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牢
如此,才提醒了兩人,本是來找藥的,竟借著此情此景,義結(jié)了金蘭,正事還忘了。
“肯定是有老鼠?!绷智蔚?,申彤認(rèn)為非常有道理,點點頭。
“老鼠這種東西,不是我們凡人能夠征服的,要不然明日里頭白天再來?!绷智握0驼0脱劬φf道,“這黑黢黢的,咱先回去吧,這里頭都荒僻了,若是在遇見那不祥之物。咦,想都不敢想?!?p> 忽而一想,林俏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不是一直告慰自己這里是真龍?zhí)熳拥牡亟纾茄Ч砉蛛y不成真的敢造次!
“咚”的一落地聲。
兩個姑娘直勾勾的對視了一眼,隨即雙手一牽,準(zhǔn)備往那門口跑去。如此默契,便讓兩姑娘的手拉得更緊了些。
“抓住她們!”
宮道里頭的各處路燈都亮著,原本廢棄的別院一下子被禁軍手中的火把照得通亮。兩姑娘還未曾反應(yīng)得過來,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十四爺!”一名禁軍手持劍,恭敬的說道,“看這服飾,像是新進宮,尚服局的宮女?!?p> “哦?”走上前來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衣冠楚楚,手中握著寶劍,腰里頭系著美玉,但火光下的臉龐,紅彤彤的,顯得還有些稚嫩,“那就先抓了去,用黑布蒙著身子,可別讓人見著了,就說細(xì)作找到了,還是新來接頭的?!?p> ”我們不是!“還沒等林俏解釋什么,一下子就被那禁軍捂住了嘴,”嗚...“她想要申辯什么,可是突然眼前就一片黑暗,隨著整齊的腳步聲,和申彤一起被帶進了一個叫做天牢的地方。
飛來橫禍,林俏忍不住要作詩一首,“鵝鵝鵝,曲項向天歌?!?p> 聽這里,被嚇得發(fā)抖的申彤忽然就笑了,“俏姐,你這還有心情吟詩?!?p> “那我還能怎樣,你見著咱們喊冤枉,他們理我們了嗎?”
申彤搖頭,”哎,這什么情況呀。俏姐,我們不會死這里吧。丫丫丫,你怎如此淡定?!?p> “不是淡定,我是困。”此時身上的束縛已經(jīng)沒有了,地上的谷草還算干凈,牢里頭清凈,連外頭的炎熱都沒有了,林俏什么都不想想,這兩天已經(jīng)夠擔(dān)驚受怕了,現(xiàn)在她要睡上一覺。
“難不成你真的是細(xì)作?”申彤小聲的問道,并嘻嘻一笑。
“細(xì)作?你這樣說,可以反省反省自己?!绷智温唤?jīng)心的回答道,此刻的她已經(jīng)徘徊于睡覺的邊緣,連自己究竟在講些什么都不知道。
“...”
申彤矢口啞言,只是尷尬的笑了笑,“我不過十四歲,怎么可能呢?!贝€想解釋什么的時候,林俏已經(jīng)睡著了。
笠日清晨,當(dāng)旺角樓的鐘聲響起時,辛勤的衙役們也開始了他們一天的工作。
“一會兒給我抓起來好好伺候了?!闭f話的人正是昨夜里的十四王爺,只見他左手拿著鞭子,右手拿著一條剛抓來的蛇,“就看你們老實不老實?!?p> “??!”
“??!”
“啊!”
林俏忍不住連續(xù)驚叫,一睜眼,是那條黃里透著紅的蛇準(zhǔn)確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距離她的睫毛只有兩個指頭的距離,她嘴巴張得老大,整個人感覺都要昏睡了過去。
十四皇子瞅著她那沒出息的樣子,才收回了那蛇,“大姐,你還行嗎?”
