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珍昨日受了些氣,今天在丫鬟小紅的陪同下出來散散心。
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碰到李修緣,還有自己的女兒蘇慕清。
一見到李修緣,馮家珍火氣就沖了上來,“怎么?想耍賴?逃跑?”
“你不要忘了,昨天在蘇府你是怎么說的,廢物!”
面對驕橫的岳母,李修緣不像以前那樣逆來順受了,他背負(fù)著手,語氣冰冷,“逃?我為什么要逃?”
“三千兩銀子,今晚我就會送到蘇府!”
“馮家珍,到時(shí)候希望你說話算數(shù)!”
聽到李修緣直呼其名,馮家珍怒了,提起右手就是一記耳光上去,“反了,反了!”
然而,巴掌沒有落下,李修緣一把抓住馮家珍的手臂,眼神輕瞇,“馮家珍,不要太過分了!”
馮家珍眼睛一轉(zhuǎn),想起這小子在壽宴上吃了血玉桃,肯定晉升成武者了,尤其那血玉桃還是三百年份,說不準(zhǔn)還有可能一飛沖天,到達(dá)后天五六重。
“清兒,你怎么不說話!他在欺負(fù)你娘親,你就這么看著嗎?你是后天七重境高手,打他!快打他!”
在馮家珍殷切的眼神下,蘇慕清緩緩走了過來,面色復(fù)雜。
若是在平時(shí),她肯定聽母親的話一巴掌就呼上去了,可現(xiàn)在,她猶豫了。
“娘,你身體不好,先回去吧!”
馮家珍愣住了,記憶中,這是蘇慕清第一次拒絕自己的要求。
此時(shí)正值飯點(diǎn),不少人圍聚了過來看著熱鬧。
馮家珍臉色微變,不想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直接拉起蘇慕清,“清兒,走,我們回去!”
蘇慕清卻搖了搖頭,她還有很多的疑問沒有弄清,“娘,您和小紅先回去吧,我還有點(diǎn)事?!?p> 馮家珍也不勉強(qiáng),交代了兩聲便和丫鬟一同離去,畢竟蘇慕清執(zhí)掌梨花宗,確實(shí)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李修緣,跟我來!”
靜待馮家珍離去后,蘇慕清才松了口氣,不過對李修緣還是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
李修緣也不說話,靜靜的跟在身后。
沒過一會兒,兩人來到了飄香樓。
酒樓里人聲鼎沸,小二的吆喝聲和食客的叫喚聲交織在一起,氣氛甚是熱鬧。
李修緣淡淡望去,發(fā)現(xiàn)酒樓里有不少面容姣好的女子,不過在蘇慕清前,完全被比了下去。
“嘶!”
隨著蘇慕清進(jìn)門,不少食客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目光呆滯。
為了見葉溫柔,蘇慕清特地打扮了番,頭發(fā)高挽,略施粉黛,一副不食人間煙火。
加上今天穿的又是件深藍(lán)色開叉長袍,走起路時(shí)交替挪動,大腿隱隱若現(xiàn),這讓不少人暗暗吞了口水。
就算是定力十足的李修緣也是喝了幾口涼水才慢慢平靜下來。
“說吧,你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把韓老救回來的?”
坐在原木桌前,蘇慕清雙手插胸,“我不相信你看了幾本醫(yī)書就會醫(yī)術(shù)了!”
李修緣淡淡一笑,說道,“如果我說,我本來就會醫(yī)術(shù),而且醫(yī)術(shù)遠(yuǎn)勝王妙手,你信嗎?”
“你?就憑你?”蘇慕清拿起茶杯,一臉不屑,“你若是會醫(yī)術(shù),就不會讓你母親在病床上躺一年了!更不會入贅到我們蘇家!”
李修緣給自己倒了杯茶,“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p> “小二,過來!”
招手吆喝小二過來,李修緣隨意點(diǎn)了幾個(gè)菜。
吃著花生米,李修緣悶不吭聲的喝著清茶,蘇慕清也扭過腦袋,看著窗外,神情冷淡。
兩人打起了冷戰(zhàn)。
許久后,蘇慕清終于忍不住開口,“李修緣,你真打算找飛鷹堂要那三千兩銀子?”
