指節(jié)敲打床板,金色的紗帳完全隱藏了泫澈的神色,他在思考。
這,夜槿歌到底會在書房做些什么,蕭遠(yuǎn)琢磨不定泫澈想的是什么。
他開口說:“王爺,要不要我現(xiàn)在去觀察,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
“不必。那白宇儒鬼精,萬一發(fā)現(xiàn),后面就不好動手?!?p> 夜槿歌將畫卷放回原處,她心中還惶恐不安,翻了翻書桌上的東西,精巧的筆筒上放著三只白玉筆桿做的毛筆。
她一不小心把它打到了地上,毛筆筆筒一起骨碌碌的滾落在地上,整個書房唯有腳下這塊鋪了地毯,筆筒和毛筆發(fā)出悶哼生,沒有破碎依舊完好無缺。
夜槿歌撿起筆筒,順便往里看了看赫然發(fā)現(xiàn)里面藏著一把金質(zhì)的小鑰匙,她拿著鑰匙對著書桌上的抽屜對比,里面先不說其中一半的抽屜都讓她打開了,其中并沒有重要的東西。
這把鑰匙開的會不會是書房的暗格。
夜槿歌把書房精巧小擺設(shè)都拿起來看看,并沒有傳說中的稍微一轉(zhuǎn)出個暗室,她走到書柜,里面的書擺放整整齊齊,夜槿歌抽了幾本半新不舊的書,什么奇跡也沒出現(xiàn)。
泫澈臥在聽雨樓,面前的一炷香燃的只剩一點紅腥,他坐起來,撫平因躺臥造成的褶皺,蕭遠(yuǎn)嘴唇嚅囁,他想跟著泫澈一起去書房,白宇儒太危險了。
泫澈讓他留下,白宇儒他自己解決。
信步到書房,腳邊飄逸的衣擺摩擦在青石磚上,他故意弄出噪聲,里面的人驚慌失措地把所有東西規(guī)復(fù)原樣。
他的劍眉平緩的舒展,他不急不緩地推門進去,夜槿歌最后一步把鑰匙放進青白玉筆筒里,叮鈴的金子做的的鑰匙和筆筒相撞發(fā)出的清脆聲悅耳動聽。
夜槿歌頭皮發(fā)麻,泫澈兩三步走到夜槿歌的面前,夜槿歌手放在后面抵住書桌,泫澈跨步到她的面前。
泫澈垂眉,瞧著夜槿歌不安的側(cè)臉,手指越過她的勢力范圍到達(dá)青白玉筆筒,輕巧地從里面拿出一個金子制成的小鑰匙。
“宇儒公子,這是做什么?”
“不過是碰掉了東西,想要撿起。”她躲避著泫澈,心跳如雷。
泫澈可不會輕易相信,如果他不翻動書房里的東西,又怎么找借口懲治他呢。
泫澈露出嘲諷地笑:“若不是你做賊心虛,何須害怕?!?p> 夜槿歌慌張跪下:“小人奉知府之命前來調(diào)查王府失竊案,現(xiàn)在書房丟了字帖,小人只是例行查看,并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呵,你的借口未免太假,看來你是不肯說實話了?!便旱穆曇魸u漸冷淡,之前的溫和一掃而空。
原本打掃的不染一絲灰塵的書房,整潔安靜的書房,處處透著被人翻弄過得痕跡,泫澈的心理潔癖一下就涌上來了,看夜槿歌分外不是眼。
若不是覺得他很熟悉,長得又賞心悅目,討人歡心。這京城的荒郊野外早就成了他的埋骨之地。
夜槿歌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顱,緊緊抿著嘴角,她現(xiàn)在只能賭,賭泫澈并不想要她的命。
可惜,泫澈今日并不想放過她。
泫澈單手挑起她的下巴,看他倔強又不服輸?shù)谋砬?,若是這個模樣穿上女裝,必定令那些常年混跡青樓的公子哥心生憐惜。
泫澈覺得他有些壞疑,白宇儒他這么堅貞不屈,必定不會同意,還會用厭惡鄙夷的神色瞧他。
不過他風(fēng)流的名聲也不是白來的,他大可以不在意。
他還是對白宇儒手下留情,夜槿歌垂著眼簾等泫澈發(fā)落,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再有別的動靜,悄咪咪地抬眼瞄了他一眼,泫澈正用戲虐的表情關(guān)愛她。
她壯起膽子:“王爺,若是沒事,小人先離開一步。”
夜槿歌起來一寸一寸地挪著身體,從他的身旁挪出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泫澈可沒打算這么輕易的放過她,突然動身攔住她的去路。
她很狠厲地瞅著泫澈,正大光明地從書房出去。
夜槿歌走出書房,吐出一口濁氣。
夜槿歌衙門走,尤偉宸也回來了,尤偉宸關(guān)心道:“你那邊可還好?!?p> 夜槿歌點頭,她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能嚴(yán)肅地對尤偉宸說:“我發(fā)現(xiàn)王府里有個丫鬟很奇怪,已經(jīng)告訴澈王了?!?p> 尤偉宸粗獷的外表下,有顆纖細(xì)的心臟:“那有沒有受傷?!?p> 夜槿歌搖頭,把在書房發(fā)生的一切都絕口不提,夜槿歌覺得他好像有些失望。恍惚了一下,大約是看錯了。
和尤偉宸接觸下來,她對他的看法還是比較單一,粗重有細(xì),尤景然是真的粗,神經(jīng)大條,所以她也不敢把事情托付給他。
他們兩個站在卷宗室門口,夜槿歌請他進去談,尤偉宸粗狂的臉上和煦的笑了:“我還要查崗,就不進去了,說完就走?!?p> 原來,他查到了些東西,但青樓老鴇下落不明,以他的人脈探不到更深層的東西。不過,尤偉宸讓她小心,那個老鴇不一般,是某個大人物的走狗。
夜槿歌謝過尤偉宸,尤偉宸眼神清明的看著他,聞著她身上龍涎香的味道,思索。
夜槿歌目送尤偉宸離開,獨自留在了卷宗室,脊背靠在雕花木板上,她閉上疲憊的雙目,和泫澈斗智斗勇,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甚至還讓他抓住了把柄,書房的事情沒有解釋清楚,他要是拿她治罪,她可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