“不行?!绷智螡M臉通紅,眼睛里含著一把辛酸淚,“還請高抬貴手,若真是要我死,請讓我死得體面?!?p> 昨天還想活,今日的林俏已經(jīng)被那蛇下破了膽,聽著剛才的大刑伺候,心里頭滿是傷心的凄涼。
“你們這些細(xì)作,動不動就想死,死能解決問題嗎?“嚴(yán)樂被眼前的小宮女給逗笑了,他揮了揮手中的鞭子,”老實交代,本王子還真不想你死了。要你活著,活活的玩死你,可好?“
少年的音準(zhǔn)還有些稚笨,有些浮夸也有些認(rèn)真。
“我忍不住想要作詩一首?!币膊恢獮楹危?jīng)歷了幾番生死徘徊,林俏忽而詩興大發(fā),什么死不死的,還不如一首,“鵝鵝鵝,曲項向天歌?!?p> 是的,她就喜歡那句,仿佛此句,可以表明她此刻的無奈和立場。
“啪!”的一聲,是榮嚴(yán)樂鞭子著地的聲音,林俏和申彤被嚇得屁股不自覺的往后移動了兩步。
一個居高臨下的王子,兩個毫無經(jīng)驗的宮女,場面一度尷尬了起來。
牢房里突然照進來了第一抹清晨的陽光,此刻的林俏才清醒了些許,這王爺多半是嚇唬嚇唬她倆,關(guān)了一晚也不見他對她們用刑,應(yīng)該知道他們是無辜的或者說他并沒有什么直接的線索。
“皇子殿下,我想問問,我們真的是細(xì)作,或者我們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了?”林俏示意申彤和她規(guī)矩的跪在了地上,雖然一切來得莫名起來,其實她對細(xì)作這個詞,還真的不太懂,也未曾來得及思考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錯,不就是和申彤妹妹在一座廢棄的草院子里,一顆凄涼的大樹下,趁著那昏暗的夜色,拜了個天地,吃了幾口大饅頭。
面對傻得愚昧的兩人,其實昨夜里榮嚴(yán)樂已經(jīng)查清了兩人的底細(xì),都是身家清白的人家,一個還是太子的才人的庶出的妹妹,雖說兩人沒犯啥錯,可是!
“你倆可知,昨夜里頭那房子里有人!”
“沒??!”細(xì)思極恐,林俏感覺昨晚里面安安靜靜的怎會有人,“就我和彤彤啊?!?p> 傻,蠢,愚昧。
榮嚴(yán)樂深深為這兩新人默哀了一分鐘,就這腦袋,活活的放跑了那細(xì)作,要說有罪,就有耽誤他們辦事之罪,要說無罪,所謂不知者無罪,對于蠢到家的人,他是真的想要捉弄他們一番。
“你們放跑了細(xì)作,該當(dāng)何罪?”榮嚴(yán)樂的聲音還有些稚嫩,“說說怎么辦吧?!?p> 兩個姑娘目瞪口呆。
“皇子殿下,要不然放了彤彤,就把我當(dāng)做細(xì)作吧?!闭f完,林俏嘆了一口氣,便悲情滿滿的望著申彤,再次嘆氣道,“彤兒妹妹,我果真不能同你同生共死,有福同享了,但有難,我絕對不與你同當(dāng),父親升堂時有句話說的好,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若我真的當(dāng)了那細(xì)作,那我就先受著,這不名額不只有一個嗎?!?p> “蠢貨!”榮嚴(yán)樂有點欲哭無淚...“大姐,麻煩你先搞清楚細(xì)作是什么?”
林俏搖頭,隨即看了看申彤,對方好像也不懂。
“細(xì)作就是奸細(xì),敵國的奸細(xì)。”
“喔。敵國的奸細(xì)?!绷智慰嘈α艘环斑@奸細(xì)怎么來了我們大榮國,這邊防做的,也太不嚴(yán)了吧。”
嘿嘿嘿,說完,林俏就笑了。
她的人生出了最遠(yuǎn)的一趟門,就是從知州來了這帝都。想不到,憑著小皇子對自己的臆想,自己還繞著大榮國走了一遭,還是不錯滴。
申彤呆呆的望著她,連同牢里的衙役都驚呆了。
在這牢里頭,還能笑得出來,反正是沒人笑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