李修緣輕輕點(diǎn)頭,“嗯!”
“那筆錢,我一定會幫馮家珍要回來!這樣,我和你們蘇家就兩不相欠了!”
“你!”蘇慕清猛地拍桌,臉色不悅,“你就那么想離開蘇家嗎!”
李修緣長呼一口氣,目光復(fù)雜,“我,找不到留在蘇家的理由,況且你娘親一直都不待見我!”
一想到剛才在外面罵街的馮家珍,李修緣滿腦子都是她指著自己額頭間咒罵的畫面。
蘇慕清知道母親的性子,也有些無奈,不管怎么樣,那個(gè)人始終都是自己的母親。
“吃完飯,你就回去照顧你娘親,至于飛鷹堂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想了!”
見李修緣還想說話,蘇慕清霸氣打斷,“那三千兩銀子,我來想辦法!”
李修緣靜靜聽蘇慕清說完,才開口,“慕清,我可以······”
“你可以個(gè)什么?”蘇慕清恨鐵不成鋼道:
“你知道飛鷹堂的勢力嗎?你知道飛鷹堂堂主林超峰是什么境界嗎?后天九重境!距離先天境不過一腳之隔!”
“你以為吃了三百年的血玉桃晉升后天武者,就可以挑戰(zhàn)飛鷹堂,就可以挑戰(zhàn)林超峰嗎!”
“癡人說夢!”
就在這時(shí),店小二將一盤盤飯菜端了上來,打斷了二人的爭執(zhí)。
看著桌上漸漸堆滿的佳肴,李修緣倒是有些愣住了,其中一道菜,他更是看都沒有看過,“小二,是不是上錯菜了?”
店小二將抹布往肩膀一搭,腦袋扯向二樓的包廂,隨口說道,“沒上錯??!”
“這些都是二樓風(fēng)月閣包間韓少給這位小姐點(diǎn)的!”
說著,店小二揭開盤蓋,開始吹噓,“這位小姐福氣好,松子鱖魚可是我們酒樓的招牌菜,不是誰都可以吃的到!”
“先說這食材,不是普通的鱖魚,而是在秋水湖里萬里挑一的七彩鱖魚,你看這花紋······”
說著店小二還想吹噓,蘇慕清卻站了起來,直接拒絕,“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別人幫我點(diǎn)的菜,你把這菜端回去吧!”
“嘶······”
店小二倒吸一口冷氣,多少人來他們酒樓就是為了這道菜,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拒絕了。
剛想開口,只見二樓緩緩走下一人,穿著錦衣,端著酒杯,眉目清秀,腰上還掛著一塊玉佩,模樣甚是驕傲,一看就是貴族子弟。
“小姐你好,鄙人韓三千,可否賞個(gè)面子一起喝杯水酒?”
韓三千端起酒杯,淡淡一笑,神情自若,動作十分優(yōu)雅。
不過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同桌的李修緣一眼。
旁邊的食客立馬竊竊私語起來:
“天哪!竟然是韓少!他可是紅蓮幫二當(dāng)家韓琛的親侄子??!”
“這位小姐真是太幸運(yùn)了,竟然被韓少看上!”
“就是!韓少主管紅蓮幫的河道,油水多的很,要是跟了韓少,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聽著眾人議論,蘇慕清不自覺看了眼李修緣,只見他拿著筷子,埋著腦袋正夾著菜,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
瞬時(shí),失望、無奈、懊悔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一年來,她和李修緣雖然未行過周公之禮,可二人好歹是拜過天地的,從禮法上來說,自己還是李修緣的結(jié)發(fā)妻子。
如今,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被人當(dāng)眾調(diào)戲,他卻無動于衷,這還是人嗎!
烏龜!烏龜王八蛋!
見蘇慕清沒有反應(yīng),韓三千臉色稍變,不過轉(zhuǎn)瞬恢復(fù),他很長時(shí)間沒有回江風(fēng)城,沒想到在這里能碰到了如此絕色的佳人。
“小姐,我······”
韓三千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完,只見蘇慕清臉色一寒,抓住李修緣的胳膊,語氣不悅,“李修緣!你吃飽了沒有!吃飽了就一起走!”
