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這樣，那我們可就有的聊了

　　次日。

　　王萌萌終于在五點半的時候見到了不小心睡過頭的方昶。

　　“成道長，這個就是我電話里說的那個學長了?！?p>　　帶著精致妝容的王萌萌轉了一下手機，沿著桌子將自己的手機推了過去，“這是他以前的在微博上的的發(fā)言?！?p>　　方昶道了聲謝，一邊翻著手機，一邊聽王萌萌講述幾年前發(fā)生的事情。

　　“我那個學長現(xiàn)在還在我們學校讀研，不過和我不是一個專業(yè)，他和當年因為這個雙星雙月圖卷進事端里的一位學姐都是學美術的?！?p>　　“當時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專業(yè)的，但都是一個社團的，所以和他們的關系比較好，就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p>　　王萌萌挽了一下頭發(fā)，發(fā)現(xiàn)眼前的“成道長”眼前根本沒有看自己之后便只好繼續(xù)說道：

　　“當時是有人在學校里傳謠言，說那位學姐在外面做那種生意，雖然那位學姐根本不是那種人，她也不是缺錢，或許是有人嫉妒吧，反正學校里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有人在傳這種謠言?！?p>　　“其實謠言這種東西，有時候傳的再兇，除了惡心人之外，對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其實也就那樣吧——反正好事之徒永遠都有，即使你澄清了也沒什么用?！?p>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學姐突然就自殺了?！蓖趺让鹊艘幌伦旖牵佳鄱嫁抢讼聛?，“還是個冬天，我和學長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學姐的尸體已經被帶走了，但是他們都說是那天學姐其實是只穿著內~衣從教學樓跳下來的……”

　　“后來，學姐的母親來學校的時候這些風言風語也就傳到了她的耳朵里，結果她老人家心臟不好，一口氣沒緩過來?！?p>　　方昶抬起頭，便間王萌萌面容肅穆的說了三個字：

　　“也死了?！?p>　　“……”

　　方昶坐正身子，聽王萌萌繼續(xù)講述當年的事情：

　　“后來謠言越傳越烈，學長突然就說，學姐當時是接了一系列畫，還都是價錢非常高的那種，但是后來交尾款的時候和人有了矛盾，然后就弄成了那個樣子，那天學姐墜樓的事情也是謀殺……反正當時都沒人相信學長說的這些話，哪怕后來他去報警、去舉報使用這個雙星雙月圖的網(wǎng)站，巡捕司也查了，王建版也查了，但都沒什么用。”

　　王萌萌嘖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鄙視誰。

　　“然后后來的事情就是成道長你在微博上看到的這些內容了，他們幾乎每天都在吵，也就是這段時間學長快要畢業(yè)了，沒時間了，不然他們可要比現(xiàn)在熱鬧多了?！?p>　　方昶點點頭，有指著手機上顯示的雙星雙月圖標問道：“確定是這個嗎？”

　　“嗯，因為后來學長知道我也在這個論壇之后就再也沒有和我聯(lián)系過，而且當時因為學姐的事情，我們，唉……這個事我估計能記一輩子了?！?p>　　王萌萌抿嘴，神色有些難過。

　　“再呢？你那個學姐身邊當時還有沒有什么異常？”如果這幅雙星雙月圖真是她一手畫出來的，方昶感覺當時出現(xiàn)狀況的可能不止她自己：

　　“比如動物，或者是她養(yǎng)的寵物什么的?！?p>　　“這個啊……當時emmm，學姐養(yǎng)的那條金毛后來消失不見了，算嗎？就是我們想去收養(yǎng)它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它不在了，但是那天學姐的舍友出去的時候明明鎖了門的，而且我們去找樓媽調監(jiān)控的時候也沒發(fā)現(xiàn)有人那天它自己出去、或者是有人帶它出去過?！?p>　　“金毛？”

　　方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只掛在舊宅中的金毛油畫。

　　“那處舊宅的人，你認識嗎？”

　　王萌萌被方昶問的一呆，“不認識，咋啦？是還有啥嘛？我不會再做噩夢了吧？”

　　“應該不會的，你只是身上沾了一些鬼物穢氣，清掃掉之后就沒什么問題了。”方昶推回王萌萌手機，勸慰了幾句：

　　“而且鬧鬼的源頭都被解決了，沒事的，再說了，你也有我聯(lián)系方式，以后還有波折聯(lián)系我就是?！?p>　　——兩萬塊錢的活，那能沒有售后？

　　“言歸正傳，這個學長的聯(lián)系方式和地址你有嗎？我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狈疥齐m然一臉笑意，但王萌萌卻覺得這位成道長笑的有點森冷。

　　就像是夜晚突然出現(xiàn)在窗戶外的貓頭鷹一樣，看起來有張憨態(tài)可掬的大臉盤子，眼睛彎彎的好像在笑，可猝不及防之下是真的能嚇死人。

　　“有、有的，成道長你是要找他？需要我找他過來嗎？”

　　“不用?！狈疥菩Φ暮鸵恢豢吹胶淖盂欅E的貓頭鷹一樣。

　　“我去夢里找他?！?p>　　王萌萌又呆了：“夢里？”

　　……

　　“對，夢里。”

　　王一博一臉呆滯的看著面前的人面鳥：“你告訴我，這是夢里？我在做夢？”

　　“不然呢？難道你在現(xiàn)實中還見過我這樣的人面鳥光明正大的從外面敲門進來找你？”

　　方昶理了理還沒長好的幾根斷羽，慢條斯理的在肥宅畫師面前溜達著：“事實上這里就是你內心深處自認為最安全的環(huán)境了，你可以看看四周，不覺得這里很熟悉嗎？”

　　王一博四下看了看。

　　一間僅能安置一張床、一條桌子、一處柜子的小臥室，只是臥室窗外的世界卻籠罩著一層沒有邊際的白霧，而不是那棟能擋他一下午陽光的高樓。

　　桌子的這頭是他的電腦，那邊就是他這幾天剛接到手里的一副肖像，畫了半拉子，距離交畫還有好一段功夫那種。

　　床上就是他狗窩一樣沒收拾的被子……和一個在被子下露出馬腳的等身洛天依人偶。

　　“年輕人的生活有點不行啊，咋這么大人了，沒有對象也就罷了，怎么盡是這些啊。”方昶一裹羽翼，笑的兩條蛇紋都在臉上四處游走。

　　“咳咳，這個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嘛，我也不想的?！?p>　　王一博不動聲色的捏好被角：

　　“那啥，既然這是我認為最安全的環(huán)境，那在我夢里的你，是不是也代表我的什么想法？”

　　“不是哦。”方昶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微笑：

　　“我只是一個找你來問點事情，順便看見不該看的東西的路過妖怪而已，嘿嘿嘿?！?p>　　“……”

　　啪！

　　王一博突然閉著眼睛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疼，但是也沒醒來。

　　不僅如此，他還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面鳥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沙雕似的。

　　“這雖然是你的夢境，但如果沒有我拉你，你根本就沒有機會進入這片潛意識海洋。沒我的許可你想就這樣醒來？想什么呢年輕人?！闭嬉詾槲疫@神通通幽是擺設不成。

　　方昶撇了一下嘴，“你也不用再自我暗示了，我問幾個事，問完就會離開的?！?p>　　“唉，行，你問吧。”破罐子破摔的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在夢里的原因，還是被人做了暗示的緣故，竟然對這個滿嘴尖牙的人面鳥不怎么害怕。

　　“這個你有印象嗎？”方昶一抬下巴便以神魂之力溝通王一博的潛意識，在一張畫紙上具體現(xiàn)出一面手持星月、頭戴冠冕的閉眼女像，背靠一面由交錯正方形和偏斜雙星雙月組成的圓環(huán)狀圖案。

　　王一博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方昶了然。

　　方昶揮手打散畫紙，示意王一博坐下說話，這么一驚一乍的在床頭站起坐下容易暴露他剛剛藏好的“無機物精神伴侶”。

　　不過王一博顯然對此不領情，整個人像一只被人激怒的肥胖獅子一樣紅著眼抓起了旁邊裁紙小刀：

　　“又是你們？從我的夢里滾出去！”

　　“我說滾出去！聽到了嗎雜種！滾！出！去！”

　　臉紅脖子粗的王一博死死握著裁紙小刀，顯然是方昶的話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劇烈起伏的情緒甚至遠甚于開門見到一只人面鳥在朝他打招呼的時候。

　　——只差一點，方昶依托王一博潛意識構建的夢境就要被他自己驚醒了。

　　“冷靜一點，不然你要是一直這樣，那我們可就有的聊了?！?p>