蘇慕清態(tài)度這么蠻橫,韓三千也有些惱了,身后的隨從更是出言不遜,“喂!韓少在跟你說話!沒聽到嗎?聾了?”
韓三千嘴角微翹,擺了擺手,制止隨從,“住嘴!”
說完,他將板凳慢慢挪開坐了上去,語氣輕柔,“對待女人,要溫柔,尤其是美人!”
目光望向蘇慕清,韓三千眼中冒著火光,剛才離蘇慕清有點(diǎn)遠(yuǎn)并沒有看清她的容顏,如今和她共在一桌,韓三千總算看清了,連口水都不覺流了下來。
美女,絕對的美女!
韓三千在鳳都和龍城見過不少女人,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清純卻又艷麗的女子,尤其是她身上那股不近人間煙火氣質(zhì),莫名吸引!
韓三千給自己倒了杯水酒,目光一撇看到了身旁的李修緣,這小子身邊有這樣的尤物竟然還吃得下飯。
給隨從使了個(gè)顏色,韓三千拿起遞來的二十兩銀子,放在桌上,開口道,“小子,你身邊這位小姐我看上了,不管你有沒有吃完,拿著銀子滾蛋!”
韓三千似乎感覺蘇慕清和這小子有點(diǎn)關(guān)系,繼續(xù)挖苦道,“像她這樣的美人,不是你可以保護(hù)住的,滾蛋!”
說話間他將自己腰上系的玉佩取了下來,小心把玩著,玉佩中間那個(gè)“韓”字尤為明顯,似乎在向眾人宣告自己的地位般。
這下,旁邊的隨從也都笑了,在鳳都,這種事韓三千可干過不少,那些女人無一都淪陷了,至于男人要么被打殘,要么忍氣走人。
這一刻,他們很好奇這小子到底該怎么做。
不少食客也都端起酒杯假裝喝酒看著熱鬧,他們也想知道李修緣究竟會怎么選擇。
只見李修緣將桌上的松子鱖魚挑了幾筷子,這才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味道確實(shí)還行,就是環(huán)境太嘈雜了?!?p> 看了眼韓三千,李修緣不緊不慢從懷中搜出三個(gè)銅板放在韓三千面前,淡淡說道,“給你三個(gè)銅板,從這出去,不要打擾我和娘子吃飯!”
“呵呵呵······”
韓三千笑了,忽然間笑聲停止,他一把直接抓住李修緣的衣袖,“小子,你很狂???”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韓三千,紅蓮幫二當(dāng)家韓琛的親侄子,你信不信我一個(gè)手指頭就能把你滅了!”
李修緣眼神冷冷的盯著韓三千,語氣挑釁,“是嗎?我還真不信!”
“媽的!還給老子裝!老子打死······”
韓三千左手一記巴掌襲來,眼看就要打在李修緣臉上。
“砰!”
李修緣一個(gè)翻身,直接將韓三千抓住自己的手臂一扭,把他整個(gè)人壓在桌子上,瞬間菜汁賤了韓三千一臉。
緊接著,李修緣直接抄起桌上的盤子對著韓三千的腦袋就是一記開瓢,“啪!”
血流如注,韓三千半張臉都被血水遮住了。
然而,李修緣并沒有停手,又將桌上的其他盤子,一個(gè)一個(gè)照著韓三千腦袋上砸。
韓三千視線模糊,整個(gè)人不停的蹬著腳拼命掙扎。
“??!”
“放開韓少!”
頓時(shí),酒樓中的食客紛紛散開,女的捂住嘴巴不停尖叫,男的退到一旁滿臉震驚。
這可是紅蓮幫二當(dāng)家韓琛的親侄子??!
蘇慕清也傻眼了,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生的這么快,連她一個(gè)后天七重境的高手都沒有看出來李修緣究竟是怎么動手的。
同時(shí)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忽然多了一絲東西,似乎這個(gè)男人,挺可靠的。
李修緣將桌上的盤子盡數(shù)敲碎后,放開韓三千,一腳將他踹飛五六米,吐出一個(gè)霸氣十足的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